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高声谢过了日游神的好意,心说你赶紧离开我的医馆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说实话,能把日游神打发走也实属侥幸,但凡他不那么舔费小婷,我可能都帮不到他。
但我嘴上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只是提醒了他赶紧去找他的费小婷。
不要去晚了,人费小婷的管子被拔了。
日游神闻言,连忙匆匆离去了。
至于他怎么把戚戊的断刀扎进费小婷的心口,那就是他的事了。
刘安这时又探出脑袋来,问我:“师父,日游神许了你一个承诺,那你能不能让他答应娶我啊……”
“他娶不娶你,你去问他啊……问我干啥,奇奇怪怪的……”
“可是他说,能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晓进了我的办公室,一盆冷水浇在了刘安的头顶:“我家那蠢货舔别人,你却舔上了他?他弄丢了日巡牌,等新任城隍上任了,他肯定跟我一样是被革职、去仙籍。
到时他就是一名走到哪里把霉运丢到哪里的普通人,就算这样,你也要嫁他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话不光适用人类,你这类通灵之物,也是同理。”
刘安随即就好像是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不再吭声了。
周晓也不再搭理她,转而对我郑重道:“老板,你之前先是收留了我,这次又帮了我家的日游神,我准备好好谢下你,不然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了。”
我说你可别随便谢我,你堂堂城隍的谢礼,我怕是受不起……
周晓却瞪了我一眼,斥道:“我说你受得起就受得起!”
这一嗓子吼得我差点吓了一条,我便皮笑肉不笑道:“你准备咋谢我?”
“嗯,是这样,本来《生死簿》上每个人的寿元均为机密。我翻过《生死簿》,也查过你的寿元!我寻思呢,我这城隍不干了,所以干脆把你的寿元告诉你,作为谢礼,你想不想听?”
周晓这话倒是说动我了。
原本,我一直有一个担忧,那就是我的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
跟姐姐这类动辄拥有千年甚至万年寿元的妖仙不可相提并论。
我即使修了神通,我也不知道我的机缘有多大,是否可是实现长生,也不知能否同姐姐长厢厮守下去的。
于是,我说,我寿元几何确实是想知道,但问题是你不怕泄露天机?
周晓却哂笑说天道天机确实存在,但这种东西,连神仙自己都看不见摸不着的。
然而凡人的寿元却是由地府所定,阳间能避过阎罗为自己改命的能人异士也是自古有之。
因此所谓寿元,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天机。
“行吧……那你说说看,我能活多久?”
周晓的回答,几乎让我大脑宕机了:“你的寿元是八岁,《生死簿》上写:木塘白鹭巷余氏天数,生于丙戌年、甲辰月、戊寅日、庚午时,寿元八,卒于春光中。”
“什么意思?”我惊得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生死簿》上,我只能活八岁,那换句话说,我十年前,竟是死了吗?”
“没有……但在我接管《生死簿》后,你寿元就已经被修改过了。卒于春光中这几个字被划掉了,最后还加了一个千字。”
我更加迷糊了:“你的意思是,我从八岁,变成了八千岁?”
“是的……”
“谁干的?”
“这就不知道咯……我也懒得去管。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一点,整个地府中,除了十殿阎罗和我以外,没有谁敢在《生死簿》上动手脚。”
我闻言后有些发懵地看着周晓,道:“周晓姐,你能不能再跟我说说,十年前木塘城隍发生了什么?《生死簿》当时应该是你师兄管的吧!为什么你师兄死后,我在《生死簿》上的寿元就被改了?”
“不知道啊……我至今连我师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周晓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反正我该跟你说的已经跟你说了……啧啧,你居然能活八千岁,都已经半个仙人咯!”
说完,周晓就自顾自地下楼了,留下我一人,在办公室里凌乱。
果然,十年前的我家祸事的内幕,远远超出松六指所述。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松六指在十年前的风波中,扮演的也只是个小喽啰角色。
其幕后的原因,怕是得从松六指身后的那个苗疆大老板嘴里给撬出来。
但目前,我离那个苗疆大老板的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下了楼。
眼看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我就准备让周晓和莫不语先行回家了。
接下来的夜晚,我料想不会太平。
我店里虽有辟邪的风水阵,但夜间阳气弱,子时后邪祟又猖。
到了后半夜,若是那四具镇蛊骸再来寻衅,我医馆的风水就未必能镇住他们了。
趁现在门口没有可疑人物,我
就催周晓先和莫不语离开了。
周晓一马当先地拎着自己的包潇洒自如地走了。
但莫不语不知道为什么,依旧站在前台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四周。
我催她下班,她却压根不理我。
我无奈道:“不语,你干什么啊?怎么还自愿留下来加班了?我又不会给你涨工资……”
莫不语抬头紧张地看了我一眼:“不走!危险!”
“你要不走的话,才有危险好吧……”
莫不语却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厉害!你不如!留下!保护!”
听她这意思,她应该是在说,我不如她厉害。
所以她要留下来保护我……
我苦笑了一阵:“不是……不语,论苗疆法术,我基本一窍不通,当然不如你。但你师父已经把对付镇蛊骸的办法告诉我了……而且,是你师父托我照顾你的,我总不能把你往险地里拖吧……听我的,赶紧走行不?”
可莫不语依旧摇头,小巧的鼻头不停地耸动,似乎是在嗅着什么东西的气味:“不,镇蛊骸不止,别的,还有!”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此刻不止有镇蛊骸在威胁我,还有别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