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东方大帝高孝廉、持国天王李存贤率众来到慈氏寺外,只见一位英俊男子负手站在寺外相迎,正是魔元天佑。他身后站着两个婢女,分别提着灯笼。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高悬的灯笼在风中摇曳。众人侧耳倾听,只觉寺内也静悄悄,仿佛世外古刹般。
李存贤狐疑道:“魔婴请我们前来议和,为何不见魔婴和圣童、圣女?”
天佑负手笑道:“盘龙镇出事了,魔婴已经星夜赶了回去。原本留圣童、圣女主持大局,不料江北八教逼近蒙城,担心三十万两有失,圣童也星夜赶回去搬救兵了。圣女原本打算留下来接待二位,顺带当面赔罪,没想到江南八教索取报酬,非说魔婴曾亲口许诺给八教四十万两当报酬,并说他们不要四十万两了,只把慈氏寺三十万给他们,八教便心满意足。圣女不敢做主,只好赶回去请旨。现在本魔元代替魔婴接待诸位,诸位请!”
见他说得滴水不漏,高孝廉笑道:“老夫听说魔元曾是上尊上官甫的弟子,又是圣童天赐的师弟,你兄弟二人曾逃亡江湖,袭杀天魔教、圣毒教众多高手,又曾大闹雪峰山,怎么会突然之间握手言和,弃明投暗了?”
“弃明投暗?”天佑冷笑道,“诸位所谓的明指谁?上尊上官甫吗?看来诸位对上官甫太不了解,他这个人伪善至极,坏事做尽,险些坑惨我们师兄弟,也险些坑死神龙教。本魔元不是弃明投暗,恰恰是弃暗投明。”
李存贤二人冷笑不语,入堂就坐。
见堂内并无小主夏婉莹和圣童天赐,李存贤急道:“魔婴亲口说她擒住了圣童和小主,为何不见二人?”
“哈哈,”天佑笑道,“那不过诳你们的,诸位也信?”见众人怒容满面,他继续道:“虽然没有二人作证,但本魔元一样能证明卫青山才是杀害两盟众人的凶手。”
“怎么证明?”李存贤疑惑道。
“唉,”天佑摇头叹气道,“我师兄说得对,两盟没有智谋高深之人,竟然看不出嵩山朱存煦和青城山张元亶之死背后的真相。若是找出两案背后的真凶,自然就知道谁杀害了两盟众人。”
见他直呼两位前辈名讳,李存贤怒道:“魔元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二位前辈不是被你师兄和独孤胜逼死的吗?江湖传闻天赐是独孤胜的外孙,而朱老前辈正是被独孤胜逼死,张老前辈自然是被天赐杀害,魔元颠倒黑白,是把我们都当傻子吗?”
“哈哈……”天佑笑道,“诸位相信吗?我师兄武功虽高,但是张元亶死在近两个月前,那时我师兄武功不足以打赢在座任何人,怎么可能杀得了张元亶?张元亶是江湖名宿,早已名扬天下,他的武功还用我说吗?至于朱存煦,他是自杀身亡,虽然是被人逼死的,但没有证据表面他的死与独孤前辈有关!何况,神龙教右圣尉卫青山也擅长毒术,此人才是逼死朱存煦的真凶。”
“哼!”高孝廉冷冷道,“区区挑拨离间之计岂能骗过我们?魔元说卫青山是真凶,可有证据?”
“当然有!”天佑一抬手,侍女奉上一封信,他两指夹着信道,“这是上官甫给卫青山的信,信上只有一首诗:嵩阳出伪寺,地府入孤魂;法度梅灵日,元凶会善寻。诗中嵩阳指嵩山之阳,梅灵指梅园亡灵,会善指朱存煦的住处会善寺。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请人对照笔迹,看看是不是上官甫的真迹。”
李存贤等人齐齐震惊,纷纷坐立不安。接过信笺细瞅,只见信上字体行云流水,颇有大家风范,不禁面面相觑,都不知所措。
高孝廉急道:“这当真是上官甫的真迹?”
天佑又抬手命人取来上官甫手书经籍《神龙罩》,两相对照,字迹果然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李存贤疑惑道:“难道真是上官甫下令,卫青山执行?不对啊,二人明明同日遇害,卫青山岂能一夜之间往返数千里?”
高孝廉眉头紧皱道:“为什么不能是两人所为?上官甫既然能命卫青山杀了朱老前辈,就能亲自动手杀了张老前辈。别忘了,当时的上官甫早就消失无踪,他奔赴千里外杀人是易如反掌。”
李存贤依旧犹疑道:“动机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两位前辈与梅园案有关,但梅园案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他为什么今日才动手?”
“或许……他今日才有把握吧!”高孝廉幽幽道。
“两位猜错了!”天佑不屑笑道,“之所以现在才杀二人,就是为了挑起两盟与神龙教的纠纷,斩断神龙教的外援。再利用我们师兄弟挑起神龙教与天魔教、圣毒教纠纷,陷神龙教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只有神龙教面临内忧外患,他才能火中取栗,趁机袭杀地老,夺回圣尊宝座。”
李存贤倒吸一口凉气,惊惧道:“上官甫真是可怕啊!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他心思如此深沉,手段如此歹毒,简直罄竹难书!高大帝,你觉得该怎么办?”
“兹事体大,”高孝廉犹豫道,“还是上奏盟主,请盟主定夺吧!”
“魔婴的话传达完毕!”天佑似笑非笑道,“魔婴已经说了,诸位要是愿意和解,
不再追究圣女的罪责,又肯去信两位盟主促成两教议和,并承诺十日内撤出凤阳地界,我天魔教便献上三十万两作为赔偿,另外附送上官甫书信,助诸位查出真相,好向名山交代。”
高孝廉、李存贤商议一番,决心暂且与天魔教和解,取回上官甫罪证,并赚回三十万两向总盟报喜。高孝廉喜笑颜开道:“虽然贵教不能证明袭杀两盟众人的凶手是卫青山,但贵教愿意拿出这么多赔偿,足见诚意满满。请魔元转告魔婴,真相未查清之前,两盟绝不会向贵教寻仇,更不会插手神龙教和天魔教之事。”
“如此最好!”天佑面露诡笑道,“那就请去领银子吧!”
高孝廉、李存贤忙随天佑前往院中检验银子,接着命十位星宿、十位罗汉牵走二十辆骡车,又令两位功曹、两位金刚左右骑马护卫,然后吩咐南方大帝宇文义在前引路,广目天王史彦章负责殿后。
目送众人离去,天佑嘴角邪笑,抬手示意。只见一道信炮升天,照亮了半边夜空。
高孝廉等人刚绕道慈氏寺附近官道上,突然两边人影攒动,杀出四五十人。众人大惊失色,一边护住银车,一边厉声质问。不料来袭众人丝毫不搭话,只顾下狠手,双方顿时混战各处,杀得异常惨烈。
一个身材瘦长,穿着陈旧道衣的老者两掌金光闪闪,联手一个粗犷豪气的中年男子左右夹攻高孝廉。见老者鹰目狼视,中年男子手握轩辕刀,他又惊又怒道:“太平教主张道玄、清风寨主张志远,是你们!你们为何偷袭两盟?”二人丝毫不搭理,只顾联手夹击,逼得高孝廉不敢分神,依仗医毒术勉强稳住局面。
不远处一个冷傲不羁的中年男子两手御风,联手一个两手御尘的瘦弱男子左右夹攻李存贤,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逼得李存贤不得不御火护体。借助火光,李存贤总算瞅清二人容貌,不禁气愤道:“神鹰教主殷不凡、诛仙山庄主姜尚坤,两盟与你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为何突然偷袭?”二人同样不搭话,只顾下狠手,逼得李存贤稍落下风。
车队前面,宇文义被样貌冷峻的桃源岛主陶孝武缠住,二人纷纷御雷,只听两雷相撞,发出震耳的声音,吓得众人心惊肉跳。辟邪山庄主莫云天趁机御火助战,逼得宇文义节节败退。
车队后面,史彦章被嘴角邪笑的七星堂主兆文正阻住去路,二人一个手握冰剑,一个手握寒冰棍,你来我往,鏖战不休,难分优劣。见二人分不出胜负,旁边似笑非笑的聚义堂主吴明义突然出手,抬掌射出霜箭,齐齐射向史彦章虎背。没等史彦章反应过来,他飞身而上,霜剑斜斩。史彦章早觉不妙,匆忙躲闪,左臂依旧被霜箭擦伤,险些伤了筋骨。见二人夹攻,他奋力迎战,依旧被攻得步步后退。
四位天王被困,其余众人便更处境艰难了。两位功曹、两位金刚被江南八教众副堂主、副庄主等联手围攻,个个难占上风。八位副堂主等虽然武功不及四人,但联起手来丝毫不弱于四人。其余十位星宿和十位罗汉被八教四十位护法围攻,只有防守之功,却无进攻之力。
眼见众人纷纷陷入苦战,高孝廉、李存贤异口同声急呼:“快释放求救信号!”
赤声火金刚解善仁忙两掌虚对,霎时四周电光闪闪,吓退了两位副寨主。他依仗轻功趁机跳出战圈,顺势燃起信炮。张天师甄宝琴也趁机幻出四道冰墙挡住了两位副教主,接着飞身而起跳出战圈,也顺势燃起信炮。
眼看两道信炮冲天而起,突然夜空中袭来一道火焰和一团罡气,生生撞落了信炮,霎时火花四溅,响声震天。接着东南北飞来三人,齐齐落在银车上,纷纷黑衣黑纱,包裹得严严实实。三人分别出手,一个攻击解善仁,一个进攻甄宝琴,一个偷袭萨天师符文仪。
随着三人加入战场,两盟形势迅速恶化。解善仁在黑衣人如魅龙掌攻击下节节败退,随着两位副寨主加入战团,他苦撑十余招便被黑衣人一掌击毙。甄宝琴也被黑衣女子迅疾冰剑攻得步步后撤,在两位副教主夹攻下,她苦撑十招已经败下阵来,被黑衣女子一剑斩杀。符文仪同样被两掌御火的黑衣男子攻得左支右绌,最后在两位副庄主偷袭后迅速溃退,被黑衣男子一团火焚死。
眼见两位天师。两位金刚惨死,众星宿、罗汉个个震悚,心神已乱。三个黑衣人趁机冲杀,很快斩杀过半。其余星宿、罗汉惊惧万分,纷纷四处溃逃,又被斩杀大半。
高孝廉自知大势已去,急呼道:“李天王、宇文大帝、史天王,速撤!”
话音刚落,一个红衣女子飞身而至,一掌震退史彦章。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早已被红衣女子震成重伤。虽然及时回援,不过依旧觉得心跳如兔,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没等他喘口气,女子再度急攻。七星堂主兆文正、聚义堂主吴明义趁机助战,三招袭杀史彦章。
高孝廉大惊失色,没想到红衣女子如此厉害,定睛望去,只见她面覆红纱,浑身透着杀气。来不及细想,高孝廉急忙飞身而去,慌不择路。李存贤也赶紧跳出战圈,飞奔而去。
宇文义正要逃走,不料红衣女子飞身拦住去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