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人在张家都活不长。
张琪灵小时候在张家孤儿院长大,那里的孩子就像是养蛊一样被养大。
要不是回了一趟墨脱,母亲给了他一颗心,他也不确定自己现在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可也是因为有了心,所以他还坚守着张家族长的责任。
他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大部分事情都知道,细节却记不清。
不管是小时候一次一次被抛弃,艰难求生,还是之前被囚禁,他也不想回忆起细节。
张海盐跟他不一样。
他小时候也苦过,但他有养母,有陪他一起长大的兄弟。
虽然听他吐槽过他的养母不太靠谱、兄弟吵闹。
但他仍幸运的让张琪灵嫉妒。
两人坐上去湖南的绿皮火车。
这车没有包厢更没有卧铺,两人只是买的普通坐票。
只是车才开动,两人就把位置让出来,坐到了过道里。
虽然两人都不想当什么好人。
但面对领着一个瞎眼老人,还怀抱着婴儿,挎着两个包的妇女站在他们旁边。
没办法,还是去过道待着吧!
到了饭点,妇女还把孩子给老人抱着,自己非要把座位让给张海盐吃饭。
张海盐拗不过,最后虽然坐着吃了。
但他吃的凉拌牛肉米粉,对面小孩一边啃着硬邦邦的饼子,一边望着他默默流泪。
他只好喂了他几口牛肉,最后剩下半碗也都给小孩解馋了。
回去还从张琪灵处收获鄙视的眼神一枚。
张琪灵啃了五个菜包,人多的地方,味道大的、热腾腾的东西都不能拿出来。
这绿皮火车开的慢是有原因的,站也太多了。
又停了一站后,车厢里走进来五个男人。
五人一直往最后面的过道里走,走进来才发现这里有人。
“喂,你们两个,去外面站着。”
他们要是什么都不说,就五个人挤在这里,张琪灵和张海盐只怕要不了多久,就马上自己出去了。
但——
“你以为这火车是你家的?先来后到懂不懂?”
张海盐又不是个怕事的,直接怼回去。
“就是。你们要是嫌挤,就再往后面走走。”
妇女出来上厕所,见此连忙帮腔。
张海盐哭笑不得的转身,心说大姐,你也是胆子大,你招惹他们干嘛?
“臭娘们,有你什么事?”
说话的小年轻不到二十岁,穿着时髦的喇叭裤,花衬衫就扣了一颗扣子,头发披散及肩,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人。
他边说还边推了一把妇女。
“啊!”
妇女没料到他居然会动手,就撞在车厢上。
“住手!”
五人中有个年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头开口道。
可张海盐又不会听他的。
他已经上去把小年轻按在地上,往他脸上砸了一拳。
拎着他的衬衫一边,恶狠狠的警告他。
“小子,出门在外要讲礼貌,懂不懂?还有,别碰任何不认识你的女人!”
小年轻看一眼老头,见老头没打算帮自己,只好求饶。
“知道了,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小年轻只推了妇女一把,张海盐就只砸了他一拳,没有动他第二下。
见此,他也放开他,站起来。
还忍不住抱怨妇女。
“大姐,素不相识的,你还拖老携幼的出门,这你也敢打抱不平?胆子太肥了你!”
妇女想想也后怕,但她忍不住嘛!
知道张海盐刀子嘴豆腐心,她还瞪他一眼,就去上厕所了。
老头打量着两人,以他的眼光,看两人的身形就知道,这两人是高手。
不然他也不会由着张海盐欺负自己的伙计。
哪怕确实是他伙计错了。
但如果对方是道上的高手,他却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与两人结仇。
他一个眼神示意,身边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就走上前对张琪灵道。
“不知兄弟是哪条道上的?相遇即是有缘,不如交个朋友。我们老板是沙城陈家当家的。”
“唐突了。交什么朋友,我们看着也不般配?!我们这么帅气,你们两根老帮菜,加三颗歪瓜裂枣。”
妇女抖着肩膀从张海盐身边挤过去。
帅气是挺帅气的,人也挺好,就是长了张嘴!
她要不要去找乘务?
看着张海盐嚣张的样子,打架估计他也不一定会输。
那就再看看吧。
不行的话,对面的那对夫妻,或许也愿意帮忙呢!
其实她多余操心,他们是不会在火车上打起来的,忍也会忍到下车后。
毕竟大家都不干净,万一被
拉去派出所,就乐子大了!
谁是老帮菜,谁是歪瓜裂枣。
除了陈皮,其他四人城府都不够,差点被气死。
特别是陈金水,他才二十出头,自以为是个挺端正的小伙。
他是陈皮的远房亲戚,高个、肤白,浓眉大眼的,确实不丑,只是有些胖,小胡子乱糟糟的,还不怎么会打理。
陈皮年轻时候是个白皮俊俏后生,不然二月红也不会收他当徒弟。
现在年纪大了也还是身姿卓越,只是脸上多了沟壑,他的凶狠都藏在其中。
“陈皮阿四!”
张海盐奇怪怎么会听见张琪灵说话。
他就是认定了张琪灵不会理人,才抢着回答的。
难道?认识。
“谁啊,谁啊!?”
张海盐忍不住把脸凑到张琪灵眼前。
张琪灵撇过脸去,又把他推开。
但还是回答道:“二爷的弃徒!”
“二爷除了小辰还收过别的徒弟?也是,小辰才多大点!”
张海盐恍然大悟,又去偷看陈皮。
奇怪了,二爷明明是个颜控,怎么会收这棵老帮菜做徒弟的?
陈皮听见却难掩惊怒。
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师父把他逐出师门一事,他也不再是一味的怨恨。
但弃徒什么的,简直就是他的逆鳞!
“未请教?高姓大名!”
话是这么说,陈皮望向张琪灵的目光赤裸裸的是在问,小子敢不敢留下名字?
张琪灵自然不怕他。
“红府,红姑娘未婚夫,张琪灵!”
陈皮凶狠的目光,改为错愕。
红府报在前面,是承认自己是红家的人。
他这是要入赘吗?
红姑娘不就是师傅新认的义女吗?她的未婚夫。
但张琪灵这个名字?!
眼前之人,就是那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