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雨宁心慌意乱,震惊地看着拐角一侧。
只要侯二少爷再往前几步,就能将里面看个真切。
她情急之下发了狠,一口咬在凌少卿虎口,瞬间腥甜铁锈在口中蔓延。
……
“哎呀!”
侯二少爷被忽然出现的姜雨宁吓了一跳,拧眉看着她:“你怎么回事?”
他又见姜雨宁颇为慌乱,面色也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他顿了顿,狐疑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
“没事,喝了酒,太闷了,我出来透透风。”
终于逃脱晦暗的角落,姜雨宁现在避之不及,越过小侯爷径直往外走,转移话题道:“你有事?”
这人肯定不是单纯来接自己的,姜雨宁厌烦至极,连跟他周旋都觉得心累。
然而侯二少爷不依不饶,拉着姜雨宁焦急道:“我听说你在宫中得了贵妃青眼,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又怎样?这不是如你所愿了!”
提起此事,姜雨宁对侯二少爷越发看不起,抽回手冷眼看着他。
被直白的唾弃了,侯二少爷心虚的摸了摸鼻尖,强撑着道:“你要是进宫了,那以后侯府怎么办?”
“战王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万一他再为难我们怎么办!”
理直气壮的质问让姜雨宁匪夷所思,她气昏了头,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人抽醒。
缓了好一阵,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指尖颤抖指着去路:“滚!你要不要脸,现在就滚!”
“你候府的烂摊子,什么时候成我一个人的了,小侯爷我告诉你,我姜雨宁对你已经恩尽义绝,以后你少打我的主意,收你你的如意算盘!”
说罢,她不等侯二少爷反应,直接推着他赶走。
角落转眼自此剩姜雨宁一人,她唯恐凌少卿再出来刁难,沉声严厉道:
“战王还请自重,还有,我与你的恩怨还请不要牵连其他人,尤其是我的孩子。”
今天的事透着诡异,姜雨宁怀疑甚至有凌少卿的推波助澜,思及此,她更加怒不可遏。
小奶团不过总角,千不该万不该,不能将他掺和进这些破事。
里面没有回应,姜雨宁接着道:“否则,臣妾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妇人,逼急了也不是不能做点什么。”
话音刚落,匆匆的脚步声便渐行渐远。
威胁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凌少卿丝毫不担忧,对姜雨宁势在必得。
“我倒是想知道……”
他捻了捻指尖,低声嘲弄道:“一个没有靠山的女流之辈,能做出什么?”
不屑归不屑,他却没有忘记正事。
今日宴上种种被他看在眼中,深知其中定另有人算计。
贵妃何许人也,却如此轻易的愿意留下姜雨宁,若说没人提前算计,那才稀奇了。
而背后人选,凌少卿瞬间在脑中有了答案。
他脸色一沉,当即打道回府。
身后发生了什么,姜雨宁并不知晓。
她如今已经得了贵妃应允,便能名正言顺留在宫中,虽然宫中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起码能暂时从侯府的烂摊子中喘口气。
自从被她赶走以后,侯二少爷倒是果真老实了下来,一直到宴会结束,也再也没有出现。
对此姜雨宁不做看法,这人早晚要摆脱,她已经不打算再多耗费心力。
宫中一切井然有序,姜雨宁身为客人,纵使不是皇亲贵族,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前来叨扰。
“真是难得的清净。”
她长叹一声,还未落定,便见余光中出现一道身影,是今日再熟悉不过的人。
“贵妃娘娘?”
眼前人尊容华贵无双,不是贵妃又是谁。
贵妃见姜雨宁想要行礼,淡淡抬了抬手盖过,开门见山道:“本宫来找你,不是来客套的。”
她状若无意地轻笑一声,看向姜雨宁的目光带着深究:“本宫想知道,你为何想要留在宫中?”
不等姜雨宁用献宝的说辞敷衍,她补充一句道:“本宫知道你并非来献宝的。”
更像是有着更多目的。
居然这么快就被揭穿,姜雨宁不再隐瞒,如实道:
“因为我不愿奶团进宫。”
肉眼可见的,贵妃脸色有些沉了下来。
姜雨宁不做解释,接着往下说:“但眼下木已成舟,我身为母亲,只能为他多做打算。”
既然退不了,那便只能进。
眼前的贵妃,便是很好的一个目标。
她郑重站起身,朝着贵妃恭敬一礼,直接道:“贵妃娘娘与大殿下,是我眼下最好的选择。”
“你倒是实诚。”
贵妃掀起眼皮,却是有些不解:“你似乎笃定本宫会做你的靠山?”
等的就是这句话。
姜雨宁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贵妃相信她的诚意。
于是当下不再拐弯抹角,目光坚定看着贵妃,自信道
:“因为我并非一味攀附,而是来投靠贵妃您。”
“说来听听。”
茶盏摩擦过桌面,姜雨宁将一杯茶推给贵妃,这才缓缓开口:“娘娘别忘了,妾身家父,曾官及丞相。”
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朝中肱骨中的肱骨。
家中曾鼎盛时,府中每日来往臣子不知凡几,称上一句王谢堂前的繁景也不为过。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姜雨宁并不会让自己沉溺在以往的繁华中,她是个务实的人。
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提醒贵妃。
果然贵妃目露沉思,姜雨宁接着道:“如今家中罹难是不假,但父亲虽然流放,可他曾经的门徒学子数不胜数,如今可都在朝中为官,且大多是清流,并未站队。”
无人召集时,这些人看似互相毫无关联。
但其中哪个没受过父亲的恩惠,心中都有一杆秤,姜雨宁相信他们不会对自己的请求袖手旁观。
其中的门道,贵妃显然都懂。
她对姜雨宁仍有戒备,不屑道:“本宫要姜丞相的门徒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大殿下。”
对于贵妃的试探,姜雨宁给足了她面子,既然她不愿意点明,那就自己来说:
“大殿下聪慧且身为长子,底下的皇子都不及他有先机,我不信娘娘没想过那个位置,诞下皇长子,难道娘娘就甘心让他屈居人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