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六指的话让我直接愣在了当场。
南柯这两个字,我还是在松六指的外甥女那里得知的。
这二字,便是我母亲躯壳原主的名字。
当年,那孟南柯为了自己的子嗣的平安,与我母亲做了交易,献祭了她自己的躯壳。
后来,我母亲却因此被孟家的老不死追杀,最终弄得我一家子家破人亡,还致使我流落他乡。
我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便是准备拿松六指开刀,然后一步步地接近孟老头,最终结果他性命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松六指竟然对我说出了“南柯”的名字,甚至还说我是“他的南柯”。
我知道,我的长相跟我妈,也就是跟孟南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所以,我眼前的这个“松六指”应当是把我认成我妈了……
既如此,莫非眼前的人并不是松六指,而是孟老头这个老东西的灵魂潜伏在他的躯壳之内?
我被自己脑海中的念头下了一跳,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松六指的魂魄去了哪里?
我小心翼翼地问了问眼前的松六指:“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南柯!我的南柯啊!”松六指竟是对着我流下了两行眼泪,“南柯……你……你怎么了……你说话的声音怎么变得跟男人一样了……”
我一阵无言,不由退后了几步。
紧跟着松六指却用灼热的目光看着我:“南柯……你……你还在啊……来,走近点……让爸爸好好看看你……我好想你啊……南柯!”
说完后,松六指竟然是对着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南柯……你……你头发短了,但也长高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爸爸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啊!”
我心中一个“咯噔”。
听到眼前的松六指自称“父亲”,我就彻底确认我心中的猜想了!
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松六指,而是孟老头!
想到这里,我便立刻走到床前,趁着床头没人,直接一记手刀砍在了“松六指”的脖子上。
“松六指”张了张嘴,似是想要喊叫,但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叫出声来,闭上了嘴巴昏厥过去了。
我见状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又仔细查看了他的后脑。
很快,我就透过他蓬乱的头发,在他后脑的脑骨上发现了一个针眼般大小的小孔。
这小孔的孔眼看上去红红的,孔眼中还插着一根红色的丝线。
我拈了拈丝线的线头,手指微微发力,想把它给拔出来。
但这个时候,姐姐及时叫住了我:“宝宝且慢动手,你看到的这个小孔是为此躯壳灌注灵魂的灵穴!这丝线不好拔!若丝线被拔出,你面前之人将一命呜呼。”
“灵穴?”
姐姐便道,阴行中有一种夺舍的法门,便需要用到这种灵穴。
施术者需要先用蓝盔瓢蛊等蛊虫消耗被夺舍目标的魂神强度,等目标的魂神虚弱不堪时,就可以在其后脑股上寻找穴位,刺出灵穴。
通过这个灵穴,施术者可将被夺舍目标的魂神从其躯壳中抽离。
抽离完毕后,施术者可以将他自身的魂神顺着灵穴灌注入躯壳中,最终便可完成夺舍。
我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那换句话说,松六指他自己的魂魄应该是被人通过这灵穴给抽走了,而被新灌入他躯壳中的,却是孟老头这个老王八的?”
姐姐肯定道:“自然是这样……只是我也不知,为何你口中的孟老头夺舍完松六指后,却陷入了痴傻疯癫之中,其中应该还另有隐情……”
我听完后却没有心思去细究这里面的隐情,手里紧紧捏着那根几乎看不见的丝线,道:“为什么这根线拔出来后,这人就会死去?”
“这根丝线类似于瓶塞。你若拔去了灵穴上的这条丝线,就相当于拔出了酒瓶中的塞子,灌注于这具躯壳中的灵魂便会像酒一样流出躯壳,成为游魂野鬼,最终被鬼差拘入地府。
而这具躯壳也会因为没有灵体附着,而立刻断去生机。人傀必须以活人为原料,死尸可不行,你若想把此人炼成人傀,还是留着他性命的好!”
听到姐姐说拔掉这孔眼中的丝线,就可以夺去眼前这人的性命,我下意识地就想动手。
害我家破人亡的元凶就在眼前,我又怎么可能饶他一命。
只是对于我来说,把眼前这具躯体炼制成人傀的话,是更加好的选择。
于是,我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怒气,垂下了自己的手:“姐姐说得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轻叹了口气,取出银针,按照姐姐将我的方法,数出了二十九根银针,找准了穴位一根一根地扎在了松六指的躯体之上,让其彻底进入了假死。
接下来,按照人傀术的描述,我就需要等慢散去他魂神中的意识。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散去松六指的魂神是个非常之长久的过程。
在这期
间,我需要把松六枝的躯壳,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我还得想个办法去把朱新月给忽悠瘸。
只是楼下目前有这么多人正在围攻朱新月,我肯定不方便下楼去多嘴。
就是不知道,目前朱新月那里处理得究竟怎么样了,反正楼下的那一帮糟老头根她朱家人一个样,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我接下来没有离开房间,等待朱新月上楼来找我。
可是我后来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楼下的动静却是越来越大。
看来,朱新月完全就震不住场面啊……
不过,我完全没有心思管他们家的内斗,便只能窝在房间里面,玩起了手机。
可又过了几分钟,我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
打开门一看,却见朱新月冲我这边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紧跟着,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脸色铁青道:“余师父!六爷现在怎么样了,你到底能不能治?”
我瞎话也是张口就来:“六爷问题不大,我现在已经让他安睡过去了,他患得也不是邪病,应该是得了一种奇怪的臆症,阴行的手段真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