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人知道好戏即将上演,都跟着到外面围观。
还有起哄的,说最好赌点什么。
老戴维很享受人群簇拥,他站在中间夸赞林峰的左轮手枪成色十足。
其实这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柯尔特左轮,但是被他吹上了天。
“林,你来决定规则。”老戴维很自信。
林峰把五个酒瓶子摆在二十米开外的空地上,相互拉开半米的距离。
“射中三个瓶子我就相信你刚才的话,并且请所有人喝一杯怎么样。”
话音刚落,全场爆发出一阵欢呼,因为他们又有啤酒可以喝了!
查理站在一旁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切,跟牛仔扮相的戴维·哈伯德相比,他更像是个衣着得体的公司高管。
围观的老牛仔们一边倒地给老戴维欢呼,还有帮他出主意如何确保击中三个瓶子的。
总之现场非常热闹,连酒吧老板娘也出来观看。
不得不说戴维·哈伯德的确有气概,是个很有西部味道的老男人。
林峰打了个响指,示意他可以射击了。
就在所有人目不转睛时,老戴维突然把枪口指向了天空,接着砰砰射出两发。
马格南子弹射击后的火药味飘荡四周。
就在大伙很费解他的举动时,老戴维目光扫视一圈笑着道:“双动击发左轮,六英寸枪管能让子弹打到较高的速度和精度,完美无比。”
查理说道:“但你只剩三发子弹了,意味着不容有失。”
老戴维再次露出狡黠微笑,举枪停顿半秒钟便扣动了扳机。
短时间三次击发,三个啤酒瓶被打的粉粹。
吃瓜群众沸腾了,他们得到了一杯免费的啤酒!
林峰点了点头,老家伙果然有两下子。
看大伙来了兴致,他说让戴维继续射击剩下的两个瓶子,这次像牛仔决斗那样转身速射。
结果再度弹无虚发,甚至没有举枪,选择了腰间低射。
查理站在林峰旁边,朝着他点了点头。
回到酒吧,每个人面前摆上了两大杯新鲜啤酒,那帮子老牛仔兴奋地开始唱歌并且高呼林峰的名字。
让他觉得这不失是种极好的宣传方式,只了点小钱而已。
这下子老戴维更有资本炫耀自己的过往,还说起了他的人生经历。
出生在河谷镇,三岁那年跟随父亲去了蒙州南部经营牧场,从小闻着牛粪味长大,五岁学会骑马,八岁就开始骑牛表演。
“我喜欢骑在牛背上与它抗争产生的刺激感,伱被甩出去后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重新回到那东西上然后骑上去。”
戴维大叔又说:“人们为我疯狂呐喊,当然也有反对者。善待动物组织的人每次比赛都会举着牌子站在最前排,就像我最忠诚的粉丝一样,每次都会来。”
林峰知道这个组织,在河谷镇的牲畜交易市场里也见过。
成员大部分是年轻人,扯着横幅或者举着牌子在里面游荡,好像吃一块肯德基就是虐待动物。
“按照常理你应该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牛仔,接手你老爸的牧场继续经营下去,但是为什么成了畜牧警察?”林峰问道。
老戴维脸色瞬间苍老了下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林峰感觉会是一个转折,就像那些原本人生顺风顺水的孩子突然做出了疯马不相及的选择。
老戴维把杯子里的啤酒全灌进肚子,轻轻摇了摇头。
接下来他的话让整间酒吧都安静了下来。
戴维·哈伯德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一伙偷牛贼开着车闯入了他们的牧场,父母死于枪战,自己藏进了葡萄酒桶躲过一劫。
“在那个蒙面人向我父母射出致命子弹时,我本有机会杀死他,给我父亲拔枪赢得时间但是我打偏了。”
听到这里,全场鸦雀无声。
吧台的老板娘用手捂住了嘴巴,不用说大伙也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戴维·哈伯德成为了一名畜牧警察,并且苦练枪法为了下一次不再打偏。
对于一个接近六十岁的老人来说,这段经历无疑是一生的痛苦。
老戴维突然鼓起了掌,也许是为了缓和太过安静的气氛。
那是一段黑色历史,1983年前后正是蒙大拿牧区治安最乱的年代,牧场主的牛常常会遭到偷牛贼的光顾,犯罪团伙甚至构成了一个完好的黑色网络。
在一个地区偷窃后运送到另外一个地区甚至加拿大出售,偷牛贼盗窃团伙的存在对牧场利润造成重大威胁,甚至是生命。
1985年河谷镇开始组建畜牧委员会,多次上书联邦政府请求立法并制定执裁程序,当时因为土地开发问题以及跟北部印
在这种背景下,畜牧委员会组建了由牧场主和牛仔组成的自卫团体,手段十分强硬地打击畜牧偷盗犯罪。
他们遇到的偷牛贼不是死于枪战就是
被活捉死于私刑。
一旦偷牛贼被活捉,便会被“挂上城门”,并且还会写有标示牌,以警示其他犯罪分子。
因为强硬风格,自卫团体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扼杀者。
虽然做事风格野蛮,但“河谷镇扼杀者”也为蒙大拿其它牧区做了榜样,在州政府不作为的情况下各地纷纷组建自卫团体,都打出“xx扼杀者”的旗号震慑偷盗团伙。
扼杀者也就是后来的畜牧警察,延续至今已经接近四十年。
时至今日,蒙大拿州拥有了专门的畜牧机构,但畜牧委员会作为民间组织一直存在,畜牧警察也保留至今,只是现在老龄化严重,没有多少年轻人愿意从事这种薪水微薄的工作,坚持传统的老牛仔们也有面临退休的一天。
可以说现在蒙大拿牧区相对稳定的治安是当年牧场主和牛仔拿命拼杀换来的,但仍有小部分盗猎团伙存在,而且装备与时俱进,用上了四轮越野车和gps这类高科技产品。
老戴维讲述的这段往事引发了不少老人的回忆,五十岁往上的老牛仔大多经历过那个动荡的年代。
他们当中也有短暂当过畜牧警察的,只是像戴维·哈伯德这种能坚守三四十年的很少。
林峰听的入迷,像在看一场惊心动魄的电影。
酒吧里几名老人开始讨论起当年的
当老戴维说出他的名字时,林峰愣了一下神。
本·格兰度。
林峰马上想到了什么,这个姓氏在河谷镇并不常见。
“他跟汉斯·格兰度什么关系?”
“汉斯是本唯一的儿子,由他继承了现在的格兰度家族牧场。”老戴维双眼微合,“本·格兰度二十年前死于传染病,当时大概61岁。”
看来贾思敏的家族为河谷镇做过不小的贡献,只是让林峰感到疑惑的,从头到尾没有听到奥托家族的名字。
在河谷镇牧民对抗偷盗团伙的战争中,卡斯迪老爸都被提起过,唯独奥托家族好像不存在一样。
在林峰看来,那或许是另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