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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情孝难两全

眼看夏子龙就要跌落悬崖,天赐等人惊慌失措,根本来不及出手。千钧一发之际,香雪海飞身而至,托起夏子龙虎腰,蹬崖而上,飘然落在石台上。

虽然虚惊一场,依旧把众人吓得不轻。晴儿自幼与夏子龙青梅竹马,早吓得面色苍白,抓住他衣袖急道:“子龙哥哥,你干嘛逞强啊?”

见众人神情尴尬,婉莹趁机戏笑道:“子龙,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今后圣阁你就不用回了,在这里给雪海师妹当牛做马吧!”众人转忧为笑,只有夏子龙、香雪海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香雪海领着少主回来了,前毒尊独孤胜忙坐着轮椅飘然而至,惊道:“我那外孙在哪里?”香雪海边推着轮椅,边指着天佑笑道:“师父,您看!”独孤胜定睛望去,见天佑英貌不凡,不觉神情恍惚,喃喃自语道:“与凤翼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像啊!”

天赐拍了拍天佑肩膀,眼神示意,天佑扭扭捏捏,无奈单膝跪地道:“外孙天佑拜见外公!”

“天佑?”独孤胜欣喜道,“好啊,这真是天意啊!当年外公给你取名天佑,没想到阴差阳错你还是叫了这个名,好,好啊!玲珑,去把老魔头喊来,让他去买些酒菜,老朽要陪他痛饮三杯!”

天赐趁机躬身一拜道:“晚辈上次欺骗了前辈,深感愧疚,这才前来正是为了向前辈请罪!前辈雅量,望体谅一二,不要与晚辈一般见识!”

独孤胜正兴致勃勃,笑盈满面,不住摆手道:“罢了罢了,往事不必再提。听说你是外孙的师兄,一直以来对他照顾有加,又多次救他于危难之间,老朽应该感谢你,岂能怪罪?玲珑,去吧,让老魔头多弄些酒菜,顺便招待外孙的朋友。”

待香雪海离去,独孤胜拉着天佑手嘘寒问暖,询问旧事。听到动情处,忍不住偷偷抹泪。天佑起初听闻有个外公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见到真人,反倒忍不住泪湿眼眶,剖心置腹倾谈,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般。

见二人祖孙情深,晴儿静静坐在一旁,托腮细听。

婉莹拉着天赐到殿外转了转,感慨道:“这蝶谷当真是好地方,芳香弥漫,蜂蝶翩翩,好似世外桃源一般。玉儿,要是咱们以后能住在这种地方,应该还不错吧?”

“嗯,”天赐欣然笑道,“不错是不错,不过也挺麻烦的,连上个茅房都费劲……”

“你……”婉莹忍不住掐了他一下,忍俊不禁道,“为什么你脑子里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哩?”

天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奈道:“没办法啊,这种地方蛇虫蚁兽又多,胭脂盐纸又缺,没有你想得那么美好。要是没有神仙玉女散,你这《美人榜》第一的宝座只怕要保不住咯,说不定变成《黄脸榜》第一名!”

“喝!”婉莹嗔道,“你是嫌弃我喽?我要是成了黄脸婆,你就是黄脸汉,咱们是半斤八两,一丘之貉。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先把你踹了,让你人财两空,半生后悔。”

“哈哈……”天赐揽腰笑道,“你都说了咱们是一丘之貉,注定要狼狈为奸,我哪敢自绝退路?”

婉莹嫣然一笑,依偎他怀中,静静望着斜阳余晖,默默感受岁月静好。

一抹斜阳照在绝情谷前,香雪海飘然而至,静静站在谷外等待。不久谷中飘然而出一位老者,一袭紫衫,白发苍苍,身材魁梧,不怒自威,正是前魔君沈波旬。沈波旬冷面寒光,负手道:“玲珑,是不是他们来了?”香雪海欣然点头道:“是,我师父请魔君备些酒菜,招待少主和天赐师兄。”沈波旬眼神复杂道:“知道了,告诉老毒物,我稍后就去。”

待香雪海离去,沈波旬望着手中信笺,陡然用力,信笺顿时化为纸屑,洒落一地。

夜幕降临,众人围坐一桌。独孤胜在北,沈波旬、天赐、婉莹、晴儿依次在左边落座,天佑、香雪海、夏子龙、冰儿依次在右边落座。

独孤胜笑道:“今天是这些年老朽最高兴的一天,老朽苟延残喘二十年,就是为了找寻外孙。现在夙愿达成,是上苍对老朽的眷顾,老朽总算对凤翼、龙葵有个交代了。他们俩走了二十几年,今天也总算可以瞑目了。”想起悠悠往事,忍不住边说边抹眼泪。

“哎,”沈波旬满脸嫌弃,端酒笑道,“今日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么伤感的话嘛!老毒物,你已经找到外孙了,二十年的夙愿达成,是不是应该喝一杯?”

众人相继举杯,同庆欢喜。

沈波旬抬手示意,香雪海忙起身为众人斟酒。抬眼扫视众人,沈波旬趁机笑道:“老毒物,古人常说‘双喜临门,龙凤呈祥’,你今日找到外孙算是一大喜事,难道就不想喜上加喜,龙凤呈祥吗?”

“喜上加喜?”独孤胜喃喃自语道,“龙凤呈祥……”

“不错,”沈波旬嘴角微扬,一瞥天佑道,“你现在已经找到外孙,算是对女儿有了交代;但齐凤翼只有一个独子,如果不能延续香火,你如何向女婿交代?就算不为女婿考虑,你独孤家也快断了香火,难道你就不想让天佑生一对子女,为你独孤家延绵子嗣吗?

眼下天佑孑然一身,玲珑也待字闺中,正是佳偶天成,上天赐缘啊!”

众人齐齐大惊,晴儿更是手腕一抖,竹筷竟夹不起一块肉丝。

见她小手紧攥,眉头紧皱,天佑也急得挠头,愁眉不展。刚刚听独孤胜谈起母亲独孤龙葵的往事,他虽然感触不多,却依旧十分震撼。想起这些年独孤胜为自己受得苦,他一直觉得愧疚难当,早立誓要让他安度晚年,享受天伦之乐。此刻见独孤胜也开口附和,甚至极力赞成,他暗暗心惊,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急忙眼神求助天赐。

天赐早有预料,端杯敬酒,趁机笑道:“婚丧嫁娶都是人生大事,不能草率。天佑与雪海是我的师弟和师妹,我对他们俩再了解不过。天佑是个心思单纯的人,雪海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们二人是典型的郎才女貌。不过,感情的事向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一起相处了三年多,如果真有感情,岂会等到现在?既然之前没有感情,说明他们俩之间的情意只是师兄妹之情,不是男女之爱。两位前辈都是过来人,应该比晚辈更有体会,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强牵的姻缘不幸’,与其让他们痛苦一生,不如放手让他们自己选择,岂不是更好?”

“不行!”独孤胜手攥青瓷酒杯,重重砸在桌上,面色一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就算抛开古人的规矩不管,老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天佑重蹈他母亲的覆辙!他自幼在神龙教长大,所接触的都是伪善之人,凭他的心智根本分不清好坏,辨不出忠奸。老朽如果不替他谋划,难道要等着看他跳入火坑吗?”

听他语气不善,天赐没敢继续争论下去,只是强颜苦笑,凝眸望了望天佑和香雪海。二人纷纷低头不语,竟都没有反抗的勇气。天赐无奈叹气,摇头不语。

见众人不语,独孤胜趁热打铁道:“外孙、玲珑,你们一个忠孝仁义,一个善良忠贞,要是你们能喜结连理,不仅能告慰凤翼、龙葵的在天之灵,更能帮老朽达成风烛残年最后的心愿。此愿足,老朽虽死无憾!”

天佑纠结许久,正要开口回绝,见他话说到这份上,刚要说出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香雪海从不曾忤逆独孤胜,此刻更不忍开口,虽有千般不愿,却只能轻咬嘴唇,皱眉不语。

二人的沉默令晴儿颜面无光,如坐针毡,更让她隐隐愤怒,失望至极,陡然撂下竹筷,挥泪奔出大殿。众人齐齐错愕,天佑更是大惊失色,急忙追了出去。

沈波旬眉头微扬,吃惊道:“天赐,他们俩……是……”见天赐轻轻点头,沈波旬倒吸一口凉气,一拍大腿道:“坏了,这是棒打鸳鸯了,造孽啊!”扭头瞅着独孤胜,神色凝重道:“老毒物,你干嘛非得让他娶你的徒弟?玲珑样貌不俗,武功不弱,性格又好,还愁找不到婆家?”

“不行!”独孤胜寒着脸道,“外孙心思单纯,容易被骗,让他自己选,迟早被人利用,不仅会引火烧身,甚至会祸及你我,老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重蹈覆辙。”

“什么意思?”沈波旬听出蹊跷,似笑非笑道,“老毒物,什么叫祸及你我?你是在为他物色新妇,还是想找个终身伺候自己的徒弟?是想留住玲珑当传人,还是担心她出嫁后会泄露了你的武功?”

“老魔头!”独孤胜怒道,“你什么意思?拆我的台?老朽处处为你着想,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哈哈……”沈波旬干笑道,“何必生气?老夫也是帮理不帮亲嘛!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你我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何必操这份闲心?再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女,我看那女子对他情深意切,十分难得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你我就不要棒打鸳鸯了!”

“什么棒打鸳鸯?”独孤胜怒气更盛道,“老朽已经年逾古稀,现在不为外孙谋划,死后有什么颜面去见龙葵?难道你要让我含恨九泉吗?就算老朽一只脚踏进了棺材,我也要为外孙铺一条康庄大道。玲珑是我一手调教,无论品性,还是武功都堪称上佳,再加上她心思细腻,善于照顾人,只有她守在外孙身旁,我才能含笑九泉,才能对凤翼、龙葵有个交代。”

见他执意如此,沈波旬也无奈摇头,边自斟自酌,边暗暗懊悔。

天赐束手无策,只能用手拍了拍婉莹玉腿,婉莹心领神会,嘴角浅笑道:“雪海师妹,你是怎么想得?你喜欢天佑吗?要是天佑执意不肯,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香雪海抬头望着婉莹,又瞅了瞅天赐,终于鼓足勇气,柔声道:“师父,不管少主娶谁,我都会替师父照顾好少主,护他一生平安。至于我的婚事,师父不用放在心上,我相信上天会有最好的安排。”

听她言辞恳切,独孤胜愁眉道:“玲珑啊,你以前从来没有忤逆师命,这次是受了谁的挑拨?你过于善良,当心人善被人欺啊!这件事为师替你做主了,你不用多虑,以后也不准再提!”

独孤胜话里藏针,听得婉莹如坐针毡。待他话音刚落,婉莹陡然起身道:“小女子有事,失陪了!”临走时玉指勾了勾天赐手指,飘然而去。

天赐心领神会,也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