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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祖母绿案

晴儿疾步来到养心阁,听闻阁主与天佑在阁中谈了许久,她在阁外逡巡不前,始终没敢进去。

没多久天佑躬身告退,飘然而出,迎面撞上晴儿,二人齐齐一惊。晴儿忙拉着天佑到一旁,低声询问,天佑笑道:“没事啊,阁主就是找我随便问了几句,没有难为我。”

“问了什么?”晴儿追问道。

天佑面露难色道:“阁主不许我告诉你,我没办法啊!”

晴儿一惊,更有兴致了,双手抱胸,佯装生气道:“你到底说不说?你不说以后都别说话了!”

天佑抓耳挠腮,不住东张西望,见四下无人,忙附耳低语一番。晴儿粉腮通红,忙扭身而去,玉手捂脸。

婉莹刚翻开卷宗,余光一瞥,见晴儿捂脸走来,眉眼带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啊?没有啊!”晴儿忙用凉水激面,歪坐在桌旁,茫然无神。

婉莹几度询问,她都摇头不语。察觉蹊跷,婉莹索性将卷宗合上,单手托腮笑道:“是不是因为婚事?”

晴儿面色一变,急道:“小姐,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阁主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婉莹摇头道,“我猜的。我爹是不是打算把你许给子龙?”

晴儿更吃惊了,急忙点头,又抓着婉莹玉手哀求道:“小姐,这一次你一定得帮帮我!阁主对天佑说,他要在天佑和子龙之间择婿,这怎么办啊?万一阁主选了子龙,我……”

婉莹眉头微皱,若有所思道:“天佑和子龙之间择婿?子龙已经心有所属,他也未必想娶你。不过他一向对我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只要我爹发了话,他一定会照办。至于天佑,他虽然有心想娶你,不过现在他一无所有,我爹怎么敢把你嫁给他?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的关键在我爹。”

“我知道,”晴儿愁眉不展道,“就是因为关键在阁主,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姐,你能不能跟阁主说说?”

“我说了没用,”婉莹飘然起身道,“若是有用,我当初就不用私奔了。”

“哦……”晴儿似懂非懂道,“小姐是说……”

“你可别想多了,”婉莹郑重其事道,“我可没有怂恿你私奔哦!我只是觉得这件事的关键在我爹,但打开这把锁的钥匙在天佑手里。”

晴儿细细回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小姐的意思了!”

婉莹玉指捻发道:“等天赐回来,这件事或许他能帮上忙。”

待天赐回到逍遥阁,已是翌日傍晚时分。

二人说起灵山遭遇,惊得婉莹、天佑个个瞠目。

婉莹目光如炬道:“灵山既然已经准备撕破脸,必定会怂恿两盟、神龙教继续发难。还好现在天魔教、圣毒教和玄女教已经退去,江南盟众人也铩羽而归,咱们可以专心致志应付两盟和神龙教了。”

天佑惊道:“两盟握了铁证,真去了,我师兄不是要自投罗网?”

“你怎么那么笨哦!”晴儿笑道,“小姐这么说必定有十足的把握,你担心什么哦?”

“十足的把握我倒没有,”婉莹笑道,“不过现在我已经有三成的胜算了。若能见一见钱老三、全六郎和史文秀,说不定就有六成胜算。如果能找到王庄主和商财主,天赐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众人踌躇满志,唯独天赐眉头紧锁道:“上次江宁镇出现痘疾,你们觉不觉得太蹊跷?这一路上我都在想灵山派到底忌惮我什么?当我想起那本关于杨世浊的卷宗,我总算明白了。”

“卷宗?”天佑好奇道,“什么卷宗?”

晴儿也附和道:“杨世浊是谁?”

婉莹暗暗思量,若有所思道:“卷宗是不是揭露了祖母绿被盗案真相?”

“正是!”天赐娓娓道,“当初江南灵山教从南海得到一枚祖母绿珠,打算进献给终南山。因为神龙教是当时江湖第一大教,负责处理江湖事务,所以献给名门的贡物一律交由神龙教代为进献。后来灵山教以错献贡物为名想要讨回祖母绿珠,不过遭到神龙教教主杨世浊拒绝。不久祖母绿被进献名门,这件事便告一段落。谁料事情出现转折,有人揭发献给名门的祖母绿珠是赝品,真正的宝珠早已被人调包。”

名门命杨世浊调查,调查明察暗访,总算查出蛛丝马迹。顺着灵山教主杜传威这条线索,他终于发现了端倪。悄悄潜入灵山教,暗中探查,虽然没有找到宝珠,却敏锐嗅出了灵山教异常。见杜传威每日都要前往书房,且风雨无阻,杨世浊悄悄尾随,暗中窥视。

这日夜雨纷纷,杜传威再度迈入书房,沿着书架走了一圈,手摸着案上金狮子,又飘然歪在太师椅上,闭目静思。望着满架的古书秘籍,杜传威竟没有多看几眼,却又每日必定前来巡视,杨世浊暗暗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待杜传威离开后,杨世浊飞身而下,鬼影魅功,四指疾出,四道绿气飞袭而去,立时封了门外四个护法穴道。四人个个惊惧交加,虎目圆睁。杨世浊负手一笑,回身迈去。

刚推开房门,

突然门旁铃铛咣当落地,接着黑暗中嗖嗖声不断逼近。杨世浊敏锐察觉是四支暗箭袭来,抬掌御出《神龙罩》,生生震断了飞箭。燃灯巡查书房,沿着书架观望,又摸了摸案上金狮,暗暗疑惑。

找了许久,依旧没有找到什么机关暗器。又沿着之前杜传威的足迹反复走了几遍,始终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突然想起杜传威在太师椅上坐了许久,杨世浊便飘然落座,也歪在太师椅上。慢慢摇晃,这才发觉太师椅似乎被钉在地上了,左右不能挪动,只能前后摇晃。杨世浊又惊又喜,立刻起身查看。

摸着太师椅,使劲往后按下,只见东面书架缓缓移动,露出一个小壁橱,壁橱上摆着一尊金灿灿的道像。转动道像,壁橱下方现出一个小橱,小厨里有一块五彩萤石,萤石旁摆着一个锦盒。

轻轻打开锦盒,一道绿光从盒缝中窜出。杨世浊没敢继续打开,急忙合上锦盒。刚要揣入怀中,身后传来一声阴厉的声音:“杨教主大驾光临,为何不派人通知鄙人?”

杨世浊冷眼回瞥,盯着目如饿狼的杜传威道:“你心里清楚,何必明知故问?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杜传威阴目寒光,浑身透着煞气道:“我听不懂杨教主在说什么,你盗走我的宝珠,意欲何为?”

“你的?”杨世浊冷笑道,“宝珠已经献给名门,自然是名门的,怎么可能是你的?你盗走宝珠,犯下滔天罪恶,我劝你向名门自首,否则下场你该明白。”

“杨世浊!”杜传威怒道,“我敬你三分,你不要得寸进尺!进献给名门的宝珠失窃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罪过,你不要含血喷人!这祖母绿是鄙人新得的,并不是进献给终南山的那一颗,你休要胡说!”

“哈哈……”杨世浊负手笑道,“这套说辞你留着向名门解释吧!三日内你不来神龙教,就等着悬梁自尽吧!”

见杨世浊作势欲走,杜传威怒目道:“来人,拿下!”

杨世浊冷笑一声道:“你的四位护法已经被封了穴道,杜教主岂能解开?哈哈……”笑声未落,杨世浊已经旋身而起,破屋而去。

杜传威大怒,夜雨急追,竟被杨世浊一掌震落,栽个仰八叉。继续飞身急攻,却越追越远,眼睁睁看着杨世浊消失在夜幕中。

担心杨世浊趁机揭发,杜传威被迫前往神龙教,愿意献出十万两,请求杨世浊高抬贵手。杨世浊不肯,威胁杜传威道:“你若肯说出幕后之人,我可以向名门求情,放你一条生路。若你不肯,我只好公事公办,到时候下场你应该最清楚。”

“杨世浊!”杜传威阴声道,“你非要如此咄咄逼人?你应该知道我背后之人是谁,我劝你不要太嚣张,否则必作法自毙!”

“哦?”杨世浊似笑非笑道,“你背后之人是谁?只要你敢说,我立刻彻查,替你求情!”

“你!”杜传威暗暗咬牙,阴厉道,“姓杨的,算你狠!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与尊上为敌者绝没有好下场,你也一样!”杜传威边说边拂袖而去,气冲斗牛。

他前脚离去,后脚房帘拨开,从里屋走出四人,一个年近四旬,身材魁梧,面色阴沉,是华家当家华兴邦;一个三十余岁,身材清瘦,颇有儒雅气质,是傅家当家傅裕荣;一个年近三旬,样貌出众,器宇不凡,是林家当家林知远;一个二十五岁,刚毅勇猛,眼神锐利,是夏家当家夏仲德。

杨世浊忙颔首道:“四位地老,你们都听到了,祖母绿珠是杜传威盗窃,证据确凿,可以上奏名门了!”

“不!”华兴邦若有所思道,“他刚才说得尊上是谁?”

杨世浊冷漠不语,故作沉思。

旁边傅裕荣、林知远、夏仲德纷纷一头雾水,竖耳静听。

华兴邦低眉沉思,摇头道:“兹事体大,暂时不要上奏名门,再继续调查,争取把罪名落实了,把证据找齐了。杨教主觉得呢?”

“只怕不妥,”杨世浊慢悠悠道,“万一杜传威畏罪潜逃,我们如何向名门交代?”

“不会,”华兴邦似笑非笑道,“他既然声称背后有人,又岂会轻易逃走?杨教主应该全力追查他背后之人,争取把案子做成铁案。”

“可是……”林知远疑惑道,“咱们不知道他背后之人是谁,贸然追查下去必定凶险重重,说不定会有灭顶之灾啊!”

“三哥说得对,”夏仲德眼珠一转,笑道,“这买卖不划算,搞不好连本都得搭进去。就算咱们查出真相又能得到什么?这种风险大利润薄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傅裕荣一言不发,慢慢走到案前,顺手一撒,丢下三枚铜钱,连续六次,拈指细算,神色越来越凝重。

众人询问,傅裕荣摇头道:“下兑上艮,为损卦。损中有益,益中有损,损下益上,少损而益。”

华兴邦听得面色阴寒,喃喃自语道:“损下益上……少损而益。”

林知远、夏仲德纷纷询问何意。

见四人聚在一处琢磨卦爻,杨世浊冷笑道:“四位地老若没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