“嗯?太子没事儿?”魏藻德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应该啊!
一千五百建奴,此等恐怖战斗力,又岂是太子身边那三千京营士卒能抵挡的?
而在战阵之中,个人武力的作用,怕是极为微小,方正化当真能在这么多建奴手中,护住朱慈烺的安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面对这样的情况,太子殿下不可能活下去。
朱由检原本已经丧失了最后的希望,但是听到徐本正的话,他的双眸之中,再度闪现出精芒。
“快让方正化进来!”朱由检急不可耐的说道。
很快,方正化走了进来,由于着急赶路,颇有些风尘仆仆,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都藏不住。
“方正化!你怎么回来了?太子殿下为何没跟你一起回来?”朱由检急不可耐的问道。
方正化说道:“回皇爷,太子殿下仍旧要前往山西,完成未完之事,所以并未和奴婢一同回来。”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露不解。
太子殿下莫非是没有遇到建奴,而是巧妙的和建奴避开了?
可即便避开,他胆子怎么这么大?还敢继续溜达?不应该寻一坚城暂避建奴锋芒,毕竟他们在厉害,也不可能凭借一千五百人攻城。
而这方正化又回来做什么?
“你这蠢货!你可知有约莫一千五百之数的建奴,正在巩华城附近肆虐?!太子侥幸躲过一次,你不护持他入坚城躲避,怎么还任由太子继续前往山西?!”
“朕当初是怎么交代你的?你都忘了?!”
朱由检见方正化一个人回来,就无比生气,听说太子还继续前往山西,他就更气了。
建奴骑兵一日可行数百里,来无影去无踪,保不齐就变换方位,朝着太子而去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太子出行是大张旗鼓,这建奴很容易获得信息,并进行针对性的打击。
想到这,朱由检刚刚放下的心,又再度提到嗓子眼,他恨不得将这愚蠢的方正化给捏死。
方正化使劲在脑海里思索,皇爷是怎么交代的?
哦,想起来了,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太子殿下,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
可咱家为什么要听皇爷的话?我是太子的狗!不是皇爷的!
想到这,方正化大大咧咧的说道:“奴婢是奉太子之命,回来送建奴人头的,至于陛下之命,恕奴婢无法听从。”
朱由检登时大怒,什么东西?
你一个小小的太监,听太子的不听皇帝的?
看我不打死你!
咦不对,他刚刚说什么?建奴的人头?
“你刚刚说什么,建奴的人头?哪来的建奴人头?”朱由检抓到了这句话的关键,急忙问道。
陈演、魏藻德等人听到这话,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建奴人头?为什么会有建奴的人头?
难不成是建奴分散行军,四处肆虐,恰巧被方正化碰上,方正化以超凡脱俗的个人武力,杀了几个建奴?
方正化瓮声瓮气的说道:“陛下,如今建奴的头颅,都在宫门之外,装了满满两大车,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整个平台,顿时针落可闻!
他们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呼吸!
过了一会儿,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都窸窸窣窣的议论起来,使得极为严肃的平台奏对,变成了菜市场买菜一样。
“两大车的头颅,那得多少头颅啊?”
“我是工部的,略通算学,如果两大车头颅,那头颅应该在一千颗到一千五百颗!”
“嗯?一千多头颅,而且是建奴的,这岂不是说,建奴已经被消灭了?”
“不合理啊,建奴要是这么好对付,那咱们为何每次作战,几乎都是失败?”
“……”
不怪他们不敢相信,这种事情,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敢相信啊。
这种战果,跟一个孩童,将一个七尺男儿给锤死了一样离奇。
朱由检也不敢相信,他严肃的看着方正化,说道:“方正化,你面对的,是朕和朝堂诸公,说话要慎之又慎,你确定,宫门之外,有两大车建奴人头?!”
方正化仰着头,一脸骄傲的说道:“太子殿下亲指挥亲自上阵,杀了一千两百多建奴,这还能有假?皇爷和诸位大臣要是不信,大可以去看看。”
朱由检感觉像在听一个不好听的笑话,太子亲自指挥,还亲自上阵,把那些建奴杀得几乎全军覆灭?
朕的儿子这么猛吗,朕怎么不知道?
不对啊,京营的废物是什么尿性,别人不清楚,他朱由检还不清楚?
吓唬吓唬流民还行,要是真跟建奴对上,怕是一冲就散,儿子靠什么指挥这样一支废物兵马,几乎全歼了一千五百人?
但是方正化又说得如此信誓旦旦。
朱由检觉得脑子不太够用了,算了,
先去看看方正化所说的两大车头颅!
“快带朕去看看,你口中的那两车头颅!”朱由检的言语之中,有说不出的迫切。
其他大臣也是五味杂陈,急忙跟着陛下的步伐,去宫门之外,看那两大车头颅。
他们当真是不敢相信,这是太子能做到的事情。
他学过兵法吗?没有。
他练过武艺吗?没有。
他手底下的兵卒强悍吗?很弱。
他们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赢的。
很快,一行人就到达了宫门之外。
那安静的停着两辆马车,上面用黑布遮着,看不清里面。
朱由检沉声说道:“将此布揭开!”
方正化走上前,直接将布揭开,露出了马车之中的真容。
是一个类似装囚犯的囚车,四周和顶部用木栅栏围成一个正方体,而在那正方体里面,横七竖八摆着的,是一层又一层的头颅。
在场的不少文官,直接转头狂吐,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冲击他们的心神!
朱由检也有些不适,但他是九五之尊,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露怯!
他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走到马车前面。
内阁次辅蒋德璟,也咬牙走了过来,而武将们见惯生死,面对这一幕,自然是面不改色。
“英国公,你且看看,这些头颅,可是建奴的头颅?”
英国公张世泽闻言上前,仔细的端详里面的头颅。
“金钱鼠尾,的确是建奴的特征。”
“而咱们名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随意伤害,而这其中不少头颅,都有耳洞,这也是建奴才会做的事情。”
“而且还不少人脸上有刀疤,一股子凶煞之气,定然不是杀良冒功,而是真正的,建奴的头颅!”
听到张世泽做出判断,朱由检顿时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朕的儿子,带着三千庸兵,击穿了一千五百建奴?然后将这些人的头颅送到京城来,以展现战功之煊赫?
这尼玛,话本都不敢这么写啊!
我儿如此之猛?
我朱由检何德何能,能生出这样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