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杀手，在杀性觉醒之前，人性中的那部分人格，是否存在过？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创立‘人间’的那位存在，才能给出答案。
但在林渊看来，应该是存在过的吧。
只是在某一瞬，被抹杀了……
而此刻，林渊望着萧含光满身伤痕，眼泛泪花，又满脸期待的模样，不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自然是存在过的，不然，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可不会陪你玩九年的‘过家家’。”
“只是，在踏上百炼台之前，你所熟悉的叶凌萱，就已经被某个怪物给抹杀掉了。杀戮的怪物，占据了她的身躯，在百炼台上做出的所有事情，都是亡者的亵渎。”
“我们，帮她解脱了……”
林渊说着，朝着一旁的赵无锋挥了挥手，
“你们两个，还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跟冥鸿天师回去，好好送你们小师妹最后一程。”
“然后，带着属于她的那一份对天榜的热忱，以最好的状态，参与到明日的第二场战斗中。”
说罢，林渊背对着二人，挥着手，与安玲珑一同渐行渐远。
……
天辰宗，药阁。
这一路上，安玲珑紧靠在林渊身边，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们并没有再回第三天师府，毕竟，叶凌萱虽然是‘人间’的杀手，可归根结底，还是因林渊而死。
这种感觉很微妙，虽然没人提及，但靠近的时候，却总觉得别扭。
由于安玲珑的甘麟养在了第三天师府，冷凝曦主动请缨，帮她牵到药阁，因此跟去了第三天师府。
辰一然护送着林渊，返回药阁。
毕竟，短短一个月内，林渊已经接连被‘炼狱’、死士、‘人间’暗杀过不止一次。即便在天辰宗内，也得小心应对。
至于安玲珑，她家被拆了，在重建之前，也只能先跟着林渊。
“妮子，这一路低着头，也不说话，是有什么心事吗？”
“莫非，是在担心明天的第二战？”
林渊轻笑道。
安玲珑闻言，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是那些对手，今天都已经领教过了。”
“而且，担心也没用啊，也不会改变什么……”
“唔，这些还都是你教我的呢！”
安玲珑淡淡的道。
“不错嘛，学得挺快！”
“既然如此，那你干嘛还愁眉苦脸的？”
“本来长得就一般，再一皱眉头，就更像个小包子了。”
林渊调侃道。
安玲珑幽怨的白了他一眼，
“既然嫌弃，那还把我留在身边……”
“我是在想，连平日里看上去最没心没肺的叶凌萱都会是‘人间’的杀手，那还有谁……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呢？”
说着，她仰起小脸，望着林渊。
“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人间’操纵的怪物，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安玲珑似乎纠结了许久，鼓起勇气后，才问出来的。
“不可能！”
不等林渊开口，识海古塔中，血荒天尊满脸笃定的道。
“哦？天尊，你为什么如此笃定，断言小安不会是‘人间’？”
林渊饶有兴致的问道。
“本尊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就算你堕入了‘人间’，她都不可能是，没有理由！”
血荒天尊断言道。
显然，他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告诉林渊。
与此同时，安玲珑见林渊沉默，不由得疑惑道：“就连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其实，我在也想，如果你是‘人间’的杀手，我是不是应该……时时刻刻提防着你，以免在不注意的时候，就被你给捅了……”
言语间，安玲珑低下了头，表情忧郁。
但下一刻，林渊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在安玲珑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林渊忽然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可能堕入‘人间’的，你是，我都不可能是……”
“嗯，你家帝祖说的！”
林渊轻笑道。
血荒天尊：“……”
呸，老子是这么说的吗？
听闻林渊的话，安玲珑顿时眉开眼笑。
“这样就好，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有帝祖解惑，不然……我要为这种事整天提心吊胆的。”
“既然帝祖说你不是，那你肯定就不是了！”
安玲珑嫣然笑道。
见她这幅傻兮兮的模样，林渊无奈扶额，
“这就信了，万一是我骗你的呢？”
此话一出，安玲珑脸上的笑容凝固。
“那，你会骗我吗？”
她盯着林渊，小表情有些委屈。
仿佛林渊敢点头，她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不会啊，我骗你干嘛……”
林渊笑道。
“嘻嘻，那就好！”
安玲珑又信了。
见到这一幕，古塔一层的血荒天尊无奈摇头，自己一生运筹帷幄，决算天地。可这个中意的后辈小丫头，怎么这样……傻的可爱？
“啧，这随谁啊？”
血荒天尊不解，同时又暗自庆幸。
还好她遇到的是林渊，自己又在林渊身边，能随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若是换个居心叵测的登徒子，估计这傻丫头被人骗得……娃都生了一炕了，还搁那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呢。
就在二人谈笑时，旁边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叹息——
“唉，你们两个，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
“明天是天榜排名战的第二场，在‘妖王山’中进行。”
“妖王山内部错综复杂，凶兽横行，虽然划出的历练之地，只有‘二级妖域’的部分区域，却依旧存在着许多未知风险。”
“除此之外，还有第五天师府与江栾、孙羿等人虎视眈眈。他们不仅是要拿名次，更是奔着杀人去的……”
“这一战，对你们三个来说，尤为危险，将是一大致命的考验！”
辰一然无奈摇头，显得颇为担忧。
“妖王山？”
林渊疑惑道。
他并未接触过这个地方，对于天榜排名战的具体安排，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第二场，可以杀人……
“妖王山没听说过，‘神山’应该听说过吧？”
辰一然问道。
林渊点了点头，神山是一座连亘的巨大山脉，贯通了整个姜国。
青城外的那条万兽山脉，就是神山的一条分支。
听说，神山之上还有一座十分古老的势力，其建立者虽是人形，却并非人族。每隔三年，会遣下使者，不知去往何处？
当然，这些都是林渊听说的，也没几个人见过神山使者，更不知道神山的那座神秘势力在什么地方。
“这座妖王山，就是神山延伸至天辰宗内的分支。由于妖王山的地脉扎根于一头荒古蛮兽的宝体之上，导致整个妖王山不仅灵气浓郁，更是妖气纵横，乃是凶兽的天堂！”
“甚至，诞生出了强大的‘妖’，肆虐人间，祸害百姓，整个姜国民不聊生。”
“天辰宗众祖师‘千年荡魔’，将大妖、邪魔几乎斩尽杀绝，平了兽潮之患。只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其一。水满则溢，盈满则亏，若是将妖邪斩尽，有违天道。”
“于是，天辰宗众祖师在妖王山外，布下夺天地之造化的道纹大阵，将其分化作‘四级妖域’，以供凶兽在其中繁衍生息，并作为天辰宗弟子的狩猎、历练之地。”
“并在妖王山外，建立了天辰宗，开宗立派，留下道统，传承至今……”
辰一然耐心解释道。
也就是说，妖王山就是天辰宗圈养凶兽，供宗门弟子历练的地方。
“那，二师姐，你之前提到过的‘二级妖域’，还有‘未知的风险’，指的是……”
林渊继续问道。
辰一然并未着急继续讲述，而是带二人来到药阁山脚下，药圃前的藤椅旁坐下。
“所谓二级妖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