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程老师,快醒醒,你怎么哭了?”
小助理拿着小毯子正要给人盖上,就看到程屿眼角泪水直流,忙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人叫醒。
程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手中那块小小的奖牌,梦里的一幕幕,前世今生全都涌心头,不由心如刀绞。
原来,他已经错过这么久。
上天给了他们重来一次的机会,却也让他们错过了这十年。
十年,他无法想象宋北北一个人在肮脏黑暗,充满算计的娱乐圈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坐在车里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抬头看向他们的婚房。
该是有多痛,才会心灰意冷,一个人孤独的在大雪纷飞里走回家。
排山倒海般的心痛将他整个人死死包裹。
看到他脸色惨白如纸,小助理很是担忧,“程老师,程老师?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打电话叫急救车?”
“不用。”
程屿紧紧的将那枚奖牌攥进手心,起身朝外走。
电梯里,一群小姑娘正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突然,其中一个对着手机屏幕发出一声惊呼。
“啊!”
“怎么了?怎么了?”旁边其他的小姑娘立刻凑过去看她的手机。
“宋知雨发博退圈了!”那小姑娘哀嚎。
“这可是我们的华人之光啊,娱乐圈这个年纪为数不多的演技派,她退圈,我以后电影看什么?”
“就是,她还这么年轻,事业正是最巅峰的时候,现在退圈也太可惜了。”
“她前阵子不是生病差点死在医院吗,这些年她在娱乐圈那么拼命,身体肯定早垮了,退圈也好,还是身体更重要。”
一群小姑娘哀叹惋惜。
沈澈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她跟天星签下十年卖身长约,分文不取,还要为公司赚够十个亿。
所以,她才这么拼命!
程屿捏着奖牌的手用力,奖牌几乎要被捏断,发出咯吱的悲鸣。
想到这是宋北北的,又忙的松了手,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下,确定没有裂痕才又重新轻轻握住。
今年的天格外冷,外边又是一场大雪覆盖。
程屿开车去了宋家所在的小区。
别墅的大门开着,有工人正进进出出的往外搬东西。
屋子里。
宋北北捧着一只热乎乎的烤红薯坐在桌子上晃着小腿,一边吃,一边指挥一旁的沈澈打包东西。
“这个小熊,对,还有那边那个大白鹅,我都要。”
沈澈看着面前装了一箱的毛绒玩具,床上还有一大堆,无奈的说,“大小姐,我在jelly cat有股份,我马上让人转给你,你到国外想要什么直接打电话让人给你送到家里。”
宋北北送了他一个白眼,“你有你不早说,你知道这些花了我多少钱吗?万恶的资本家,奸商!
快把赚我的钱给我吐出来!”
沈澈直接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个大红包。
宋北北果断领取,“那也要把这些都带走,都是我花了钱的。”
沈澈只好继续任劳任怨给她打包东西。
“还有那边桌子上的手办,一会儿你亲自送下去,别让他们不小心给我弄碎了,都是珍藏版。”宋北北嘴巴里吃的鼓鼓的还不忘指使沈澈。
“遵命,大小姐!”
沈澈将她的毛绒玩具整理好,又到一旁将那些手办全都装进泡沫箱里,亲自下楼送到车上。
转身间,看到程屿站在不远处的路旁。
将手中的箱子放到车上,径直上前,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我想见她。”程屿捏着奖牌的手紧了下。
沈澈冷笑,“怎么?想起来了?晚了。
这十年你害她害的还不够吗?
程屿,她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亲手把她推向深渊,差点害死她。
你走吧,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动手。”
程屿沉默了片刻,“之前是我的错,但有些事,我想亲口对她说。”
沈澈不耐,正要直接赶人。
“沈澈!你在外边干嘛?快来接一下,我要搬不动啦。”
宋北北大喊,手中搬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从房子里出来,巨大的箱子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一点点往外挪。
沈澈正要过去,一旁的程屿却是快他一步,直接上前将她手中的箱子接了过去。
宋北北看着他将东西放进车里,忙的说了谢谢。
程屿正要开口,就看到宋北北对歪了下脑袋,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笑着问道,“你是沈澈的朋友吗?”
“我……”
程屿愣在原地,宋北北……不认识他了?
“好了好了,天冷,你快回去,身体才刚好别又生病了。”
沈澈脱下身上外套披在
宋北北身上,将人朝房子里推去。
宋北北被推着笑眯眯的扭头对程屿摆了摆手,“帅哥,有机会约饭啊~”
然后对一旁的沈澈小声调侃,“你有这么帅的朋友也不早点带来认识认识,是不是怕人家抢你风头啊……”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沈澈将人推进屋里,这才转身回到车前,讽刺的看向程屿。
“她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忘记了一切,忘了你,也忘了那十年的苦痛挣扎。
我觉得这对她是好事,至少她不会再因为你黯然神伤,以后也没有人能再伤害她。
当年你忘了她,现在她也忘了你,这很公平。
她已经决定退出娱乐圈,和我一起出国开始新的生活。
程先生,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请不要再打扰她。
这是这十年你欠她的!
也希望以后我们再也不见。”
沈澈说完也不管程屿如何反应便直接转身回去了。
程屿站在远处,看着房门在眼前关上,听着里边隐约传出宋北北笑闹的声音。
前世今生,两辈子,他来过这里很多次。
他曾经被宋北北郑重的牵着手走进去介绍给她的父母,也曾经爬到外边的树上等着宋北北偷偷出来约会。
而如今,站在宋北北身边的人却是成了沈澈。
他想告诉宋北北,那十年非人力可以抗拒,不是他自己想忘记。
可看着已经忘记一切的宋北北,他什么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