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声太刺耳了。
肖莱马七世都不禁泪流满面。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啊！！”
这个结果他绝对无法接受。
一个夜晚都没过去，自己就可能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国王，变成世界的罪人？
还有自己刚才的一顿操作。
还什么保守秘密，什么每人来上一刀，什么从他开始…
这些竟然都是在全世界人的眼中进行的？
这太可笑了！！
肖莱马七世羞愤交加，恼怒至极，神情几乎失控。
社死和可能身死的双重打击迭加在一起，他脸上的疯狂被推到极致。
“小丑！！”
他从怀里掏出一杆镶金边的短枪，朝着小丑不停开火。
嘴上还不停吼叫着。
子弹穿过巴基的身体，带出一圈瓦斯，乍响的声音盖过唱片机传来的紧张旋律。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
有的贵族就如同肖莱马七世一样，像发了疯的野兽朝小丑扑来，用暴力的方式去宣泄心中的恐惧。
还有些直接失禁，跌坐在地上。
他们是罪人！
是杀死天龙人的凶手！
“是你逼我们的，是你！”
“小丑！！”
“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怎么会在直播呢？”
“这只是你的一个笑话，对不对啊哈哈哈哈哈？！”
廷塔杰尔男爵神情又哭又笑。
无比期待从这个小丑嘴里听到只是玩笑的话语。
巴基都没有回应。
只是戏谑地看着所有贵族如同喜剧一般的夸张演出，任由所有的攻击穿过自己的身体。
这群人压根就不会什么霸气。
癫狂交织成极端的混乱场景，只有巴基还是一脸沉静，食指在宴会厅的餐桌上轻轻敲着，似乎是在估算什么。
嘴角不时勾起。
等了一会后，他才仰起头。
轻声说了句：“嗒噹—”
一束笔直的光线划破了王国的夜空。
浓密乌云掩藏中，隐隐可以看到钢铁与线路交织的机械构体。
“地震！地震了吗？！”
城堡里的贵族们连声惊呼。
他们没有见到那道笔直光线划破天空的画面，只觉得有一声轰鸣，随后大地开始颤动。
“嗯，现在是我们之间的游戏了。”
巴基仰起头，眼神透过乌云看到那个兵器。
圣母烈焰。
在原著中，会在世界会议的时候，被伊姆用来直接击沉露露西亚王国。
威力大到连东海部分出现震感。
“这不奇怪。”
“在我们做了这么多事后，要是收不到一点观众的反馈，那才是让人失望呢。”
“而且我们也不是全无准备。”
巴基喃喃自语。
贵族乱做一团。
夜空，笔直的光线如同连绵雨线一样哗然落下。
炽烈的光芒盖过城堡可怜的烛光，这回贵族们注意到头顶发生的剧变了。
“神罚！这是神罚啊！”
“我们亵渎了神的后裔…我们是罪人，神要惩罚我们啊！！”
光束落到岛屿之上，就像是一滴水珠，落到一汪镜湖之上，砸出一个小坑后，水花还朝着四面溅开。
这个王国就是那面镜湖。
城镇里密密麻麻的房屋被光束眨眼吞下。
然后，土石卷着砖块纷飞。
人和动物的哀嚎声被山崩地裂的巨响盖过，血液混着绝望，一下就消失无痕。
一个又一个深坑在这个名为王国的镜湖上不断被砸。
这场雨才刚刚开始。
“神罚？”
“不不不，这明明是对我们表演无比肯定的，充满热情的掌声和欢呼啊。”
在巴基说话的时候，又有光束在城堡附近砸落，强大冲击波将砖砌的墙壁和天花板都齐齐掀起。
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恐怖。
这是天灾。
只有小丑在这样的景色下，露出越来越癫狂的脸色。
“对，就是这样。”
“我喜欢这个。”
他拿起还处在直播中电话虫，对准了自己。
不断卷起蘑菇云和激荡不已的风波是小丑的背景板。
“这就是神吗？”
“嘿嘿嘿，如果他们真的这样自称的话。”
只是人的话多没意思呀。
就是要把神都逼疯才好玩。
“额…那他们最好一辈子都呆在那个特高大的神国里，不要踏出来一步。”
小丑歪了下脑袋，把镜头拉近许多，正对着自己脸。
和那双难以形容的眼睛。
沉静、冷漠…可以在这双眼神里看到对一切的漠视，还有无法忽视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扑到人身上，然后用炸药同归于尽的那种疯狂。
是对无趣极度厌恶的癫狂。
“不然……嗯，会死的。”
香波地群岛。
布朗尼中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忍不住自语道：“他是在威胁天龙人吗？”
“不，他是在鼓动人。”
亚罗少校追随会的会长摇摇头说道。
怎么形容小丑这样的榜样呢？
他能往所有还在压抑中的火药桶里倒入大量的火油，然后朝最繁华的那个地方丢过去。
“他们会死的！！”
“杀光天龙人！！！”
“我们要向世界政府宣战！！”
“向海军宣战！”
小丑帮的呼声热烈又癫狂。
这场表演对世界政府来说，是无法抹去的耻辱，而对他们来说，就是世间最醉人的美酒。
他们要么是被这该死的世道压抑到麻木后假托在那张面具后爆发的老实人，要么就是极端渴望改变而不择手段的罪犯。
在那张癫笑的面具下，小丑们肆无忌惮地宣泄着情绪。
灭岛级别的圣母烈焰造成的威慑被小丑两句话瓦解。
他们在小丑脸上看不到一点畏惧。
“这家伙会死吗？”
“不知道。”
直播还在继续。
城堡…不，应该说是废墟里，小丑微笑着，带着镜头外的世界看了一圈普罗丹斯王国里末日般的景色。
光束笼罩之下，信号变得很不稳定。
小丑的脸上不时出现雪花。
连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什么破东西！”
凯多不满地吼了一句。
他刚刚就着直播灌了一葫芦酒。
“没想到世界政府手里还握着这样的兵器…是古代兵器吗？”
烬对凯多的状态很习惯了。
自顾自地记录着画面中暴露出的信息。
从天而降毁灭岛屿的光束…难道是传说中三大古代兵器之一的天王？
“烬，你说小丑要是这样死在世界政府手里，我们是不是就没法报奎因的仇了？”
这件事凯多一直记挂在心里。
奎因虽然死得不冤，但作为老大，该报仇还是要报仇的。
不然他们以后还怎么混？
“死不了吧…”
烬看着画面小丑充满欢快的脸色，有些怀疑。
就见到画面里。
小丑忽然朝着天空招了招手。
发射光束的庞大机械构体在乌云里若隐若现，其垂下的光束也越来越密集，中央好像一直在积蓄着什么，炽烈的光芒在那里积成一团漆黑。
如果有空岛的人在的话，一定会觉得十分眼熟。
十分像是艾尼路用来毁灭空岛的那一式雷迎。
“撞他。”
巴基招着的手忽然一挥。
乌云之外，另有一团白雾笼罩的区域，在巴基的叫喊声缓缓露出真容。
方舟。
巴基从海底带出来的方舟。
圣母烈焰笼罩了普罗丹斯王国的天，而方舟就是另一片天。
“真的要撞上去吗？”
船头甲板上，一群人鱼看着不远处的乌云面色沉重至极，还想找白星想想办法。
虽然在名义上，这是小丑的船，但人鱼们量多啊，特别是原来鱼人街出来的家伙。
就跟回到家一样。
“撞！”
“小丑大人在带我们离开鱼人岛的时候就说了，要拿我们去撞某个东西的。”
白星还记得小丑说的话。
水汪汪的眼睛透着一股奶凶的劲。
这段时间的放养生涯虽然还不足以推翻她的整个三观，但也让她明白一件事。
要在人类世界里立足，就一定要够狠。
要有一种随时能和人类同归于尽的狠劲，然后他们才会尊敬自己。
况且……
白星自己也很亢奋。
在全世界的瞩目下，白星公主领着方舟撞沉了世界政府近乎神罚的可怕兵器！
这太有牌面了！
白星根本无法拒绝。
“等等！我怎么办啊！”
船头，范德·戴肯抬起头，看了面前这巨大机械圆球，满脸的惊慌。
这样撞上去，自己肯定会死的！
可惜，飞行器没人权。
巨船与乌云轻轻碰在一起。
轰鸣的声音却从天际一路扫了下来，笔直的光束抖出一个z字形。
乌云散到夜空里，圣母烈焰庞大的机械构体露出几分真容。
像是一团刚刚熄灭的火炉，半明半暗中，火光不时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