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等人护在上官甫四周,各守一方。天赐防卫西面,圣尉霍天毅驻守南面,圣护夏淑敏防守北面,天佑防备东面。四人纷纷驻守上官甫十余丈外,以防他被战斗波及。
望着如火艳阳,天赐心下暗道:“不知道这会小蝶她们怎么样了,邪教人多势众,如果硬碰硬只怕占不到便宜。若是能想办法分化瓦解,或许能周旋一二。”
心下正想着,突然北面传来示警声,他心里咯噔一声,尚未弄清状况,只觉背后袭来阵阵寒气。天赐立时警觉,冷眼回瞥,只见十丈外伫立着一个鹤发黑髯,长须飘飘的老者,老者双目炯炯,面颊消瘦,正是魔天老姜仁杰。姜仁杰捋须邪笑,两眼始终盯着天赐。
天赐余光一扫,冷冷道:“你们速度不慢,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是不是援兵到了,所以信心十足?”
“援兵?”姜仁杰笑道,“擒拿你们还用得着援兵吗?原本宋思远要擒杀你,不过魔婴担心他意气用事,会坏了大事,所以命老夫来了结你。”
“是吗?”天赐漫不经心道,“魔婴安排他对付谁?”
“哈哈哈……”姜仁杰笑道,“宋思远武功与老夫在伯仲之间,圣童觉得除了上官甫,谁能挡得住他?”
天赐不屑一笑道:“除了遇到霍圣尉,天魔王或许有几分胜算,遇到其他人他只能自认倒霉。左圣女、卫圣尉毒术高强,丝毫不惧他。夏圣护武功不弱,也不会惧怕。四选一,就看天魔王的运气了。”
嘴上这么说,天赐心里一清二楚,宋思远武功高强,除了香雪海、夏淑敏能应付,其他二人都没有什么胜算。既然姜仁杰、宋思远来了,御魔天秦牡丹、多宝阁老徐胜杰、中央鬼帝狄道庆必定都来了,再加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婴,神龙教众人根本不是敌手。
他心里正想着,北面一个老者步步逼近,在距离夏淑敏十丈外伫立。老者一脸横肉,脸上点点黑斑,眯着小眼露出几许阴笑,死死盯着夏淑敏。夏淑敏早认出他是天魔王宋思远,边暗暗御火,边眉头微皱。宋思远来了,魔婴等人必定也到了,此刻上官甫余毒未清,卫青山正为他疗毒,如果有人趁机偷袭,她担心上官甫性命难保。
随着西面、北面危险逼近,南面和东面也纷纷出现危机。南面一个长眉白须,身材瘦高的老者步步逼近,他面露诡笑,正是中央鬼帝狄道庆。狄道庆望着十丈外身材魁梧的霍天毅,笑道:“霍圣尉,咱们又见面了。”
上次二人在七龙桥拼杀,各怀心思,一个不愿为上官甫冲锋陷阵,一个不肯为天魔教作嫁衣,所以迟迟不肯拼尽全力。这次再度相遇,狄道庆像招呼老友般与霍天毅寒暄。
霍天毅冷冷道:“神魔之战已经近百年,注定不死不休,幽冥教为何要趟这浑水?”
“哈哈……”狄道庆笑道,“霍圣尉说得没错,这正是幽冥大帝的高明之处。借助天魔教之势,饮马淮河,逐鹿淮右!霍圣尉莫忘了,幽冥教与神龙教也已经明争暗斗五十年。之前一直是我圣教占据上风,后来贵教背靠天魔教,这才挽回颓势,一举稳固北疆。现在不同了,神魔之战逐渐拉开帷幕,我们岂能坐失良机?”
“好个趁火打劫!”霍天毅面色冰寒道,“正邪不两立,上次是在下糊涂,辜负了众人期望,这次要将功折罪了!”他边说边双掌御电,作势厮杀。
同样希望将功折罪的还有天佑,他屡屡被魔婴蛊惑,一度重创上官甫,险些铸成大错,此刻已经认清局势,自然悔不当初。望着二十丈处缓缓逼近的老者,他心里咯噔一声,立时剑半出鞘,蓄势待发。
老者白胡垂胸,一头银发,目光炯炯,正是多宝阁老徐胜杰。徐胜杰在十丈外伫立,捋着胡须笑而不语,只是盯着天佑,露出不屑的神情。
天佑正要动手,突然一只玉手按住他肩膀,耳畔传来香雪海轻柔的声音:“少主,还是我来吧!”天佑一愣,自知不是徐胜杰敌手,忙还剑入鞘,低声道:“小心!”随后回身而去,一闪而逝。
望着眼前貌美如花的香雪海,徐胜杰脸上的得意神情逐渐散去,盯着香雪海道:“你就是左圣女香雪海?之前在江宁镇屡屡坏我教大事,又袭杀我教几位毒王,就是你吧?听说汤阁老一路追击,屡屡被你逃脱,看来圣女轻功不俗啊!老夫想起来了,上次盘龙镇外小亭,与夏婉莹、天赐联手袭杀我教六位司礼的也是圣女吧?这一笔笔血债,今日该好好算算了!”
香雪海目光透着几分杀气道:“当年你与毒尊背叛我师父,又打断他双腿,害得他半生残疾,含恨而终。现在我要替师父雪耻,诛尽背叛他的人!”
“你师父……”徐胜杰一愣,望着雪海掌心弥漫的毒气,恍然大悟道,“你……你是独孤胜的徒弟?难怪如此厉害!你刚才说独孤胜已死?他是什么时候死得?又是如何死的?”
没等他说完,香雪海已经飞身而至,左右开弓,霎时毒气萦绕,摧枯拉朽。徐胜杰不敢大意,两掌御毒,毒气弥漫,奋力拼杀,不落下风。两人鏖战,宛如天雷战地火,毒气团不断浓郁,四周宛如人间地狱,百虫皆亡。
随着东面开打,其余三处也纷纷拼杀起来。南面霍天毅力战狄道庆,两人纷纷御电拼搏,殊死搏斗,一时难分高下。只见四周金电道道,耀眼夺目,枝折叶落,百草枯萎。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虽然纷纷拼尽余力,依旧难分高下。
北面夏淑敏与宋思远不断御火攻袭,一个烈焰熊熊,一个火光闪闪,一个身姿翩跹,一个身影如魅,两人在火团中穿梭,在烈焰中追逐,杀得难分难解。只见四周飞火如雨,火势蔓延,草木焚尽,青树化灰。
西面天赐御气周身,与姜仁杰鏖战一处,两人一个冰剑挥舞,寒气刺骨,一个罡气雄浑,摧枯拉朽;一个身影如魅,剑气如雨,一个迅如疾电,来去无踪。姜仁杰苦战许久,不仅没能追上天赐,更无法伤他分毫。见天赐轻松躲闪,挥洒自如,姜仁杰气得冷嘲道:“堂堂神龙教圣童难道只知道狼狈逃窜?你也是上官甫的高徒,不要当缩头乌龟,与老夫堂堂正正较量一番!”
天赐边飞身疾奔,边冷嘲道:“魔婴和御魔天还没有现身,是打算伺机偷袭上尊吗?你们行事卑劣,就不要怪别人做事不磊落!”话音刚落,他瞅准时机陡然止步,回身两掌齐出,罡气奔袭而去,只听砰一声巨响,震得姜仁杰倒退一步,手中冰剑裂纹道道。
姜仁杰自知天赐难缠,未必能讨到便宜,脸色阴沉道:“小娃儿休要得意,老夫让你见识见识《冰魄掌》的真正厉害!”他两掌虚对,猛然齐齐向下,道道寒气不断灌入地下,霎时无数冰箭窜地而出,冲天而起,乱射如雨。
天赐早有觉察,身形飞旋,不断在箭雨中穿梭,身影如魅。任凭姜仁杰不停催掌,始终伤不了他分毫。
姜仁杰大怒,双目怒睁,继续催掌,飞箭在空中交织,仿佛千层网般。
天赐不断闪躲,逐渐有些不耐烦。他突然飞旋回身,两掌虚对,罡气罩住周身,生生震碎来袭冰箭。两掌齐出,罡气团齐齐砸向姜仁杰,逼得他不得不狼狈躲闪,御冰护体。
四周战斗逐渐呈现白热化,四场拼杀各有优劣,一时半刻难分输赢。
焦急地瞅着四周,天佑怀中抱剑,暗暗心忧。他身后不远处便是上官甫,此刻他余毒未清,满头是汗,已到紧要关头。卫青山盘坐他身后运气,仿佛入定般。
突然一阵疾风吹来,霎时一个倩影飞身而至,飘然落在天佑身前五丈外。见魔婴煞气逼人,天佑忙紧握神剑,剑半出鞘,作势厮杀。
魔婴搭眼一扫,冷冷道:“此刻是上官甫最紧要关头,也是你报仇雪恨最好的时机,为什么不动手?”
天佑铿锵道:“我当然要报仇,只是杀我父母之人不在这里。”
“哦?”魔婴冷笑道,“上官甫指使卫青山逼死你父母,又杀了你外公,难道你要放过二贼,令你父母含恨九泉吗?”
天佑冷冷道:“谁是我父母?魔婴一直口口声声说齐凤翼是我父亲,证据呢?”
“证据?”魔婴疑惑道,“难道毒尊没有告诉你证据?上官甫一直在骗你,他让你认贼作父,就是在报复齐凤翼夫妇。你若是还有半分良知,就亲手杀了此贼,为你父母报仇。”
“抱歉!”天佑冷笑道,“我做不到!我不会再被你利用,做出欺师灭祖的事。”
“哈哈……”魔婴仰天笑道,“什么欺师灭祖,你分明就是上官甫的野种!既然你不肯动手,本君就先杀了你,让上官甫断子绝孙!”她边说边凤爪急抬,指甲血红,浑身煞气逼人。
天佑大惊失色,急忙飞剑出鞘,御剑迎敌。他身影迅捷,出手果决,飞剑如电,剑气如雨,攻势凌厉,颇为老练。不过魔婴丝毫不惧,飞爪如魅,身影似鬼,出招狠辣,抓铁如泥,很快从无懈可击的剑气中撕开了口子,步步紧逼,牢牢占据上风。天佑自知不敌,但身后不远处便是上官甫,他奋力急攻,依旧落了下风,被迫且战且退。
上官甫虽然闭目疗伤,但耳听八方,早对四周局面了若指掌。料定天佑不是魔婴敌手,他不急不躁道:“青山,不必疗伤了,准备迎敌!”
话音刚落,御魔天秦牡丹飞身而至,旋转镶金龙杖,道道金电从二人背后飞袭。卫青山早有觉察,忙收掌运气,盘膝飞旋,两掌齐出,弥漫毒气墙生生挡住了来袭金电。
见偷袭不成,秦牡丹恼羞成怒,挥舞龙杖直取卫青山。卫青山冷眼一瞥,飞身而起,挥掌迎上。二人一个龙杖挥舞,金电交织,一个毒掌飞袭,黑气氤氲,战得难分难解。秦牡丹奋力急攻,始终无法前进半步,急得怒眉倒竖,煞气满面。
上官甫趁机运气,只觉内息涣散,真气聚而又散。眼见天佑已经被魔婴攻得退无可退,他暗暗咬牙,两指一点,一道指气直冲魔婴左肩射去。指气尚未近身,便被魔婴一掌震散。上官甫轻咳一声,嘴角渗出道道血丝,忙一手撑地,缓缓坐直身子,继续运气稳住心神。
天佑又惊又怒,拼尽余力,始终改变不了颓势,苦战近五十招,已经左支右绌。魔婴嘴角露出邪笑,趁机凤爪疾出,血爪飞袭。这一爪气势如虹,刚猛无比,立时震飞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