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体力渐渐不支,我也只能再次抽出了赤苗刀,靠那长长的刀身当作拐杖,拄着自己在仙毒棘岭里往前穿行。
此时,我已经看不到尸蓟马群的影子,也听不到它们啃食仙毒棘的声音了。
想必这群尸蓟马已经啃穿了仙毒棘岭,被龙杨太婆给收回了。
这样一来,我应该能够平安地穿过仙毒棘岭了。
可是过了仙毒棘岭后,上方可能还有一些东海龙母所布下的邪术阵法,需要我去想办法对付。
但我此刻已经脱力了,面对未知的危险,我也没有把握能够一战。
我心中不由感叹,这爬个几千米的喜乐山,却弄得跟过九九八十一难。
对我来说,其凶险和难度,都超过西天取经了。
我想到这里,真恨不得立马席地而坐,在原地睡上一觉。
等天明了,龙杨太婆和老莫带着苗疆阴行的援军赶到,再动身。
可是我知道前怕狼后怕虎的心态,绝对是大忌中的大忌。
所以只能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继续在仙毒棘岭之中穿行。
然而,我的脚步很慢,身后的火光却愈加明显。
我不光能够听见很清晰的追兵们的人声,也能够听见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我心中暗自叹息,跑了这么一路,终究要被鬼市的人追上了。
我会些法术不假,但一直以来,我所获得的法术大多都倾向于消灾解厄,并无太大的攻击性。
就比如我曾经赖以在阴行中生存的阴兵,那是要感应到妖鬼,并找到妖鬼的七寸之后方可请出的凶煞大能。
可是让阴兵对付中原阴行的那帮活人,那请阴兵甚至还不如多养几条比特,多派几只藏獒。
至于笼叔传我的那身修为确实厉害,可这身修为并没有提升我多大的武力值。
反倒是让我像口袋妖怪里面的果然翁一样,要先行被邪术所侵袭后,才能做出反制。
但要对付鬼市这群追兵,就需要像周晓那样,有强大的武力直接开莽才有胜算。
但刚刚周晓估计已经折在叶蛟手里了,此时此刻她的性命是否还在还是问题呢,更别说来帮我了。
我一时气结,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便干脆席地而坐,将赤苗刀倒插在我身边,等待着鬼市追兵将我包围。
可这一坐,却让我全身一阵放松,放松之下,我脑海之中又开始有些清明了。
此刻,我的停歇,并不代表我已经坐以待毙。
因为,我突然想到,在鬼市之中,我手上还是有一些牌可以打的。
当然,这张牌一定不是那二五仔陈峰,而是我那老熟人,朱新月!
朱新月此次也赶到了喜乐镇,并加入了鬼市集结的中原阴行“联军”。
而朱新月她最崇拜,也是最敬仰的父亲,松六指的躯壳正在我的医馆里躺着呢。
就冲这点,我目前是可以拿捏住朱新月的。
而且我多少也能猜到,朱新月在鬼市联军中的份量并不会低。
一来,这些年里,八大堂几乎是中原阴行中最强大的势力,而八大堂之内,又以松六指的六断堂最为跋扈飞扬。
二来,先前松六指倒下后,六断堂是陷入过权利斗争的。
但那时,我亲眼见证了朱新月当机立断地击毙了觊觎权利的叔伯,直接吓得其他六段堂长辈不敢出声。
如今,她又堂而皇之地来了喜乐镇,想必是已经暂时在整个六断堂立稳了脚跟,控制住了六断堂,否则她又岂敢在松六指大病之际,离开大本营,不远万里地跑来苗疆?
所以到时候,我只要利用好朱新月投鼠忌器,不敢赌松六指安危的心理,也未尝不能够脱险。
这样想着,我便开始沉下心,静静等着追兵们到来。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果然一大群人或提着手电筒,或举着火把逼近了我。
让我意外的是,这帮人随手就能拨开仙毒棘,根本不惧怕仙毒棘上的毒刺扎伤他们的手。
看来,东海龙母和叶蛟这两人,就是对鬼市的联军开了绿灯的!
要知道,这些毒刺不是毒人的肉体,而是会直接毒伤人的魂神的!简直就是天下奇毒!
更何况,我之前用赤苗刀砍过这仙毒棘。
仙毒棘是坚硬如铁,老莫的传家宝都伤不得它分毫。
可我眼前这群追兵,就这么随意地拨开或是踏过荆棘。
在他们的脚下,这些仙毒棘竟然脆得跟纸一般!
其实从这点上考虑的话,这事情是有些许奇怪的。
按照东海龙母的计划,无论是苗疆师父抑或是中原阴行的鬼市联军,只要这群人上了喜乐山,登了乐自在峰,那就会成为东海龙母这次用污血炼龙骨的祭品。
可为什么东海龙母和叶蛟一方要给鬼市联军开绿灯,并想借鬼市联军之手除去整个苗疆阴行?
难道是苗疆阴行之中有什么秘术,
能让已然成仙的东海龙母都觉得害怕?
虽然这里面疑点重重,但眼下的局面,我已经不能够再细想下去了。
因为六七十个鬼市联军已经将我团团围住。
这些人里有身材矮小的侏儒,也有心宽体胖身材壮如水牛的恶汉。
要说最为奇特的还是为首的五人。
这五人身材都不高,生得短小枯瘦,穿着破烂的麻衣短打,隐隐散发着一股腐臭的霉味。
但他们五人头顶却分别匍匐着一只动物,为赤蛇、黑蛤、壁虎、蜈蚣以及毒蝎。
我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这五个人赫然正是老莫口中所说,死而复生的五大苗疆黑巫!
蛇巫、蝎巫、蜥巫、蛤巫还有蜈蚣巫,可不就是五毒成精的苗疆巫师嘛!
他们五人见我席地而坐,便有一头顶蛤蟆的黑巫走近了我说道:“你这崽子,就是那个放火烧了老苗寨的小娃娃?”
我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这个蛤巫说话之时,他的嘴并没有动,反而是趴在他头顶的蛤蟆正把他的嘴一张一合的。
我瞥了他头顶的蛤蟆没有说话,心里竟然有几分放松。
洪双喜同样也是一只蛤蟆,跟他相处地久了,我总是不免有些先入为主地认为蛤蟆精都是脑子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