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寒酥很快,又从空间里,拿出了十几盘风干狼肉。
因为需要用到烤箱,风干狼肉没法假手于人。
谷寒酥一直忙忙碌碌,一个人搞到了后半夜,但仍然有五六十盘要烤呢。
不过,流放营地里,周家人,何家人,还有衙差们也都还没休息。
处理狼皮的,做狼肉丸子,卤狼肉的人们忙得不亦乐乎。
周无恙正在给卫福安包扎伤口,一路无言。
卫福安想找点话题,缓解一下过分安静的诡异气氛:“周先生,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在下,不知能否得先生解答。”
周无恙非常配合:“卫大人请讲。”
“周先生在猛兽嘴里多次救下卫某,卫某非常感激。只是卫某不懂,以周先生的功夫,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等我死后,拿回你们家的户籍,带上家人远走天涯,恣意潇洒,为什么还会选择救下衙差,继续流放西北呢?”
周无恙脑子里的答案其实很简单,想着想着,他自己都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卫福安见此,更加困惑了。
“因为,我娘子想去西北。”当富婆。
周无恙抬眸,寻到不远处谷寒酥忙碌的娇俏身影。
若谷寒酥知道周无恙是这样的想法,一定要说,哥们,这是个天大的误会啊!
谁想去西北了,要不是故事设定的路线是西北,姐们才不要去西北呢。
若是有的选,去哪儿当富婆,不比去战乱的边境强。
卫福安虽然是大老粗,但也是有过几个相好的人。
这一下子就看出了,周无恙深埋的心思,当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周先生对夫人,真是用情至深啊。”
情?周无恙心里咯噔,他用情了吗?
他最近确实很奇怪……
只要是遇到谷寒酥的事情,行动总会比大脑快上一步。
卫福安抱拳:“那这一路,就有劳周先生周夫人照拂了,卫某在此谢过。”
周无恙脑子里只蹦出了一句话:“我听娘子的。”
“啊哈哈哈!”卫福安大笑摇摇头。
谷寒酥当然是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的,只感觉衙差头头卫福安与流放犯人周无恙之间,好像有了一丝丝微妙的变化。
周无恙把药膏给了卫福安,交代好用法后,就朝谷寒酥走来了。
“酥酥,还在烤着呢?”
“嗯,还有十多盘呢。”谷寒酥连看周无恙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拿上两盘生肉,又准备走到大树后边去了。
周无恙心头有些小失落,上前拦住了谷寒酥:“我帮你?”
谷寒酥左右看了看:“我们一起消失,不太好吧。”
“那这些放外面,我帮你烤,你歇会儿。”
周无恙上前一步,拿走了谷寒酥手里的盘子。
一旁烤好的风干狼肉,已经堆成了小山。
谷寒酥想想,也行,剩下的,就用炭火烤吧。
谷寒酥挨着周无恙,坐到了火堆旁,随意从盘子里拿来一根狼肉串,悠哉悠哉地烤了起来。
忽然,谷寒酥想起一件事情。
她把在山洞口偷听到秦年父子谈话的内容,告诉了周无恙。
周无恙思索片刻:“他现在被孔六锁着,应该暂时闹腾不了,别担心。”
谷寒酥懒懒散散地,给手里的串又换了一面烤:“嗯,咱们提防着,总没错。”
周无恙看着身旁困蔫蔫的小媳妇,心疼道:“放下吧,我来烤,你休息吧。”
谷寒酥打了一个哈欠,这两天体力严重透支,以前训练都没这样累的。
谷寒酥只觉大脑被套上了一层薄膜,已经无法思考了。
周无恙轻松拿走了她手里的串串。
谷寒酥也没力气起来了,索性枕着周无恙硬实的大胳膊,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含糊地交代了一句:“你一会烤好,叫我哦。”
周无恙失笑摇头:“好,睡吧。”
小媳妇的靠近,周无恙很喜欢。
不过很快,他也意识到这样的危险性了……
周无恙光顾着偷看谷寒酥,把狼肉串烤煳了不说,还突然站起身,笨手笨脚地收拾,又差一点儿害谷寒酥滑落到火堆里。
周无恙心急,直接扔掉了烤煳的狼肉,一把抱住睡熟的谷寒酥。
周无恙拍了拍胸脯,抹掉额头的冷汗,刚刚真把他吓坏了。
“还是到母亲那边休息吧。”周无恙在谷寒酥耳朵边上小声嘀咕。
谷寒酥朦胧间轻轻嗯了一声,好像是在回答他的话。
周无恙偷笑,抱起谷寒酥,把她轻轻安置在春姐儿的身边。
周母见到周无恙脸上少有的温柔,也跟着欣慰地笑了。
“母亲,您怎么还没睡呢。”
周母慈爱地看着儿子:“无恙啊,看着你们夫妻和睦,母亲高兴啊。母亲相信,若是你的亲生父母知晓
,你已成家立室,也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对于周母的这份疼爱,周无恙是愧疚的。
八岁那年,他带着目的来到大郁朝。
意外被周父领养回家,周家人对他一直很好。
他的童年里,全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母亲更是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细心抚养照料。
周无恙心情复杂,一方面他是希望能尽快解除寒毒的,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这么快与周家人分别。
这才拖拖沓沓,在大郁朝周家一直待了十年。
周母拍拍儿子的肩膀,打趣道:“想什么呢!还想把你媳妇的狼肉烤煳了?”
周无恙苦笑:“母亲,您就别笑话我了。”
“好好好,早些休息。”周母起身,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周无恙心中五味杂陈。
王蒸这次来,也送来了周无恙亲生母亲的书信。
信中提到他的皇舅舅身体抱恙,几位堂哥和兄长都蠢蠢欲动了,生母希望他能尽快脱身回去,解毒之事再从长计议。
皇舅舅那把龙椅,他根本就不感兴趣。
但那些个堂哥,兄长,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若铁勒国交予他们之中某一人,说不定真能再整出一个大郁朝来。
可看着眼前安睡的周家人……
周无恙神色复杂,有些烦闷。
只见,他戳了戳火堆,继续烤起了狼肉串:“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