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刚刚没瞧见,那个孔六被吓晕过去的模样,实在是太逗了!”
谷寒酥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无恙努力撑着沉重的眼皮,认真地看着。
小媳妇笑的时候,嘴角边上有两个小梨涡,十分可爱。
周无恙感觉怎么也看不够的。
谷寒酥打了个哈欠,帮周无恙掖好被子:“睡吧,你身上还有伤,早些休息。”
周无恙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谷寒酥感觉不对劲,探了探他的额头。
周无恙果然又变成火炉了。
刚刚还生龙活虎地给她带路,差点儿忘了,这家伙还是个病号。
谷寒酥从空间里拿出退热贴和退烧药。
算了算时间,又给周无恙服了一次药。
“出一身汗就好了。”谷寒酥用毛巾拭去周无恙鬓角的汗珠。
有了夜色的遮掩,加上周无恙庞大的身躯,没人能看清谷寒酥在干嘛。
大树后边的陶小宝,悄悄收回了监视两人的目光,准备放飞手中的信鸽。
陶恒远突然出现,拦住了陶小宝的手:“你真考虑清楚了?非得要这么做吗?”
“大哥,李相爷一诺千金,只要我把周无恙的消息送回盛京,咱们陶家就可以免除流放之苦了!”陶小宝深信不疑。
陶恒远始终年长他十来岁,在官场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对李宴的承诺,依旧持保留意见。
只听陶恒远继续劝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林子里发出的动静,是周无恙弄的?我可一直看着,他躺在那儿,一动未动。”
陶小宝笃定:“谷家大小姐就是一个废物,若不是背后有周无恙撑着,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能让这个废物,在一夜之间精通医术!”
陶恒远拍拍陶小宝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宝啊,你要真走了这一步,你与那周家小姐,从此就再无可能了,你想清楚了吗?”
陶小宝在两年前的百花宴上,偶遇周诗诗,对其一见倾心。
这几年一直在等周诗诗及笄,准备上门提亲,这在陶家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陶小宝有些迟疑了。
信鸽感受到陶小宝收缩的手力,开始不停地挣扎。
陶恒远惭愧,是他没当好这个家,现在还要让弟弟牺牲幸福,来为陶家谋未来。
陶恒远还想劝:“小宝,远离盛京,远离官场,我们陶家一样可以重新开始……”
“怎么重新开始?”陶小宝一脸决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一旦被打上流放的烙印,咱们陶家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科举入仕了,也不能从军建功立业了!”
见陶恒远还想阻拦,陶小宝接着说:“难道大哥要我眼睁睁地看着,陶家的子子孙孙,都把大好的年华埋没在黄土地里吗?”
陶恒远被说服了,背过身去,不再阻拦:“嗯,大局为重……”
陶小宝没再拖延,抬起手,放飞了手中的信鸽,神情很是复杂,有憧憬,也有落寞。
信鸽飞了几里地后,被一颗小石子打下。
王蒸把信鸽腿上的小字条,递给了周无恙:“少主,陶家同李宴报信了。”
“还是行动了。”周无恙点头,“好,把信鸽给他们放回去。”
王蒸着急,极力劝道:“少主,您何苦要把自己弄成这般!您可是我们铁勒国大名鼎鼎的鬼面五王爷啊!纡尊降贵,隐于大郁朝周家多年,如今还受这般屈辱!让属下带兵直接杀了那李宴和大郁昏君得了!老王妃还等着您回去呢!”
周无恙叹气,戏谑道:“等你什么时候,能打赢陈玄再说吧!”
王蒸尴尬:“我、我这两日就去找他比试!”
刺杀的招数,周无恙怎会没有用过呢。
只是那李宴太过狡猾,身边高手如云,他与陈玄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不过现在。
从谷寒酥留下的李宴罪证里,周无恙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李宴暂时不能杀。
周无恙有了其他打算,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鸷的笑意:“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
“那少主,您的伤?”王蒸担忧。
提到伤,周无恙想起了为自己治疗的谷寒酥,刚刚还强硬的神色一秒变回柔软:“已经用了药,并无大碍,放心吧。”
王蒸继续提出自己的疑惑:“少主,那解寒毒的雪魄千虫花,您已寻找数年,会不会根本就不在大郁皇宫?”
“空无大师的消息不会有错。”周无恙笃定,“你先回去吧,告诉母亲,等这边的事情了结,我……即刻返回。”
“是!”王蒸抱拳退下。
周无恙动身,返回周家人休息的地方。
谷寒酥趴在板车边上呼呼大睡,手里还拿着给周无恙擦汗的毛巾。
周无恙忍着疼痛,轻手轻脚,回到板车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毫不知情的谷寒酥。
“周无恙”迟早有一天要死在流放路上……到时这小媳妇该怎么办?
周无恙心情复杂地,拨开了谷寒酥遮挡眼睛的碎发:“如果我不是周无恙,你会……”
谷寒酥还沉迷在美梦中,刚好嘟哝了一句:“当富婆……”
是了,这小媳妇做梦都想着当富婆。
周无恙失笑,脱口而出:“跟我回铁勒国,有享不尽的荣华,你可愿意?”
等他问完,自己也愣住了。
他竟然想带走这个周家媳妇……
谷寒酥累了一天,这会儿睡得太香了,正坐在梦里的金山银山上,美滋滋地享受着身边几十个花美男的伺候呢,哪里知道自己被人给惦记上了。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衙差们的鞭笞声吵醒的。
卫福安命令道:“都给我起来了!抓紧时间赶路!”
计划已经被打乱了,他必须让流放犯人们赶进度。
“差爷,还没吃早饭呢……”秦年少了两颗大门牙,更加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埋怨的话,冲口而出。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孔六的鞭子,已经往他身上招呼去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不能按时到达流放地,你们全家到地府下边去吃吧!快走!”
秦年被打得鬼哭狼嚎。
谷寒酥已经见怪不怪了,从空间掏出了一堆小面包和牛奶,分给周家人。
周诗诗稀奇得紧:“三嫂!这又是什么?”
谷寒酥帮她把吸管扎好:“喝吧,喝了就知道!”
“是牛奶!”二嫂睁大了眼睛,惊讶不已,又多吸了几口。
周母把自己的牛奶,递给了春姐儿。
春姐儿摆摆小手,从衣兜里又掏出了两瓶:“祖母,您喝,春姐儿有。”
周母欣慰地揉了揉春姐儿的小脑袋。
谷寒酥挽住周母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母亲,放心喝吧,我这儿也还有很多呢。”
周家人有说有笑地,享用着便捷的早餐,可把周围的几家人羡慕坏了。
刚得了闲的秦年,又开始阴阳怪气了:“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啊,可不能随便吃,这万一有毒啊,全家都得升天!”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