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淼穿着别人的衣服,成了别人的替身,倘若那人是个行善积德的好人也就罢了,好运气也是王淼接着。
但如果那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那他原本所要承担的一切不管是恶果还是孽债,自然也都落在王淼身上了。
想到这里黄粱不由得同情起王淼来,这家伙运气真是有点背啊,这种事情偏偏让他给遇上了。
就连蓝羽也十分同情地拍了拍王淼的肩膀,“你也别太担心了,黄粱应该是有解决的法子的,对吧?”
“唔,这不好说,这女鬼,我也只是暂时赶跑了,保不齐她什么时候会再来。但首先咱们得知道他背后写的这个生辰八字,还有这些衣服,是属于谁的,咱得物归原主不是?”
“明天去医院问问荣月看有没有什么思路,毕竟她比较了解十七姑,说不定能猜出这生辰八字的主人呢。”蓝羽想了想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简单快捷的方法,”黄粱将手肘搭在王淼的肩膀上,不怀好意地笑道:“那就是我现在马上把那女鬼招来,她肯定知道现在的你是谁。”
“你就别吓他了,刚不是还说那女鬼怨念和杀气很重吗,万一找来了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对王淼下手怎么办。”蓝羽看着王淼连连摆手的模样,忍不住怼了一下黄粱。
“开个玩笑嘛,你看他那么紧张,我帮他缓解一下情绪。”
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黄粱也不再贫嘴,在房间内贴了好些驱鬼的灵符,还将一根黑狗血手绳给王淼戴在手腕上。万一女鬼真的再来,也不至于再被鬼压床,接下来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王淼心中真是欲哭无泪,这一路上的曲折坎坷,实在是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出了趟远门,莫名其妙被别人相中了,要让他娶个死人,还被换了命,现在还要被女鬼追杀。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霉运之神总不能可着一个人薅吧。
也许是黄粱画的符起了作用,这后半夜风平浪静,没再出现什么灵异事件,黄粱和蓝羽几乎是一觉睡到天大亮。
只有王淼一直都悬着一颗心,整晚都靠着床头没敢睡死,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此时正顶着两个黑眼圈无精打采地跟在蓝羽身后,活像个背后灵。
蓝羽一个回身就看见王淼这副样子,就连不会看相的他都能一眼看出眼前的人是被鬼缠身了,印堂发黑,两眼无神,走路轻飘飘的,像是被鬼吸了阳气似的。
“先把这个喝了吧。”黄粱朝王淼递过来一杯符水,“可以暂时将你身上背的八字掩盖起来,让她找不到你,还可以驱散你身上沾染的阴气。”
“关键时刻,还得是黄大仙啊。”王淼将符水一饮而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暖和不少,人也稍微精神了点。
几人收拾了一番,就去医院找荣月了,镇上的医院规模很小,基本很少人住院。
因为镇子不大,到哪都是几步路,得了小病的都会选择在家养着,得了大病的都上县里或者市里的医院去了,所以病房里加上荣月只有零星的三五个病人。
看来王淼不是唯一一个昨晚没睡好的人,荣月的状态比他好不到哪去,因为受伤失血而导致脸色有些苍白,眼皮和脸庞都有些浮肿,应该是昨晚大哭了一场。
“昨晚没休息好吗?你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蓝羽将早饭放在床头柜上。
“我实在是睡不着,一整晚都在想我妹妹的事。”荣月一想到自己妹妹有可能被人害死,眼眶又湿润起来。
“昨晚我们在宾馆撞鬼了,很有可能就是你妹妹的鬼魂,王淼还差点被她掐死。”
“这怎么可能?我妹妹是个很善良的人,哪怕变成了鬼,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害人。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听黄粱的描述,好像星儿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厉鬼一样,让荣月有些不悦。
“你先不要那么激动,我们这么推测,是有根据的,而且你妹妹之所以会袭击王淼,也是有原因的。”蓝羽安抚着荣月的情绪说道。
“我们身为外地人,刚到流沙镇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异常的,就在去完白水坳之后才遇到的女鬼,而且这个女鬼明显就是冲王淼去的,只袭击了王淼一个人,所以我们才推断是你妹妹,毕竟拜堂当天她也出现过,她给我的感觉和昨晚那个女鬼一模一样。”
黄粱看荣月神情有些松动,继续说道:“她之所以袭击王淼,是因为有人把王淼的命格换成了另一个人,你妹妹要袭击的,其实是那个人。”
说到这里,蓝羽便让王淼把上衣脱掉,让荣月看看他的后背:“你看看这些符文里写的生辰八字,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是这个时候出生的?”
荣月正惊愕于王淼满背的红色符文,黄粱又递来一套衣物,荣月看着这生辰日期和衣裤,总觉得很熟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一把抓住王淼的手:“是季雨生!这是季雨生的生辰,我记得他是十一月初八的生日,年份按现在的年龄算也是对得上的,这身衣服也是他的,还是我陪星儿一起去挑的呢。”
她
又喃喃道:“可是为什么要把他的命格和王淼的命格互换呢?”
“要是这命格没换,你妹妹的鬼魂袭击的就是他了,看昨晚那股强烈的杀意,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害你妹妹的事,否则你妹妹的鬼魂不会变成厉鬼。”黄粱眸色沉沉,这个季雨生,身上一定不干净。
蓝羽听完后说道:“那意思就是这个季雨生为了躲避你妹妹的鬼魂,所以和王淼换了命,这样你妹妹就找不到他了。”
“要不是黄粱发现了这符文是为了换命,那搁普通人身上,这事不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办成了?”
王淼感到有些后怕,要不是有黄粱在,恐怕他被人卖了还乖乖给人数钱呢。
黄粱眸光一冷,说道:“既然现在确定了八字的主人就是季雨生,那属于他的命数我自然要原原本本地还回去,这种换命的术法原本就是逆天而行,一旦被破,施法者和原主都会受到反噬。”
黄粱让王淼趴在隔壁空着的病床上,从包里拿出一张像是宣纸一样的纸张铺在王淼的背上,用水打湿,让纸张服帖地覆盖完王淼背上的所有符文。
他口中念着咒语,左手掐诀,右手用剑指在纸张上写着什么,手指所到之处都蒸腾起一丝丝的水汽。
等到纸张被混着朱砂的水汽染红,黄粱才将其揭起,众人发现王淼背上的咒文已经消失了。
而纸张上呈现出一个已经干透的符文水印,黄粱将这纸张和季雨生的衣物放到铁盆中烧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