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没有了虫子,老六又满血复活,精气神十足,他走到一个骷髅头前,一脚就踢了出去,狠狠的说,“六爷我神鬼不惧,还怕几个骷髅头。”
关白看了看老六,微微一笑说道:“那刚才怎么还哭爹喊妈的?”
老六一时语塞,老六怕虫子这事,整个学校也就我和老四知道,还真不能给他宣传出去。
潘四爷态度很坚决,这次一定要走下去,找到汗陵;钟子和三眼唯潘四爷马首是瞻,他们两个没有发表意见;我是潘四爷找来的,潘四爷对我有恩,自然要一起走下去,直到这件事有个结果;老六和关白是一定会陪着我的,患难与共,生死不离;乌勒木吉是Z市派下来做向导的,他的任务就是带领大家走完这段旅程,他是不会中途做逃兵的;剩下一个领队程忻,自己返回白鹿镇,怕碰到狼群,没办法只能跟着我们。
就这样,我们一起沿着喇嘛沟向前走去。越往里走,越暖和,感觉好像到了阳春三月,穿着绒衣走了不多时,众人已是额头微汗,有人开始脱掉外衣,或拿在手里,或搭在肩上。
喇嘛沟越来越宽,到中午时分,两山之间已经有四五百米宽了。真是好地方,花红柳绿,鸟语花香,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不时窜出草丛,好像不害怕人类,每次都是跑出去没有多远,就停下来张望着。
看着这些行走的肉,老六心里直痒痒,几次想出手,都被乌勒木吉阻拦了。老六心里也明白,前路渺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边走边留意观察喇嘛沟的情况,根据小动物的表现,给我的感觉好像狼群从不进喇嘛沟。这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正当我沉思的时候,突然听到老六、关白他们在欢呼雀跃,好像回了家一样。我抬头一看,前面远处一片波光粼粼,好像是一条河。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走到了河边,我发现,喇嘛沟两边的山好像被利斧劈开了一样,一道狭窄的山缝横着穿过喇嘛沟,河水从左面一侧山缝里流出来,流向右面一侧山缝。
河面并不宽,也就是十五米左右,河水清澈碧蓝,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金光,宛如一条金龙盘在山下。水流平缓,游鱼可见,看样子不是很深。奇怪的是,风马旗到此而至,河这边满眼都是,随风飘荡,而和那边不见一缕。怎么回事?难道河那边有什么问题?唉!自从进入阿尔山,怪事连连,危险重重。
见到水,老六精气神上来了,卷起裤腿和袖子,脱掉鞋子,就要到河里洗脸,太热了!
乌勒木吉在后面大声喊着,“不要到河里洗手、洗脚,那样会玷污圣洁的神灵,长生天会惩罚我们的。”
我知道,蒙古人有六忌,其中就包括水忌。当年的成吉思汗铁木真颁布禁令,违反六忌者,杀无赦。水忌:蒙古人禁止在河水中淋浴、大小便,禁止在河流中洗濯妇女的脏衣服,不允许将脏东西扔进河水中。一千多年来,蒙古人形成了传统,保护水源,真是一个优良的传统美德。
老六被制止了,有些不太高兴,嘴里嘟囔着,“这也不让,那也不行,怎么这么多事!”
我捅了一下老六,说道:“入乡随俗。”
老六见我附和乌勒木吉,立刻闭了嘴,重新穿上鞋子。
潘四爷吩咐钟子找了一根木棍,然后让钟子先试探着过河。
河水表面看着平缓,下面却很急,冲击着大腿,明显感觉流速很快。
我们都折了根木棒,拄着木棒,手牵着手走过了河。
河水真的不是很深,最深处也就一米三左右,刚过肚子,我们过了河,就将木棒扔到了河边。四下寻了一些柴草,点起了一堆火,大家围着火堆烤了一下衣服,简单吃了点饭,就又上路了。
我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景象,感觉怪怪的,也说不上来那里不对,阳光明媚,杜鹃花还是满沟盛开,香气浓郁,绿草如茵,两侧灌木连绵不绝,除了风马旗没有了,好像没什么大的不对的地方。
走了不多时,老六突然来了一句,“怎么没有野兔、野鸡什么的了?这晚上又要吃素了,知道这样,过河前打几只兔子背着。”老六边说,边叹气,表情无比懊悔和沮丧。
对呀!过了河,一路走来,没有发现一个动物,甚至连蚊子都没有见到一只。怎么回事?我心里产生了很不好的感觉。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种不安的气氛在大家心头萦绕,但没有人吭声,只是默默地向前走着。
又过去了三个小时,前面远远的又出现了一条河,现在已是夕阳西下,绚烂的红霞铺满了半边天,河流在落日的掩映下,红彤彤的,如血染的一样。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完全没有了中午时的兴致,没有人欣赏这如画的绚丽景色。
“今晚在河边宿营,大家加快点步伐。”潘四爷看着大家说道,对于现在喇嘛沟没有活物的现象,他也没有想明白,只能期望更快离开这个喇嘛沟。
听到潘四爷的话,大家都加快了脚步,四十多分钟就到了河边。连走带跑,老六第一个到了河边,其它人都被远远抛到了后面。我惊讶的发现
,老六到了河边,像被定住了一样,半天没有挪动位置。
怎么回事?以老六的性格,让他静静地站这么长时间,那是绝对办不到的,我心中预感,出事了!我连忙紧走,来到河边,仔细一看也傻了眼。让我傻眼的是几根木棍和一堆灰烬,这分明是中午时我们留在河边的。我敢肯定,因为我对其中一根木棍记忆很深,那是我留下的,这根木棍是由两根树枝构成的,两根树枝都是弯弯曲曲的,像蛇一样互相缠绕在一起,扔的时候我还有些惋惜,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因为它让我想起了一首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这根木棍分明就是连理枝。河的对面还是风马旗招展,一眼望不到边。怎么回事?我的大脑迅速思考着,我们明明向前走,怎么回到了原点。我看了看太阳,一路向西,太阳的方向没错。可能就是个巧合,两条河岸就是一模一样,镜子照的一般。我安慰着自己,但心里清楚这绝对不是巧合,全世界都找不出两片相同的树叶,何况这么多相同的地方。
就这样,我和老六静静地站在这里,盯着几根木棍和那堆灰烬,神情呆滞,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大老远的,关白喊着,“干嘛呢?傻啦?”不一会儿,其他人也到了河边,和我们一样,大家都愣在了这儿,不知所措。
乌勒木吉也不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骷髅头的警告应验了!他连忙跪在地上,诵着经,不停地磕着头,祈求神灵保佑。
残阳如血,一切东西都像血洗过一样,透着诡异,让人看着,心里直发毛。
朗朗青天之下,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太不可思议了。我们遇到了鬼打墙?这好像和鬼打墙不太一样,鬼打墙都是黑暗的地方发生的事,现在,可是大白天,难道我们进入四维空间,走进了一个死循环。
大家都看着潘四爷,希望给个解释,拿个主意。潘四爷没有任何表情,他在河边来回走了几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立刻吩咐大家,过了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