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海上又来人
“启禀刺史,黄骅海边又来了海贼!”兵士下马,远远地就朝徐清喊。
“什么?又来了海贼?”
“不不不,这位军爷,他是假扮的刺史……”骂人男子说道。
那骑兵虎目一瞪,那骂人男子便不说话了。这骑兵从黄骅赶来报信,却得知徐清外出巡视州学了,一路打听过来。
那骂人的男子出门之后,想起要去里正那里领苦役,不由得回味了一下。这刺史,是天大的官,怎么会到这么个穷乡僻壤来?又是刚刚好的时间,呀,那刺史穿的衣服还不如我哩!怎么这么糊涂,中了那两个老驴的奸计,什么狗屁刺史,是老驴找的田汉来诓我的!
骂人男子一时气愤不已,这时,一个骑高头大马的军士来到他的面前,问是否看见刺史大人。他道,真的不知道,假的却见一个。报信骑兵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便跟他来了。
骑兵人少,一开始徐清每天带着他们转悠,故而人人都认得徐清。
这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哼,你的苦役加十天!”徐清带着荀小二秦时临走之前狠狠丢下这一句话。
回到了刺史府,徐清再问那送信的兵士,只知道这一次海上来了两只大船。
而且,由于上次的海贼袭击事件,海边的人有了警惕。海边的村民并没有什么伤亡,只不过村庄被洗劫了,屋子烧个精.光,粮食全无。
徐清让手下的传令兵快马发信给楚江,牛吃草,齐泰三人带兵驰援黄骅,防御海贼。又让传令兵给黄骅县令詹增传信,让他带着本地民壮衙役守住先前捕获的三艘大船。
荀小二到了刺史府之后,徐清让他和荀雪儿荀夜羽见了一面,姐弟相见了,各自关心问候之后,简单安排他住下,一应事务都交给了小月。这般安排下来,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徐清便急匆匆备马,赶去了黄骅。
徐清急啊,生怕那两艘大船离开了沧州,到嘴的肥肉跑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船!大船!都是我的!哈哈哈……这次肯定又是徐琪那里打赢了仗,灭了个国,国王乘船逃了出来。
这次又该有一船财宝吧!
而且这一次徐清更加有把握,因为他手里也有船,而且有三艘大船。
耗子腰里别了杆枪,都能起打猫的心思,何况徐清呢?
他想,现在又没个什么炮.火.导.弹,开船打仗,不过就是换个地方拼杀罢了,有什么了不得?我三艘船,三千多人,还怕了你两条船,几百人不成?
到了黄骅,牛吃草等人也已经带兵赶到,没等徐清下令,他们已经将兵驻扎在了离海边不远处。
徐清得知,只说了一句:
“你们之中可有会打水战的?”
楚江凛然道:“末将知水战!”
“好,命你在三营将士里挑选兵士,黄骅港三艘大船全部交付与你,你可能与海上贼寇一战?”
楚江犹豫道:“末将……唉,末将无能,不能……”
徐清惋惜一下,又问:“可能勉强对上?”
楚江解释道:“刺史大人,这俗话说养兵千日方能用,水军尤其如此,没有几年功夫磨合,这一下水,恐怕就晕头转向,船都开不动啊……”
“唉……”徐清心痛,仿佛错过了一个亿,牛吃草等人也是自愧,他们不懂水战,不能给徐清帮上忙。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打仗不是儿戏,不能拿手下士兵的性命轻易去搏风险。
“罢了罢了,楚江,带兵守黄骅港,牛吃草带兵巡视沿海,齐泰带兵随时支援。”徐清平淡地吩咐应对之策,以为和眼前的两条大船失之交臂。
楚江却道:“刺史大人莫非是想要夺来那两条大船?”
徐清问:“为之奈何?”
牛吃草三人几乎同时道:“如此,莫若用上次的老办法……”
上次的老办法就是诱敌深.入,把海贼引上岸来,再歼敌,另派小船夺大船。
徐清道:“可这次,海贼们没杀到人,肯定知道我们有所防备,还会上当吗?
“我们有没有防备不管,海贼总是要吃东西的,没了粮食淡水,他们总要上岸。”牛吃草道。
“牛将军说的不错,只要这群海贼不走他处,便可依旧法而行。”
看着眼前三人,徐清思考一下,点了点头。这就跟买彩票一样,万一中了呢?
等待之时,徐清也没有闲着,仍然叫楚江挑选兵士,准备登船试一试。
徐清上次夺回来的三艘大船,长十余丈,宽数丈,半载之时,水面到甲板还有二丈高。
搜遍海边有下海划船经验的人,加上楚江挑选出来三百兵士,凑齐四百人,登上一条船。
一开始徐清也准备兴冲冲登了上去的,楚江以不安全为由把他拦了下来,于是徐清就站在岸边观看。
毕竟这几艘船也是个从海里弄回来的,不说战斗,开起来走一走还是可以的。
楚江令人升帆出海,走了一会儿,左右转了一下,打了个圈,便停在海中抛锚停下了。
停下之时,海上兵士练了一套横刀,射了些弓箭。
看着船海波的起起伏伏,徐清望向远方,徐琪在辽东,应该还算不错吧?
接二连三的击破敌国,大概是因为断红尘带过去的暗河出奇制胜吧。只是事不过三,下一次,就该有苦仗打了。
徐清想,要把海军操练出来就好,可以把兵运过去支援一下,顺便大捞一把也不错啊。
不过个把时辰,船又来了回来。楚江说,若是对起同样的水军,那是必胜,若是碰见了训练过三个月的水军,那就必败。选上去的兵士虽没有反胃晕船,但战斗能力,弓箭准头已下降不少。还有那些水手,旗号鼓吹一概不懂,全靠大声吼。楚江又说,他会的水战是河战,湖战,不知这海战有什么区别。
徐清听了,并未让他停下训练,而是让他放手去干。三条船,要招齐一千二百人,州兵里找不出那么多熟悉水性的,那就团结兵里找,再不行,从百姓里招。徐清,算是打定主意要筹备水军了。
晚间,徐清就在黄骅港旁边一个集子歇脚,詹增为他清出了当地里正的房子。这里正家是集里最好的屋子,但也不过是两进的宅院,用砖瓦勉强修了个大屋,其他旁边的次房,也只是土坯罢了。
里正家里的女眷女眷都避入后屋,这地方不大,院子里还养着鸡鸭,徐清和手下护卫一进来,即站得满满当当。还有本地乡绅过来看热闹,毕竟徐清可是“天大的官”了。
徐清被请进了大屋里,坐了正位,牛吃草,楚江等坐在侧边,詹增客气了一番也是坐下,至于还有一些过来看热闹的乡绅,也只有里正坐下,其余人都是站着,满脸忐忑。
坐定后,徐清见窗外厨房升起灶火,多看了两眼。里正也是个聪明人,时刻察言观色,立即就道:
“穷乡毗邻,又刚遭了灾,没什么好招待府里老爷的,集里找了好几户人家凑了些白面,今晚煮了。”
徐清恍然,普通百姓家里的主要食物还是黑乎乎,粗加工的黑面,这里正家和百姓没什么两样,自然也吃黑面,当然,里正家里的黑面管够。
徐清问道:“集里的老百姓,多久能吃一次白面?”
詹增摸一摸头,这上官视察民情,的确让人紧张。万一这些个乡绅说了什么不好的,他面上总不好看的。
里正道:“以往一年只能吃上一两次,今年就好了,过个小节,也能舍得吃……”
众乡绅一并感慨,都道这些日子,光景不错。詹增长吁一口气,这时他才发现,以往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一旦到了徐清跟前,就开始不由自主的紧张了。
热闹看了,乡绅们退了出去,詹增也以公事繁忙走了,吩咐里正好好招待徐清。
于是剩下的众人用饭。
几名年轻女眷拖着长案,端上饭菜。洒了葱花的白面条子盛了一碗,淋上香油,葱花。
一壶浑酒,用小火蒸着。浮着厚厚油花的,整只老母鸡和汤汤端上,还有野兔干……当然,这在海边,总有些海货吃的,海带紫菜,鱼、虾什么的,只是大多一锅煮,徐清吃不惯。给个面子,每道菜夹了一筷子,海带新鲜,多吃了几口。不给面子不好,为了接待徐清这上官,这可是这个集子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了。
吃完饭,两名女眷给林延潮打了热水,热茶,徐清抹了脸,喝了茶漱口。从怀里拿出一锭,约莫二钱银子,摆在桌子上。
里正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徐清只是说:“这是赏给你的……”里正这才千恩万谢的手下。一只母鸡,二十文钱了,其他海货,小吃,根本不值钱。都是为了凑几个碗,才端上来的。海鲜在古代不吃香,只有穷人才吃。
是夜,海面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湿气也越来越重,几道电龙在夜空中咆哮,暴风雨,来了!
又擦边而过。
还好暴风的脚步摞开了,没有龙卷风,台风,只是下了稍大的一点风,一点雨罢了,不然徐清很可能就要饮恨于此了。
即便这样,没有海边居住经验的徐清,还是吓的一晚没睡。二天清晨,太阳照样升起,仿佛忘记了昨夜大风大雨。
这时,牛吃草来报,海面上飘来七八只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