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的精血不能和他那个半鲛妹妹融合,亦穆恒这是打算干大事了。
这种阵仗饶是亦穆恒再蠢也反应了过来,他异常愤怒的看着慕情,问道:“你到底是谁?”
慕情站起身,“我以为你猜到了才对。”
随后随手将身上的黑衣甩给了正追着一个化神,打着赤膊的负离,“衣服穿好。”
负离接过衣服愣了一下,“哦。”
刚说完便肉眼可见的莫名羞恼了起来,将衣服一披,追着那名化神打的更凶了。
299同情的在识海内说道:“孩子的童年阴影需要释放。”
慕情:“……”
亦穆恒却喊了停手。
小院内依旧轰鸣不断,法术声音不绝,亦穆恒气恼道:“我喊你们停手!”
一名化神被腾蛇吊在蛇尾,一边被迫蹦极一边喊道:“我们早停手了啊!是他们在追着我们打!”
慕情按了按眉心。
“有话好好说,都别打了。”
这句话一出,腾蛇就懒洋洋的趴了下来,又恢复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负离停了手,瞥了一眼腾蛇道:“你这副好像被吸光了阳气的样子持续多久了?”
腾蛇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亦穆恒见院内终于安静下来,看着慕情道:“慕家少主跑到我这小院里来就是为了挖掘我们亦家的秘密?”
“不是你把我买回来的么?”
亦穆恒无言以对。
半晌才继续道:“我买你回来只是想作为妹妹的新身体,融合鲛珠也只是为了探查你们到底有无血缘关系,适不适配……”
“然后让她使用鲛珠控制所有亦家人,为了验证鲛珠的控制能力还准备让我和你共用一个鲛珠?”
慕情自醒来就发现门外有人,这会儿外面的人终于忍不住推开门进来。
亦穆阳走进了院子,铁青着一张脸看着亦穆恒,“我原以为你只是顽劣,不至于迫害家族。”
亦穆恒见到他身后没有人,只有一个人前来,有些嘲讽的回应道:“亦家你不早就知道了么,烂到根子里的家族了,大哥,你又布置了一个结界,不让你的那些同门听到,不就是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么?”
“母亲说了,鲛人用鲛珠控制了父亲!”亦穆阳皱眉。
“那不是她现在掌控亦家唯她是从的理由!”
“我母亲从未这样做!”
忽然出口的负离引起了正在吵架两兄弟的注意。
他青色的竖瞳沉下来,死死盯着亦家的两兄弟,一字一句,“我母亲从未,用鲛珠,勾引亦叙。”
那些童年时期被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的黑暗回忆汹涌在负离的眼底,弱小,无能为力,看着母亲受辱的经历成为他走出亦家后一次次强大的能量,同样也是一把钝刀,一点点的削着他心上的肉。
亦穆恒率先嗤笑出声,“那是你的母亲,你惯有说辞。”
慕情挑眉,这是在负离雷区蹦迪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道狂暴的雷电之力从天而降,直击亦穆恒。
一旁的亦穆阳眼疾手快,拔出三昧一挡,削减了大半力量,而然还是有一部分落在了亦穆恒身上,他顿时头发都竖了起来,脸一下子成了黑乎乎的,半晌才吐出一口黑气道:
“活该你这条傻逼龙也被鲛珠控制。”
负离气急败坏,扬手又要打,慕情头痛的拿出问情拍了拍。
问情不情愿的飞出鞘,将半空降下的雷电吸了个饱,携带着雷电之力发出了一声剑啸,很快回到鞘中。
“等会儿再打,还有正事。”
负离消停了下来。
亦穆恒看着他这副听话模样还想说什么,嘴一张却吐不出来半个字,被一旁的亦穆阳施展了禁言术。
“我想去看看你们的这个妹妹,在座的三个哥哥可同意?”
三个?
负离愣了半晌才发觉指的是自己。
他对这个妹妹没有多大的感情,甚至一直不肯承认,这是他童年回忆的一段至暗时期,这个妹妹也代表了母亲所受到的那些屈辱。
他闭了闭眼道:“我没有资格,你去吧。”
慕情点了点头,看向亦家两兄弟。
亦穆恒眼睛亮了一亮,想要张嘴说话却没有声音,这才想起来自己被禁言了。
亦穆阳看他这样道:“辛苦师弟了。”
慕情愿意去看,那就证明这个半鲛妹妹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亦穆阳和亦穆恒带着慕情一路走,亦穆阳和慕情倒是有话聊,亦穆恒的禁言在出院子的时候就解了,这会儿却安静的像个鹌鹑,一言不发。
比起亦穆恒这个亲弟弟,亦穆阳和慕情倒像是关系更好的亲兄弟一般。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精致的院落,此刻天色稍暗,天空中深沉的蓝预示着夜幕的即将降临,半鲛少女坐在院中,听到有动静,局促的站起身
来,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拘谨。
亦穆恒率先走了过去,他也不想再装了,脱下自己外套替眼前的半鲛妹妹披上,道:“夜晚寒凉,你应该及时回屋,不要着凉。”
半鲛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瞥了一眼亦穆阳和慕情,紧张的低下头去。
慕情倒是先出口,“别紧张,我是你哥哥请来为你治疗的,亦小姐,我这样称呼你?”
旁边的亦穆阳听到这个称呼却愣住,他有些羞愧。
这会儿慕情称呼她为亦小姐,倒是让他想起来一些事。
家中的母亲将眼前这个妹妹称呼“这个东西”“杂种”,她出生就是没有名字的,亦家不愿意给这个妹妹取名,她便一直无名无姓在亦家生活了下去,见到外人连个名字都没有。
他虽然嘴上说着是妹妹,但是也下意识把这件事情忽略了过去,心中何尝不是像母亲一样认为这个半鲛不该存在。
“平安。”
亦穆恒抬头道,
“亦平安,我取的名字。”
亦穆恒眼中平静,让亦穆阳忽然一下意识到,整个亦家,唯一对这个所谓妹妹重视的,也就只有亦穆恒了。
那些平时的凶恶都是装出来的,以恶之名,却实实在在保护了这个半鲛。
而他这个作为兄长的,却以态度温和,不欺凌她,作为对这个妹妹的最大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