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位圣相、四位堂主联手发难,圣尊华渊平束手无策,黄龙堂主华元急道:“圣尊,上尊旧伤未愈,万不可过度操劳啊!何况一山难容……请圣尊三思!”
华渊平陡然一惊,咬牙暗道:“一山难容二虎!”心里想着,不禁双眼忽睁忽眯,冷冷道:“上尊旧疾复发,已经难以行走,还是留在神龙宫静养为是。此事不必再提,本尊自有主张!众人各守本分,各尽其职,去吧!”
上官云等人怏怏不乐,无奈告退。
待众人离去,华渊平负手步下高阶,近前道:“华堂主,事情办得如何了?”
华元小声道:“圣尊放心,属下已经命人用风筝送出密信。另外,圣尊要小心枕边人啊!现在是非常时期,万不可大意!”
华渊平只觉背脊一凉,冷眼回瞥道:“圣妃先下去吧,本尊日理万机,没空陪你。”玉玲珑立时会意,躬身告退,嘴角露出一丝暗喜。待其走后,华渊平急道:“现在众人逼宫不成,恐怕要狗急跳墙,怎么办?外有邪魔肆虐,内有群贼威逼,当真可恨!”
“圣尊勿虑!”华元邪笑道,“宗长早就说过,只要圣尊有决心议和,无论花多大代价,此事必成。圣教外患不足为虑,现在最需要警惕的恰恰是内部,三位圣相和四位堂主联手逼宫,背后必然是上尊的人在操控一切。如果让他们得逞,圣尊大位不保,只怕性命也堪忧!”
华渊平频频点头道:“说得有道理,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方法解决此事?”
“当然有,”华元谄笑道,“除掉上尊!为了帮助圣尊除掉他,宗长特意献出幽灵护卫,愿助圣尊一臂之力!”
“不可!”华渊平急道,“万万不可!如今外患凶凶,议和之事还没有敲定,岂能自毁长城?何况你也看到了,三位圣相、四位堂主都对上官甫钦佩有加,此时动上官甫等于跟众人撕破脸,逼他们铤而走险,不妥,不妥!”
华元继续道:“圣尊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现在不动手,也要有所防范,免得他们尾大不掉,故技重施啊!圣尊莫忘了,之前地老就是被他们蒙骗,最后被上尊派和分堂众人联手推翻的。”
想到地老,又想起当初分堂众人联手起事,华渊平只觉冷汗直冒,幽幽道:“有道理,不可不防,不可不防!立刻传令,命左圣尉霍天毅为圣督,代替上官堂主执掌金龙关,调四位圣护前来护驾。”
圣尊殿逼宫不成,上官云已经隐隐觉察不妙,叹气道:“诸位,我听说有人又打算议和,如此下去,圣教迟早不保啊!邪教狡诈,岂肯守信?他们还妄想用地老跪地乞降的思想荼毒圣教,一旦让他们得逞,不仅圣教万劫不复,就连咱们也将尸骨无存。”
水圣相韩文信似笑非笑道:“我早劝过上官堂主不要心存幻想,可惜诸位不撞南墙誓不回,如今一一验证,不知诸位有什么感慨?”
上官云汗颜道:“是我等智力不及,没能看清背后的玄机。如今已无退路,一切听贤兄吩咐!”墨龙堂主诸葛封、蓝龙堂主关山月、红龙堂主方中日齐齐附和。
韩文信欣喜不已,笑道:“我送诸位四个字:静观其变。眼下外患为大,不能自相残杀,否则圣教危矣!不主动挑起纷争,不代表咱们要坐以待毙,一旦他们敢卖教求荣,或者甘当邪魔鹰犬,我等必振臂一呼,清除奸党,迎回圣尊!张贤兄,你觉得呢?”
土圣相张浩宇沉思片刻,幽幽道:“不久圣尊将撤去上官堂主金龙关圣督之职,如此他们就可以全面掌控圣教。接下来他们也不会拼死抵抗,反倒会打打谈谈,尽力求和。古人说‘欲攘外者,必先安内’,圣教内部不稳,他们必然不敢与天魔教殊死搏斗。所以诸位应该有数,早做谋划,以防将来被打得措手不及。”
“这话只对了一半,”韩文信冷笑道,“有咱们制衡,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肆意妄为,如果没有咱们掣肘,他们现在就已经跪倒邪魔脚下了。诸位莫忘了,当初地老大肆打压异己,掌控圣教近十年,不同样毫无骨气,跪拜邪魔十余年?诸位都是铮铮男儿,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众人齐齐牙关紧咬,目光如炬。
恰此时,圣侍传华渊平旨意,命左圣尉霍天毅代替上官云为圣督,全面接管金龙关。
待圣侍走后,上官云叹气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浪大船小,我们已经没有资格与圣尊同舟共济了。如今主战受挫,主和春风得意,我等只能眼睁睁看着圣教堕落了吗?”回身朝韩文信、张浩宇二人深深一拜,愁容满面道:“圣教大事就拜托二位了,如有驱使,上官云必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诸葛封、关山月、方中日齐齐附和。
韩文信大喜,忙扶起上官云,铿锵道:“诸位放心,十年前老夫能救你们一命,十年后也能!诸位尽管去带兵,大事交给我们!记住,不管议和到什么地步,请诸位稍安勿躁,切勿引火烧身。”
众人个个眼神坚定,欣然离去。
议和大事已定,魔婴却心有不甘。想起白白放宗长华祖盛三人从容离去,她只觉心底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夜幕漆黑,阴云蔽月,华祖盛领着华锦世、华先荣三人飞马直奔镇外而去。三人刚奔到镇外五龙桥,突然见桥上伫立一人,负手背对三人,纹丝不动。华祖盛一惊,忙勒马抬手,凝目望着桥上之人。只见那人一袭黑衣,身姿翩跹,长发随风摇摆,宛如倩鬼般。
没等三人开口,女鬼突然出手,三道血红光划破夜空,霎时华锦世、华先荣头颅落地,纷纷惨死。华祖盛早翻身落地,躲过致命一击。见华祖盛毫发无损,女鬼冷眼回瞥,双目射出道道寒光,盯着华祖盛片刻,陡然再度出手。抓影如魅,迅捷狠厉。没想到华祖盛飞身而退,旋身闪躲,又躲过一击。
见女鬼难缠,华祖盛抬掌拍中马屁股,只听马儿哀鸣一声,直奔石桥奔去。他紧随其后,也飞身朝石桥奔去,听到身后风声呼呼,忙伫立桥上,回身两掌齐出,两人掌气互拼,“砰砰”数声巨响,只见石桥坍塌,水浪滔天而起,两人齐齐被震退桥边。华祖盛趁机回身飞身落在马背上,扬鞭策马,朝龙神寺奔去。
女鬼飘然落在桥边,望着华祖盛飞奔而去的方向,冷冷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寺,本君看你往哪儿跑!”
龙神寺外,华祖盛飞马赶到,疾步朝远处灯火处奔去。不多时从寺庙奔出许多人,其中多是女眷小孩,个个惊慌奔去,拎着大包小裹。人群中不时夹杂着小孩的哭泣声,不过很快就戛然而止。众人在一男一女两人带领下,沿着小道奔去,慌不择路。
突然一个鬼影一闪而至,负手拦住了众人去路。望着眼前一对中年男女,女鬼冷冷道:“七舅、小姨,往哪儿去?”没等华思为、华绮梦回过神来,女鬼一闪而至,两指一扫,两人齐齐倒地,血流如注。众人吓得鬼哭狼嚎,四处奔去。
听到远处声声惨叫声,华祖盛愁容满面,咬牙道:“阁下是上尊的弟子,也曾受神龙教厚恩,为何要以怨报德?这些妇孺手无缚鸡之力,就是禽兽也不忍下手,阁下为何要做禽兽不如的事?”他怒目望着庙门口之人,咬牙切齿。
门口之人负手而立,潇洒俊逸,菱角分明,正是天赐。他回头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们的死与我无关,是宗长父子种下的恶果,自然该你们吞下。魔婴快到了,在下告辞!阁下的穴道半盏茶后就会解开,雪海、冰儿,咱们走!”
望着天赐等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华祖盛忙盘膝而坐,运气复原。正运气间,突然听到庙外传来阵阵轻盈的脚步声,他不敢分神,忙继续运气。只听庙门吱呀一声被吹开了,一阵阴风窜入,三根蜡烛吹灭了两根。接着一个女子飘然而入,伫立五步外。她眼眸瘆人,冷冷盯着坐在蒲团上的华祖盛。华祖盛又惊又怒,自知武功尚未完全恢复,不得不强忍怒火,继续运气。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魔婴。她负手冷笑,阴声阴气道:“华祖盛,眼睁睁看着妻儿被杀的滋味如何?当初你们祖孙三代荼毒华家,逼迫他人送女联姻,如今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报应!”
华祖盛虎躯一震,惊道:“你……你是谁?为什么你对华家的事这么了解?”
魔婴不屑一笑道:“你不记得我,本君却记得你。可惜华贤圣老贼死得太早,否则被挫骨扬灰的就是他!今日本君要替母亲报仇,华祖盛,受死吧!”
想起魔婴刚才所说,又回忆天赐点拨的话,华祖盛陡然明白,颤抖道:“你是……上官甫的女儿?”
“住口!”魔婴怒道,“休要提上官甫这个狗贼,等本君宰了你,自会找他算账!”
话音刚落,魔婴陡然出手,指甲血红,爪影重重。华祖盛从没见过这种武功,吓得一蹦而起,飞身躲闪。魔婴早有预料,踏墙追去。两人飞檐走壁,破屋而出,凌空虚渡,踏叶而落。不过华祖盛轻功不及魔婴,再加上内力并未完全恢复,自然稍逊一筹。两人拼杀,很快落了下风。
勉强支撑五十余招,华祖盛内力不济,被魔婴一掌废了左腿。还没来得及防备,魔婴再度出手,又废了他右腿。华祖盛惨叫连连,险些昏死过去。
嗔目怒视着双腿俱断的华祖盛,魔婴咬牙道:“我母亲本是大家闺秀,却被你们拱手送入虎口,葬送了一生的幸福,你们父子是死有余辜!”
华祖盛一手捂住心口,嘴角不断渗出血丝,惊慌道:“当年联姻的主意是先圣尊提的,不是地老提的。魔婴要报仇,应该去找先圣尊,去找圣尊!”
“哼!”魔婴冷哼一声,一爪扣住华祖盛脑袋,阴声道:“等你死了,我自会找他!”
“魔婴饶命!”华祖盛惊惧万分,急道,“华家富可敌教,我愿意拿出百万家财,全部奉给魔婴!不不……我可以说服七家拿出千万家财献给魔婴!”
“本君不稀罕!”魔婴陡然用力,当场震死了华祖盛,擦去手上鲜血,冷冷道,“上官甫,该你了!”
“师兄,”香雪海飞马赶上,急道,“刚才为什么不救下华宗长?他不是把千万家财都许给你了吗?你不想促成两教议和吗?如果天魔教肯撤军,少主就不用与上尊自相残杀了。我至今不敢相信上尊会杀了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