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依你所想,你师姐是否会在此列?”
“我又如何得知。”
“你与师姐相伴随行久矣,她之体态身姿应是铭刻于心。黑袍不过数位,你再细细回忆过去,其中可有人你看去觉得熟悉?”
“当时只顾得哭了,也没仔细观察过,再说黑袍宽大天色又暗,被裹其中走姿如何我又怎能得见。汪公子,你是不知,我只道自己会香销玉沉于此,想着我这一生着实苦了些,只是在竹岛养虻练武,岛外风景不曾见过,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从未着过,连个可心男郎都不曾……都不曾……这次你将我救出,我想着这不就是师姐口中总提的‘千里姻缘一……’”
“哇!你个女娃娃,询你正事一问三不知,扯到乱七八糟处你倒是说做不停,你师姐到底是救还是不救了!我二人便就盘坐下来听你滔滔不绝,如何?”皇甫封听汪毓问话听得肝火涌起,当下又忍不住斥责。
“啊,师姐要救啊,老爷你莫要凶我,容我再回忆回忆。”
“皇甫堂主,你去别处吧,你总在这立着,姑娘就算能想到什么,被你这一吓也吓回去了。”汪毓起身欲将皇甫封带到别处,皇甫封“嗤嗤”一笑,于汪毓耳旁轻语:“好小子!不曾学得宗主剑术倒是先学会了宗主风流,想与她独处是吧?”
“啥啊,皇甫堂主你道我是此类人?”转身朝向云绫:“姑娘你好生休息,我们先去别处。”
云绫闭上了大眼锁着眉头自顾想着,皇甫封汪毓走开。
“这娃娃,当真聒噪,我看不是她求师父要留在当地玩耍,而是她师父嫌她啰嗦求她留在当地!”
“好了,皇甫堂主,你是前辈怎还拿晚辈打趣。”
“哈哈哈哈。”
领前队伍落脚休息,汪毓皇甫封怕跟过太紧会被发现,也择了一隐蔽处躲起,为救郦裳当下三人苦思对策,银盘皓洁月色如练,照着地面雾蒙蒙的,好似披上一层薄纱。
“啊,是了!”清脆女嘤叫起,皇甫封赶忙跑去
“姑奶奶,你再大点声,生怕人家不知道我们在这猫着是吗?”
云绫赶紧捂住嘴巴,扑棱着眼睑,修长的睫毛像个小手扇般扇动着
“师姐臂衣双肘处总是藏着一截短竹,里头饲着最毒竹虻,我料想前日里搜身该是不会被搜出,只要摸得衣肘处有棍状硬物十有八九便是她了!只是……只是……”
“只是我们要如何靠近又如何能摸到?”汪毓代她言过,云绫瞪大双眸点了点头,目露怯意。
“嗯,既这女娃娃说得此征,那我们倒也省事不少,汪小子,依计行事?”
“好!”汪毓拿出先前云绫所罩黑袍交给皇甫封,扭头朝向云绫:“你便远远看着,伍行你行,伍停你停,切记时刻保持距离莫要被发现了,待我们成功营救出你家师姐,你与她速速去渊合剑庄处找庄主报信,就说破刀帮与鬼手门勾结作乱,早做提防!若我俩受险开战,第一时间请你孤身前往剑庄处报信,不可耽搁!不管结果如何莫顾我俩,我们还有要事需办。眼下整庄人性命都系于你身,云姑娘,汪毓求你务必办好!”因是言辞稍过严厉,汪毓转头温柔笑过,叫云绫看痴了:“好……公子,你要顾好自己啊。”
二人悄悄靠近破刀帮行伍休憩地,皇甫封披着黑袍,双手双脚被汪毓用黑带松扣系上
邻有咫尺,汪毓躲在树后,唯皇甫封蒙头蹒跚碎步而踱。
“站那!想趁黑溜?”背后呵声传来,皇甫封本是靠近步伐,当下灵机一变脚尖微调作背离步,停在当地只等着那人将自己捉回。
“嗐,我还以为是那个绿卿岛小娘们呢,聒聒躁躁地给老子烦得要骂娘。”来人看向自己,皇甫封故意将头埋低。未生意外,只是肩上被一掌覆上:“辛苦了兄弟,窝在黑袍子底下不好受吧?张帮主也太小心了些,非得安排几个兄弟装那个鸟鬼手门的人,说是杀剑庄个出其不意,叫我说,咱们这么多人,和鸟门联手直接攻过去了,你看那个叫什么渊合剑庄的扛不扛得住。”说罢,那人兀自走到一棵树前开闸放水,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又说:“哎?你是哪个舵的,瞧着面生啊?”
“面生个屁!上旬酒楼喝酒你趴桌子上装死,老子去付的钱,你小子欠的酒钱是不想还了?这会装不认识我了?”皇甫封佯怒骂道。
“哦?”那人一边放着水一边仰起头回忆思索着,“哈哈哈,有这事,是有这事。放心兄弟,等办完这事,我请你喝花酒。”
“钱还是留着孝敬父母吧!”
汪毓上身自树后窜出,一手捂嘴一手作掌刀劈在此人颈后,打晕了拖到草间,悉悉索索不多时穿着此人衣物于树后钻出:“好赖那么多树木呢,非得选这棵来小解,差便尿了我一身!”
“这叫甘霖厚泽,哈哈哈哈!”皇甫封笑个不停,汪毓走过来擒住他朝行伍里推去:“老实点,敢耍小心思剁了你的腿!”
“不然!”皇甫封小声说到,“此列黑袍人除了两位绿卿岛女娃娃,其他的看来都是破刀帮的人假扮
的!”
“啊!”汪毓吃惊不小。
“嗯,我们先入列,见招拆招。”
二人融进队尾,找了一处盘腿坐下,皇甫封借着黑袍遮掩双目乱瞟,奈何夜色愈浓看不真切,便咧嘴嚷道:“水!来点水,渴死老子了,装了一路俘虏,又累又渴!”
有人丢来水囊:“小声点,被帮主听见了没你好日子过。”
汪毓接住,喂皇甫封饮下,然后提着水囊走到别些黑袍处
“兄弟,喝点水吧,辛苦了。”一一喂过,都是男性,自然不会是云绫师姐。拐有几次,不经意瞥见左前角落蜷缩着一袭黑袍,体态较小,汪毓走了过去。
“喝口水啊!”
黑袍却不做应答。
“喝不喝啊!”汪毓踢了一脚,仍不答话。
“哈哈哈,你别管她了,这娘们的嘴比老子腰上的家伙什还要硬。”看守嚼着肉干,在黑袍人腰间捏了一把:“这身段,要是讨回去作婆娘,可是修了福了。”被这一捏,袍下四肢乱窜女音哭出,谩骂不停听不真切。
汪毓暗喜,不流于神色:“嘴硬?我倒是要看看有多硬!”蹲下身去,一手把住袍兜,另一手探着食指小心翼翼的找向肘处,黑袍下以为汪毓存了心要占便宜又是颠动个不停,看守们只道在戏耍,自顾嘲笑取乐。
果然!肘尖捏得一寸长棍状硬物。
“别碰我!滚开,滚开啊!”通身抗争自有用意,一则实发不满,二则为要时时挪开肘内虻竹不被发现。感其被捏住女子赶是增了斗抵幅度,口中也流词溢出。
“爱叫是吧!我让你叫!”汪毓说着扯开帽兜,一英气女子露出面容,满脸决然神色:“你就不怕我一口咬死你去?我这唾中毒性可大!”
“咬我?看我不塞住你这张嘴!”汪毓先是故意叫嚷一声,再是耳语道:“万剑宗汪毓,云绫姑娘已被救出。”那女子愣了片刻,眼神再无凶意。
“得罪了,郦姑娘。”取出一条黑布,直将塞到女子口中,女子挣扎不停动静实大,呜呜喳喳叫嚷个不停,但不过是虚张声势。
“这小子一点不懂怜香惜玉,爱跟女人较劲,这辈子怕是没有婆娘看得上他咯!”一旁看守笑得前仰后合。汪毓不以为意:“欠收拾,就是不能惯着。”
皇甫封正好顶着黑袍走至,对着几位看守悄悄说到:“哥几个分点肉干,我这有好酒佐上,咱们偷摸喝上几盅吧,这一路上也是累得紧,解解乏。”
看守几位目光流转馋相毕露,却是不动:“算了算了,帮主叫我们好好看住这丫头,哪里敢喝酒,你拿了肉干自去过瘾吧。”
“你们去吧,我留在这里守她便是。”汪毓见缝插针。
“这……”看守们动摇了,仍未笃定。
“哎呀,走走走,少喝几杯不误事,一个女子双手双脚还被绑住了,在我们帮群中还能叫她给逃了?”皇甫封已是启开随身酒壶,酒香浓冽很快弥散开。
“啧!这酒有劲,老子酒虫被勾出来了,不管了。”
“兄弟,劳烦你代班了!”
“自家兄弟哪里客气。”汪毓喜上心头。
几人互拥着离开此处。
“郦姑娘,云绫姑娘在我们身后不远处,你与她会和后烦请立马前往渊合剑庄处报信,我担心剑庄到时腹背受敌。”
夜已黑去,二人蜷于角落周旁也无人在意,汪毓割开束住郦裳四肢之布条,借着树躯荫蔽掩护,慢慢脱来黑袍自己披上。扭了扭手腕,郦裳对着汪毓点了点头,悄悄隐于身旁暮林中,汪毓顶着黑袍毋自躺着。
云绫早在道中央等着,远远看去一袭黑影当辨得清晰。
“师妹!”郦裳自林中走出。
“汪公子真将你救出啦!”激动难掩哭意正浓,云绫一把抱来。郦裳替她捋了捋乱发:“哭不得了,还有要事在身,破刀帮驾马我们不过双足,要在他们之前赶到渊合剑庄,这一路得是辛劳了。”
云绫擦了擦泪水:“这下有师姐在身边,便是去刀山去火海,我也不怕了。”
二人匆匆奔出。
休整过后彻夜赶路,汪毓也不言语,佯装四肢被缚艰难行路,几位看守半醺半醒着
“别说,早怎么没想到,这小娘们口中被个布填上,一路上还真是清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