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
看得她发毛，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咬牙维持着敬茶的动作。
半晌后，他拿过了茶水，随手扔在桌上，“跟我走。”
楼望月怔了片刻，他不是认为她是姜和的人，加上她成了姜家的义女，怎还要让她跟在身边？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揣测有病之人的想法。
垂了头，淡淡地说道，“你走吧。也许，不远处就有沈家的人。”
秦无双见她这副平淡的模样，有些不痛快，伸出大手贴着她的后脖子。
冰凉的手激得楼望月打了个哆嗦，按捺住想骂人的冲动，抬起脸道，“我说认真的。”
秦无双没说话，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颈。
就像是在给猫儿顺毛。
可惜，她只觉得烦，并不会发出咕噜咕噜的愉悦声音。
后颈都被他抚摸得发烫了，楼望月着实忍不住了，一把拉开他的手，“你想要什么。”
“你。”
秦无双拽过她的手，将人扣在怀里，俯身咬着她白皙圆润的耳珠。
楼望月挣扎起来，拳打脚踢，却被他禁锢住了，即便是摇头晃脑也要挣扎，“你滚开。”
她没忘了，肚子里揣了个孩子。
若是没有孩子，其实也无所谓，这种侮辱，早就司空见惯了。
一次和百次，在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都是一样的。
见惯了她在他低眉顺眼的模样，现在如此抵触，似乎要不顾一切和他打一架，他也没了逗弄她的兴致。
松开了她的头，见她额前的步摇因为激烈的挣扎，已经垂落在了桌上。
就算是要了她的第一次，她也十分平静。
不似这般，情绪激动得脸色涨红，薄薄的皮肤险些被红霞冲破。
他挑了眉，语气平淡如水，“这是得了好亲事，便要守身如玉？可还来得及？”
楼望月恨不得打烂他的脸，冷笑道，“当然，宋家大爷是君子，不会计较这些。”
秦无双脸色未变，无视她的阴阳怪气，“楼家无人能动，你在京城只是掣肘，跟我离开。”
楼望月早习惯了他上一秒发病，下一秒正经的脾性，也没继续纠缠刚刚的事。
思索了会儿，皱眉道，“你威胁楼家做了什么？”
“威胁？令弟做得十分开心。”秦无双语气逐渐不耐烦，“我不保证那边的消息不会传到朝廷的耳朵里。要么走，要么死。”
他将佩剑丢在桌上，震得桌上的步摇颤了颤。
楼望月不知他何时搭上了阿弟，也不知道真假，她别无选择。
秦无双说会杀了她，就一定会的。
她深吸一口气，“好，我跟你走。但是，你不能再碰我。”
秦无双突然伸手捏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你觉得，能同我的谈条件了？”
楼望月死死瞪着他，伸手去抓剑，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我不走。”
不谈条件？
等着他胡作非为，弄死她的孩子吗？
秦无双按住她摸剑的手，松开了她的下巴，“由不得你。”
真是娇弱，不过轻轻捏了下，便浮现了手指印。
他伸手捡起她的帷帽，胡乱扣在她头上。
楼望月也没继续掰扯，她又不是真的想死，扶了扶连眼睛都被遮挡的兜帽，顺从地跟在他身后。
她还是没看到芍药，便低声问道，“我的婢女呢？”
秦无双没搭理她，“回姜府，两日后会来接你。”
若是只来接她，也不是吃饱了撑的，跑这一趟，自然还有事要处理。
楼望月火气直冲头顶，既然不是现在走，非要惹事端，有病吧？
好吧，他确实有病。
她深吸一口气，软了语气问道，“宋世诚呢？你没伤他吧？他可是杨……”
“你很闲？”秦无双头也没回，冷冷地回了一句。
三句不离宋世诚，难不成还真如同传言那般，对他痴心？
没给楼望月再问的机会，他已经消失在了细雨中。
楼望月折返回了雅间，却发现芍药以及宋世诚，还有他的小厮，都在雅间里，看起来是晕了的。
不过下楼的功夫，又将人悄无声息地送了回来，真够本事的。
她也没离开，等着几人醒来。
芍药醒得最快，她神色迷茫，“大娘子，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楼望月揣着明白装糊涂。
宋世诚的小厮宋亮也只比她晚醒了一炷香，看到自家主子昏迷不醒，吓得脸色苍白，拖着就要往医馆送。
楼望月制止了他，“应该无妨，再看看。”
宋亮看了她一眼，便垂下头，应了声是。
即便是刚回来，他也知道，这位，以后会是宋家的当家主母。
主子可是她的未婚夫，听她的就是了。
楼望月本以为芍药和宋亮醒得快，宋世诚应当晚点便醒了，可这一等，足足一
个时辰。
宋世诚揉着后脖颈，皱着眉问道，“大娘子可安好？”
“我没事。”楼望月明知故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开门便见你们晕倒在雅间门口。”
宋世诚沉吟了下，看了她重新戴上的帷帽，缓缓摇了头，心底有几分无奈。
今日之事，若不是沈家人所为。
便就是楼望月的那位奸夫了。
他却无法刨根问底，省得动静大了，闹得人尽皆知。
既然答应了她，会守好这个秘密，他也不会刻意去捅出来。
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离开前，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大娘子，既然决定只留孩子，割舍前缘，便彻底一些。若是……连他也舍不下，不如和气谈谈，在下绝无二话。”
若不然，以后总是纠缠，谁都没办法安生。
左右都是表面的夫妻，他也不会强行让她守身如玉，只是行事别太肆无忌惮，惹麻烦。
楼望月见他不似作伪，情绪有些复杂，他倒是光明磊落，知道是一笔交易，也不苛求她什么。
知退舍进，倒是也是个人物。
可惜，是宋家的人。
此生，她是和宋家不共戴天的。
“怎么了？不方便？”宋世诚见她怔然，笑道，“方才的浑话你别放在心里，我不会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