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尊香雪海正在龙凤殿伤感,侍女来报,天毒王汤智渊求见。
不多时汤智渊疾步入殿,欣喜道:“毒尊,属下已经按照毒尊吩咐召集了众高手,只等毒尊训话。”
香雪海瞅着案上锦盒道:“玲珑丹是圣毒教镇教之宝,我师父一直有个心愿,希望找回外孙,重振圣毒教。现在玲珑丹回归,是我师父冥冥之中的安排。天毒王,请将玲珑丹回归的消息传出去,并把丹方藏于圣殿密室。”
“属下遵命!”汤智渊忙接过锦盒,迟疑道,“毒尊,现在天魔教分裂,魔君宋轶峰独霸雪峰山,魔天姥姜梦雪率魔派众人重建玄女教,如今二人分庭抗礼,已经难分伯仲。北方幽冥教人才济济,幽冥大帝紫琥珀重振幽冥教,搞得风生水起,已经不输圣教。四教之中就咱们实力最弱小,如果能用玲珑丹为众人祛毒,再选拔一批毒术高手,圣教必能迅速壮大,成为四教之首!”
香雪海眉头紧皱道:“玲珑丹不是万能的,一枚丹药最多为十二人祛毒,而且提升有限。眼下我只有一枚丹药,要继续炼制下一枚,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恐怕众人等不及。”
“无妨!”汤智渊急道,“属下从蝶谷拿到了前毒尊的残药配方,足够毒尊迅速炼出下一枚。有两枚玲珑丹,毒尊便能够迅速培养出二十四位高手,圣教立时便能壮大!”
香雪海迟疑片刻,不得不点头道:“就依了天毒王!另外,我师父医书上提到了两种药丹,都没有详细记载,我想把他们炼制出来。其中一个是绝情丹,一个是忘忧丸。绝情丹绝情绝爱,是某种能抑制人情感的药物;忘忧丸乐而忘忧,是能使人记忆遗失的东西。”
“毒尊英明!”汤智渊喜忧参半道,“若能与天尊、逍遥阁、神龙教等划清界限,不仅对毒尊复仇有利,而且会赢得名门信任。只是这绝情丹和忘忧丸需要哪些药材,还望毒尊明示!”
香雪海缓缓步下高阶,细细回想,若有所思道:“我师父医书上并没有提到,我希望你把所有药材都找齐了,我要挨个试炼。”
“可是……”汤智渊摊手道,“属下还是不清楚具体应该找哪些药材。”
“这样吧,”香雪海幽幽道,“请天毒王把与绝情丹、忘忧丸功效相似的药材全部找齐,我自己搭配。”
“属下明白了!”汤智渊小心翼翼道,“毒尊即位,按理应该派人知会天魔教、玄女教和幽冥教,还应该通知江南八教,并去信总盟。”
“天毒王看着办就行。”香雪海摆摆手道,“我累了,圣毒教之事全部由天毒王处置,不必事事问我。”
汤智渊欣然告退。
天魔教雪峰山,宋轶峰望着阶下济济一堂,嘴角邪笑道:“看来本君这一趟没有白跑,使者竟招来这么多高手,圣教恢复元气指日可待!诸位从五湖四海来,你们选择了天魔教,就是选择了追随本君,本君绝不会让诸位失望!等圣教恢复元气,本君武功大成,必弹指灭了侠客盟,为诸位扬名!”
旁边护法幽袭和幽灵纷纷黑衣罩身,伫立不语。唯独阶下天魔王宋梁忠谄笑道:“魔君英明!属下提前恭贺魔君神功大成,威震四海!待魔君扬威天下,不仅圣毒教、玄女教、幽冥教会俯首称臣,而且两盟、侠客盟也会闻风丧胆!”
“玄女教?”宋轶峰目露寒光道,“若不是姜梦雪把魔派众人勾走,圣教早就恢复巅峰。现在贱人独霸玄女教,实力大涨,越来越不把本君放在眼里了!贱人今日敢辞去魔天姥之位,明日就敢挑衅圣教,早知她天生反骨,那日本君就该亲手废了她!”
“魔君息怒,”宋梁忠笑道,“玄女教实力再强,也不是圣教对手,只要魔君神功大成,不愁女帝不卑躬屈膝!”
众人正说话间,侍女来报,魔后有喜。宋轶峰霎时脸色大变,煞气满面,阴声道:“魔后有几个月身孕了?”侍女小心翼翼道:“三个月了。”宋轶峰面色更加阴沉,盯着宋梁忠道:“天魔王,魔后有喜,该如何庆祝?”
宋梁忠低眉顺目道:“应该张灯结彩,举教欢庆!属下可以命人准备筵席,再备些歌舞,为魔君贺喜!”
“好,”宋轶峰冷冷道,“这件事就交给天魔王去办,办好了本君重重有赏,办砸了决不轻饶!”
宋梁忠大惊失色,忙恭敬告退。
晚上雪峰山张灯结彩,歌舞升平。
宋轶峰领着魔后坐在魔君殿前,众人分坐阶下两侧,眯着眼笑看翩翩歌舞,或勾肩搭背,或咬耳私语,或东倒西歪,或喧哗不休。宋轶峰冷眼盯着宋梁忠道:“诸位都是新入教之人,不懂圣教规矩,本君今日就不计较了。梁忠,你是天魔王,今后你要负责宣扬教规,约束教徒,明白吗?”
宋梁忠恭敬道:“是,属下明白!”
抬眼扫视众人,宋轶峰阴笑道:“今日天魔王差事办得不错,本君十分高兴,赏银千两,加封圣童之位。”
宋梁忠大喜过望,立刻起身叩拜。
宋轶峰趁机道:“本君今日不便饮酒,你们就不要敬本君了,敬一敬天魔王,他号称
千杯不醉,你们这点酒量岂能把他喝倒?今日谁能喝倒天魔王,本君赐银千两!”
宋梁忠面露难色道:“魔君,自从几次喝伤后,属下只能小饮几杯,恐怕……”
“你想抗命?”宋轶峰冷眼一瞥道,“你的酒量本君还不清楚?当年你号称千杯不醉,今日这点酒就难住你了?”
见退无可退,宋梁忠不得起身应承,连饮六杯,逐渐脚踩陀螺,左摇右摆。端起杯酒,竟跌坐地上,失手洒了一裤裆,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宋轶峰面露邪笑,不怒反喜道:“天魔王酒量惊人,你们继续,不醉不归!”
又连饮六杯,宋梁忠已经喝得抚桌呕吐,再难直起身。
宋轶峰抬眼示意,魔后忙吩咐侍女奉上醒酒丹。宋梁忠刚吞下两枚醒酒丹,很快腹痛如绞,浑身抽搐,不久一命呜呼。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惊呼。魔后也惊得站起,一时不知所措。唯独宋轶峰冷眼射出寒光,暗暗冷笑。
回到魔君殿,宋轶峰负手而立,盯着榻上战战兢兢的魔后道:“奸夫婬妇,死有余辜!等本君报了杀父之仇,切肤之恨,我再慢慢收拾你!”
魔后吓得浑身哆嗦,慌忙跪地求饶,声泪俱下道:“魔君饶命,是天魔王……是天魔王的主意。”
宋轶峰气得怒容满面,猛然抬起手掌死死扣住她脑袋,正要一掌了结了她,脑海中想起当初天魔王宋思远嘱咐自己的话,又缓缓松了手。
那日宋思远特意备下家宴,与宋轶峰举杯畅饮。酒过三巡,他拍着宋轶峰肩膀道:“峰儿,宋家不能绝后,否则爹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我思来想去,决定给你留个后,以续宋家香火!”边说边招手示意,只见帘后走来一个二十岁的貌美女子。
当时宋轶峰惊得面色大变,怒目道:“爹明明知道我……这是在羞辱我吗?”
见宋轶峰反应激烈,宋思远早有预料,示意女子退下,又宽慰道:“峰儿,爹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正是考虑到你的自尊心,这才找一个现成的给你。等你的孩子出生,一俊遮百丑,还有谁敢说半句屁话?只有这样才能既保住你的颜面,又为宋家延续香火,这是唯一的方法!”
后来宋思远惨死,宋轶峰每每想起旧事总感觉如鲠在喉,好像吞了一只苍蝇,既痛苦又恶心。几经挣扎后,不得不按照宋思远的安排娶妻过门,为宋家续香。想到这些,他既恨宋思远逼迫自己忍辱负重,又恨天赐毁了自己一生,害自己半生屈辱。想起天赐,他恨恨道:“狗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宋轶峰!”女帝姜梦雪举杯邀月,独饮凄凉。想起众人奏报,忍不住又狂饮两杯,醉眼含泪。
之前为了查清姜仁杰、秦牡丹和姜全寿死因,她曾派人多方打探,虽然消息零散,但逐渐拼凑出真相:姜仁杰被害时,天赐已经被囚龙山;秦牡丹被袭击时,天赐正顺着淮河西进,根本不可能杀害二人。
又从天魔教查出消息,当时魔婴与姜仁杰反目,魔婴下令诛杀姜仁杰。姜全寿奋力反抗,遭到秦牡丹截杀,最后被姜仁杰失手杀死。不久姜仁杰狼狈逃跑,后来被焚为灰烬。虽然众人不敢确定是谁杀害了魔天老,但从一地残灰看,必是宋轶峰所为。
姜梦雪做梦也想不到父亲会死在爷爷手里,而宋轶峰竟会是爷爷的掘墓人。想到这,她痛心不已,暗暗咬牙。更让她痛心的是,秦牡丹多半也是死在宋轶峰手中。想起当日姥姥被害时宋轶峰的惊慌神情,她几乎可以断定姥姥也是死于他手。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是爷爷,其次是姥姥,如今二人纷纷惨死宋轶峰之手,她心中愤恨交加,痛苦万分。
“为什么?”姜梦雪愤怒道,“为什么你要下此毒手,宋轶峰?”
这时地上现出两个修长身影,接着两个年轻男子飘然而至,一个满面悲愁,目露恨意,是赤帝佐裘莫言;一个眉眼带笑,笑得婬邪,是青帝佐常五郎。二人躬身侍立,面面相觑。
“你们来做什么?”姜梦雪醉眼朦胧道。
“女帝,”常五郎小心翼翼道,“听说您要与天魔教划清界限,属下有些忧心。现在侠客盟势大,背后又有八公山撑腰,若咱们不能同仇敌忾,恐怕不是他们敌手。眼下日月盟应该报团取暖,不该离心离德,否则只会让天尊得意,令小主轻视。一旦他们联手南征,日月盟很快会分崩离析,请女帝三思!”
裘莫言附和道:“青帝佐说得没错,狗贼是咱们共同的敌人,若咱们手足相残,岂不是让狗贼坐收渔利?狗贼与魔君有杀父之仇,切肤之恨,与属下有夺妻之辱,羞辱之愤,又与女帝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此深仇大恨,必杀之而后快!请女帝三思,切不可中了狗贼离间之计!”
“不共戴天之仇?”姜梦雪边品酒边苦笑道,“我与他有什么仇恨?爷爷和姥姥都是死在宋轶峰手上,与天赐何干?”
常五郎二人齐齐一惊,见姜梦雪醉眼迷离,常五郎谄笑道:“女帝喝醉了,魔天老不是被魔君杀死的,而是被御魔天诛杀的。当时魔君不在场,他怎么可能诛杀魔天老?属下早已查出,当日魔婴因为华夫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