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
荀谌这言辞恳切的质问使得刘表更加怒火中烧,
“你的意思,是我的发妻联合他的亲弟弟用自己的清白来陷害于你吗?!”,
“我敬刘备是个英雄,敬你荀友若是个君子,你现在竟然用这么荒谬的言论来搪塞我?!”,
刘表死死盯着荀谌,手臂被气的不停颤抖,连佩剑都举不稳了,
“好,我给你个机会,你倒是好好说说,他们为何陷害于你,你若说不清楚,就算上表天子,我今日也要治你之罪!”,
荀谌面无惧色,娓娓道来,
“今日蔡府之事,只要景升公细细琢磨,处处皆是漏洞!”,
“德珪将军刚才说宴请在下,何以荆州诸位文武全都尽数赶来,这是其一!”,
“无稽之谈!”,
蔡瑁当即反驳,
“主公,我的确说今日之宴乃是宴请荀谌,可又不是单单只请他一人,只是将他设为宴席主角!”,
“既然如此,那为何我会比荆州诸公提前而到足有半个时辰?”,
“那是你色胆包天,意欲对当家主母图谋不轨,这才特意提前而到,就是为了创造出这个空档,方便你行那腌臜事!”,
“那就厉害了!”,
荀谌眉头一挑,眼中戏谑更浓,
“我是如何得知景升公的妻室会出席此宴,难不成连这种事也是你蔡德珪提前就通知我的?”,
“我......”,
蔡瑁被质问的哑口无言,这话他是怎么接都不对!
若是他并未提前告知荀谌蔡氏会出席此宴,那么他先前说荀谌提前到访蔡府,是为了行那不轨之事这个论断便会被直接推翻,
可若是他承认自己提前告知荀谌,蔡氏会出席此宴,那事可就更大了,
身为荆州臣子,宴请青州来使,还提前告知人家荆州的当家主母蔡氏会前来赴宴?
这哪里是身为臣子能做出来的事?!
若他真如此做了,恐怕傻子都知道,这其中必有猫腻!
看着蔡瑁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荀谌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再者说来,荆州群臣赴宴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为何刚刚出现这种腌臜场面,这群人便突然出现在蔡府门前,若说没有人精心设计,在下是万万不信的,这是其二!”,
“最后,若是我真如德珪将军所说,乃是早就图谋不轨,为何管将军会将自己的双耳封住,难不成是掩耳盗铃?”,
“我荀友若还没这么蠢,这是其三!”,
“此事漏洞如此之多,难不成景升公还觉得荀某罪孽滔天?”,
“这......”,
刘表握紧佩剑的手臂缓缓垂下,荀谌的分析丝丝入扣,有理有据,让他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主公!”,
伊籍踏步上前,仗义执言,
他本就敬佩刘备仁义,相比于和曹操联手,他更希望刘表能与刘备同盟,他可不认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会是什么简单角色,
“在下虽然受邀,可却并未直接前往内府宴席,而是在前院与公仁先生喝茶,”,
“公仁先生当时说德珪将军正在布置酒席,若是宴席开启定会派人前来通禀!”,
“我等一进内府,确实看到友若先生正与主母拉扯不清,不过也正如友若先生所说,管将军的双耳确实用布封住,蹊跷的紧!”,
荀谌感激的看了一眼伊籍,好不掩饰欣赏之意,
这种情势,光是能为荀谌说话就已经殊为不易,尽管伊籍之言仅仅是陈述事实,一字一句皆是其所见所闻,无半分掺假之言,可即便如此,荀谌也在心里记下了这份情谊,
这种事情,不论古今都最为人所重,即便伊籍没说什么,可一旦他荀谌真被安上了这个罪名,刘表日后会如何对待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臣子暂且不论,
稍有不慎,或许就得陪着他荀谌遗臭万年,
也正因如此,伊籍这话才显得弥足珍贵!
刘表冷哼一声,将佩剑收回剑鞘,
其实他心中已经开始犯了嘀咕,这事实在太过巧合,他也没有十足的铁证能治荀谌的罪,加上荀谌的身份实在过于特殊,即便刘表心中仍然不适的紧,也不好贸然将其处置,
荆州地处四战之地,稍有不慎就是腹背受敌,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夫君!”,
刘表正惊疑之际,只见一身着白色素衣的娇艳美女梨花带雨,站立在会客厅前,手持短刃,刀剑抵住自己的脖子,力度之大,甚至能看见一丝鲜血冲脖颈处缓缓流下,
正是蔡氏!
“夫人!”,
刘表方寸大乱,快步向厅门走去,
“别过来!”,
蔡氏厉声喝道,充满凄厉之意,仿佛真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刘表爱妻心切,当即停住脚步,不敢妄
动,
“那荀谌仗着自己天生有幅好脸皮,就妄想轻薄于我,”,
“我知道夫君为了荆州安定,不愿与那刘备撕破脸皮,我也不愿夫君为难,只有一死以证清白!”,
说罢,
便闭上双眼,摆出一副自尽前的豁达姿态,
“夫人且慢!”,
刘表连忙出声打断蔡氏,
论名分,蔡氏乃是她明媒正娶的发妻,
论感情,蔡氏真是得了刘表万千宠爱于一身,无论如何,他都不愿蔡氏落得个魂消玉损的下场,
“我与夫人之情,天地可鉴,折辱夫人,就是折辱我刘表!”,
“我与那刘备,同为州牧,难不成还真要因为怕其威势,让夫人受此大辱?!”,
刘表扭身回来,直直看着荀谌,
“今日之事,你必须给荆州一个交代!”,
“哈哈哈哈......”,
荀谌朗声大笑,
刘表这话一出,再争论什么青红皂白,孰对孰错,毫无意义,
荀谌脸色淡然,
蔡氏这话实在令他想要发笑,
生的好看,反倒是他荀谌自己的不是了!
他奉命出使荆州,是怕这荆州基业落入曹操手中,可不是来这受此大辱的,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李忧有句话说的很好,
拯救天下,圣人才当仁不让,
至于这些愚蠢执拗之辈,不如早些送他们去见圣人!
凤剑猛地出鞘,惊得刘表大退,不少士卒都抽剑直指荀谌,
荀谌冷笑一声,
凤剑横在脸上人中之处,
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刘荆州,”,
“这个交代,可还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