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我面前的确实是记忆中的破庙，道：“明明姐姐在庙宇里红妆待嫁，为什么你会看成大茧？”
戚戊笑道：“因为我看到的是小姐的表象，而你看到的却是小姐的内心。小姐的心，一直在等你！”
我这才恍然大悟，凝视着庙宇中的倩影，怔怔出神。
这时，戚戊又说道：“姑爷，想要破开这茧，小姐更需气运与功德加身，你任重道远。”
听到这话，我握紧了拳头，冲着庙宇中的佳人大声喊道：“姐姐！我会加油的！”
破庙中的姐姐，并没有回应我。
戚戊拍了拍我的肩膀：“姑爷，继续努力，我先告辞了！”
接着，戚戊迈步走向了远处。
在消失之前，他又突然回头对我说道：“姑爷，你获功德淬体，已有小成。渡厄阴兵法门第二重境，你已开启……望你善加利用法门，早日助小姐破茧。”
“第二重，又是什么……”未及我问完，我的大脑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顿时，我就因脑部的剧痛而在梦中惊醒。
我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袋，猛然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右臂上暖意阵阵，第一时间便看向了右臂上的纹身。
那白蛇图案果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恰如戚戊所说，是一条体态小巧的白龙。
只是这白龙的龙眼低垂微闭，全身被一条藏青色的铁链束缚着。
或许正是象征了姐姐，现在被困缚于茧中的处境。
我轻轻地抚摸着纹身，感受着从中传递而出的阵阵暖意，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一张附有龙形雕刻的画轴，在我脑海中缓缓展开。
画轴上写着一连串文字：“浩气渡厄怨，龙笔绘阴兵。”
我正在揣摩这话的具体含义之时，右臂上的龙纹处却传来一阵刺痛。
睁眼后才发现，半空中悬浮着一支雕着栩栩如生的龙的棕色毛笔。
“难道这就是画卷上说的龙笔？”我见状，便尝试着用手轻轻握住了这支笔。
这下，我只觉全身灼热，体内所有的浩然气都在向这支毛笔汇聚。
我脑袋嗡嗡直响，昨晚中我在梦境中听到的龙吟声，再度在此时响起。
正待我觉得有些脱力之时，毛笔上雕着的龙陡然睁眼，对着我射出两道精芒。
之后，耳边的龙吟声止歇了。
这时，这支“龙笔”总算是不再抽取我体内的浩然之气，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之中。
“不是凡物。”我凝视着龙笔，喃喃自语着，却又在笔身上看到了一个“余”字。
这个字应是在昭示着，我是它现在的主人。
难道，这就是戚戊所说的渡厄阴兵法门第二重境？
“浩气渡厄怨，龙笔绘阴兵，这几个字，莫非就是说得这支龙笔的用法？”
我思忖了一会儿，便尝试着向龙笔催动了一下体内的浩气。
龙笔的笔尖顿时就变成了黑色，好像是浸满了墨汁。
龙笔虽有感应，然我依旧不能理解它。
这戚戊，跟其他阴兵一个样，喜欢说话说一半，整得跟谜语人似的，也不解释下这所谓的渡厄阴兵法门第二重境是什么。
然而我脑中刚刚闪过戚戊的形象之时，雕刻于龙笔上的龙再度睁开了眼睛。
我握着龙笔的手，似是受到了巨力牵引，不能控制地在半空中挥舞着。
龙笔笔尖上的墨汁飙溅了出来，黑色的墨水在空气中凝聚，凝成了戚戊那身披甲胄、威风凛凛的轮廓，就好似一幅绘于空气中的水墨画。
那戚戊的墨色轮廓四下环顾了一番后便消失了。
此刻，我终于是大致察觉到了这龙笔的秘密。
它似乎能够以我体内的浩气为引，吸收我的浩气，并将之绘制为“暂时”的阴兵相，用以抵挡或诛灭邪祟。
只是，刚刚这“戚戊”出现的时间不长，一分钟不到便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想来其持续时间，还是跟我体内浩气的强度有关。
若真要付诸于应对鬼魂的实战，我当提升体内浩气更为稳妥。
浩气的修习途径，对我来说只能够依靠攒功德。
说到攒功德，我也是时候去接下一单生意了。
但手头，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一来，既然已经决心处理松六指，那我是得想办法给松六指正式上点眼药了，起码得在他的千里之堤上，挖个蚁穴出来。
二来，如果有可能，我还得把那个藏区僧侣的事情给查一查。
但这两件事，我都暂且无从下手，只好徐徐图之。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音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周晓。
“老板，我家那个舔狗，对！就是那日游神跟我说了，他的那个什么什么植物人女朋友，一个小时前突然醒了。”
“
哦，费小婷醒了啊，好事啊……”
“嗯……这舔狗说他想要当面谢谢你，然后……”
“别别别！我可不敢见他。”我赶紧回绝，“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你别说我什么寿元八千岁，哪怕八万岁，也经不起日游神折腾……”
可周晓又说，日游神刚也被地府停职了，他也是真心实意要来谢我的，还说要给我当牛做马呢。
“这舔狗弄丢了日巡牌，跟我一样要被裁了。当然，他神仙身份也要没了，失去了仙力的加持，他能散播的厄运也没那么强烈了。
老板你给自己弄点避水逆的数式，让他来给你白打工也是可行的。他好歹是地府神仙，能帮得上你，就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咯……”
“不成不成！”我继续拒绝，“他霉运小了，但不是没了……他要来我这，医馆分分钟倒闭！”
“哎……你不愿意就算了。可他以前好歹是我下属，明明肩负着监督我的职责，但对我也百般纵容……
老板，你看我面上，要有人脉的话，帮忙给他找个合适的去处，让他能打工养活自己。否则去了仙籍的他不吃饭也是得饿死的……”
我笑了，说哪个不开眼的人会敢要日游神？
但我话说到一半，脑子里面却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既然我正好盘算着给松六指上眼药，那如果我把日游神忽悠去松六指名下的产业里打工，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想到这里，我咳嗽了两声，问周晓道：“日游神真想谢我？”
“那还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