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面遇上阴栈女鬼一样,这个女纸人也说了什么“随我来”、“来我家歇歇脚”之类的话。
我心说这两个邪祟怎么像是一个培训班里出来的,又冷笑着道:“这位小姐,能帮忙带个路不?”
老莫却一把扣住了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低喝道:“你别乱说话啊!说什么找人来带路!这带路的人倒是真的来了……只是,她到底带我们上什么路,咱就说不好的!”
我双目锁死了女人道:“所谓不破不立,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咱们不弄点动静出来,反而容易被困死在原地。既然有邪祟想困住我们,我们不如主动出击,抓一两个邪祟来盘问盘问!老莫,放心吧,我做事有把握,我早就今非昔比了!你放心吧!”
老莫摇了摇头,退到了一边,嘴里嘀咕道:“余师父啊……我现在法力尽失,可对付不了任何一个邪祟!你千万不要做没有把握的事!”
我没有再理他,唤出了龙笔径直朝着那女纸人走了过去。
女纸人见我走了过来,脖子直接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对着我咧开了嘴,用一种类似于戏剧腔调的声音对我说道:“外乡客,晚来风急,不要赶路了,快随我回屋歇歇脚吧。”
我冷笑了一声,对它挑眉道:“行啊!你带路呗!”
“好嘞!”纸人对着我喜笑颜开,用矫揉造作的声调道,“小客官,你随我来!”
说着,纸人便扭过身去,一跳一跳地引着我们朝前走。
期间,它还数次百八十度地扭转着脖子,回过头来看我,并不时道:“小客官,跟紧了,夜路可不太平啊!”
我并没有理会它,虽然脚步是紧紧地跟着这女纸人,但却在观察并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果然,在这女纸人带着我们走过两个拐角后,我就觉得镇子上的环境不太一样了。
之前,我才来这镇子上的时候,只觉得这镇子的温度比外界要低很多。
苗疆四季常年如春,但这喜乐镇上却是寒风萧瑟。
可是此时,我却觉得喜乐镇上的寒风止歇了,空气中洋溢着暖洋洋的气息,让我顿感舒适。
除此以外,刚刚赶夜路时候,我总是能在巷道里遇上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嘴上还带着奇怪诡异的笑容。
现在,这些年轻人也不见了,路上变得空无一人。
但是,我却能看到老鼠和野猫在黑暗的巷道,一前一后地流窜而过。
镇子里此时还响起了若有若无的犬吠声,断断续续地在整个镇子里回响。
除此之外,在经过几户人家的时候,我甚至还听到了那些人家的家里,能传来人们对话的声音。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刚刚的喜乐镇,或许是个阴邪的阵法。
我现在所在的喜乐镇,才是真正的,有着活人气息的喜乐镇!
我看了一眼老莫,他的眼睛里面也写满了震惊。
在感受到我的目光后,他连忙凑了过来,说道:“余师父……你是对的……看来是我想错了……前面那个怪女人,真的是来带我们走出困境的……现在这个喜乐镇,才像一座正常的镇子啊!”
我示意他小声说话,又道:“别急着下结论,你把导航开着,我们继续跟着它便是!看看它到底想带我们往哪里去!”
“好……”老莫咬了咬牙,拿出手机同我跟着女纸人继续走了一段。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老莫脸上突然便露出几分喜色。
他快步赶了上来,然后将手机递给我,压低声音道:“余师父,你快看!带路的女人看着来路不明,但确实是在把我们往正路上带啊!”
我扫了一眼手机,果然从路线上看,我们正在顺利地穿过生活区,一点一点地往游乐区靠近着。
从导航地图上看,我们最多还有两公里出头,就能够顺利抵达喜乐镇的游乐区了!
“难不成喜乐镇里面,有别的师父在帮我们?”老莫收回了手机,语气带着几分轻松。
“但愿如此吧!我们快跟上!”
我招呼着老莫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可是,我们没走出多远,却听到巷道里面出现了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回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滚。
我皱了皱眉,正想要寻找这阵声音的源头,却只见眼前的女纸人“哗啦”一声,把自己的纸躯挺得笔直。
然后,她再次一百八十度的扭过了自己的脖子,对着我面无表情道:“我们走得太慢了……被他们追到了……”
“怎么了?”我迟疑着问了一声。
女纸人却只对着我淡淡说了四个字:“不要进庙!”
不要进庙?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
它话音才落下,就有一片灰尘在我们四周扬起。
随后,一阵轰隆声如惊雷滚滚一般,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四周的空气瞬间就变冷了,之前喜乐镇那诡异的感觉突然又回来了。
等灰尘散去后,我才
看到,我眼前多了一个半人来高的大酒缸。
想来刚刚那阵巨响,应该就是这大酒缸发出的。
而那女纸人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地上只有一大片被压扁揉皱的废纸,废纸上还扎着好几根折断的烂竹签。
难不成是这个罐子把女纸人给压烂了?
这时,老莫却突然惊叫道:“这个酒缸,难道是?”
他话没有说完,酒缸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孩童的欢声笑语。
“嘻、嘻、嘻、嘻……”
这笑声听着非常有节律,却造就了一番浓重的诡异感觉。
老莫更是脸色大变,拉着我的手,就准备往回跑:“余师父!别愣着了,快跑!”
可是,未及我转身,那大酒缸便突然晃了一下,酒缸的盖子“啪嗒”一声就掉落到了地上。
紧跟着,却有一个孩童的脑袋从酒缸里伸了出来。
这孩童扎着两个羊角小辫,脸比白纸更白。
他对着我和老莫晃了晃脑袋,嬉笑道:“嘻!不许跑!跟我走!”
老莫却是大吼一声:“还愣着干嘛!走!这是童子酒缸!就算是全盛时期的我都没有把握拿下它!”
他吼完后,不由分说地拉着我,慌不择路地脚底抹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