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梅冬一愣,连忙低下头,眼神躲闪。
“我……我没那个意思……我、我只是为你担心……”
白芍点点头,明白了吕梅冬的意思,心口的位置又凉又沉。
她抬手把那碗补汤倒回保温桶里,拧好盖子推回吕梅冬面前。
“妈,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以后也会过得更好,我不需要这些补汤,你也不要担心太多。”
白芍的语气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吕梅冬却直觉白芍的态度变得疏离又抗拒。
吕梅冬心里霎时懊悔不已。
自从跟白芍相认以后,白芍供她吃供她穿,她无论想要什么,只要念叨几句,过几天白芍就会买给她。
她一直都以为白芍这个女儿心软又好哄,没想到白芍居然不吃她这一套。
也怪她自己太心急,刚才说得太多了。
吕梅冬反省片刻,小心地收敛起那点小心思,眼眶红红地看向白芍。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和白家人亲,觉得妈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这半辈子吃过的苦太多,我担心太过了。”
吕梅冬满脸不安,低声央求:“你不喜欢听这种话,妈以后就不说了,你别生气!求求你,就原谅妈这一次吧。”
白芍不喜欢吕梅冬明目张胆的挑拨,可她也看不得吕梅
冬这样低声下气地跟她求原谅。
而且她只是觉得吕梅冬那些话有挑拨的嫌疑,并不能说吕梅冬不是为她着想。
想想吕梅冬坎坷的前半生,白芍最终还是心软了。
“妈,这次就算了,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我离开京都,来海城开琴行,就是想要靠自己的能力来打拼属于我的事业。我的梦想不在管理公司上面,也对继承家产没兴趣。”
“没兴趣?你真的就……”吕梅冬见白芍原谅她了,正暗自高兴,一听这话又急了。
不说白家家产的一半,就算白芍随随便便拿到点股份,都价值几十亿!
她这个傻女儿到底在想什么?!
吕梅冬想说点什么,可白芍平静的目光又让她张不开口,只能暗暗攥紧了手指,指甲掐得自己手心疼。
白芍眼神扫过吕梅冬攥紧的手指,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干脆把话说得再明白一些。
“妈,只要你安安生生过日子,我一定会给你养老,不让你下半辈子再吃一点苦。至于别的……你就不要费心思了,不然被爸爸和奶奶知道了也不好。”
“……”
吕梅冬满腔的不甘心彻底哽在心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她是聪明人,她听明白了,白芍这是在告诫她要安分。
可她也是为了白芍
好,白芍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委屈和愤怒齐齐涌上心头,吕梅冬很不甘心,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又怕再说下去白芍真的会把她说的话告诉白家人。
到那个时候,她现在的安稳日子可就保不住了。
吕梅冬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最终强行压下恼怒,跟白芍求情:“小芍,那些话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千万不要告诉你爸!”
“嗯,我不会告诉他的。”白芍点点头,拿起手机给吕梅冬又转了点钱:“天气凉了,你有时间就去逛逛街买买衣服,钱不够了跟我说。”
“这……我来找你不是要钱的……”吕梅冬一下子红了脸,可看了一眼手机上到账的数目,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些昂贵的衣服包包首饰,真的很费钱。
她是想安安分分过日子,可是没有钱,真的太难了。
吕梅冬忍着羞愧,拎起保温桶起身:“小芍,这汤你不想喝就算了,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嗯,有空我会回去看你的。”
白芍也没挽留她,起身把她送出门。
吕梅冬神情怏怏,有些失落,但想起转到卡里的那些钱,她脚步又轻快起来。
白芍站在琴行门口,目送着吕梅冬离去,竭力说服自己再相信她一次。
她或许只是吃过太多苦,苦怕
了而已。
……
展翼集团。
丁浩一连忙了几天,才把调查结果送到战墨辰面前。
战墨辰拧眉看着一片空白的调查报告,眸光冷厉地横了丁浩一眼。
“这就是你查出来的结果?”
丁浩抹了把额头冷汗,也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但这就是M国那边发过来的结果,他也没办法啊。
丁浩只能尽力解释:“M国那边私家侦探把所有的整容机构都查了一遍,的确是没有任何线索。”
“那有没有查别的华裔男人整容记录?”
“查过了,都对不上。”
丁浩说完,总裁办公室陷入了一片寂静。
好一会儿之后,战墨辰才把那份报告扔回给丁浩。
“看来是有
人刻意抹去了所有的蛛丝马迹,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继续查吧。”
“是。”
丁浩连忙应了,转身离开。
战墨辰静静靠在椅子上,眼前又浮现出顾时远那张带着熟悉感的面容。
这个人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大洋彼岸,M国,司家。
司老夫人被人从睡梦中叫醒,接到了身边人送来的密报。
“这些天有人在查顾先生当年整容的事情,M国知名的整容机构都被查了一遍。”
“那他们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当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会被查出任何问题。”
“这就对了。”司老夫人严厉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轻蔑,眉头却没有松开:“对方是谁?”
手下连忙低头:“没有查到,对方手法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没有线索?”
司老夫人眼底冷意盎然,冷笑道:“除了那个孽畜,还能有谁?听说他最近一直留在华国不肯回来,想必也是怕被家族里那些和他勾结的老家伙们清算。不过他也是个蠢货,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留下证据让他查。”
手下人默默听着,也不敢说话。
司老夫人口中的“孽畜”和“蠢货”说的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司祁正的父亲是司氏家族的私生子,司祁正这么多年心心念念想要回归家族,在M国势力经营得很广,这件事的确很有可能是他在调查。
但这件事的所有资料都被司老夫人消除了,就连当年参与手术的人都直接给了巨额封口费,从此远离M国隐去行踪,随便司祁正再怎么查也是白费功夫。
司老夫人把那份密报拿起来扔进壁炉里烧了。
“你们去吧,继续盯着他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是。”
手下人暗暗庆幸半夜把老夫人叫醒的决定是对的,很快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