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以为的朝堂动荡却没有出现,太子被废黜成为了没有实权的荣王,却依旧住在原来的太子府里,只是名头改为了荣王府,似乎一切与之前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皇上也没有如众人所料的那般册立冉氏的儿子为太子,虽然宠爱依旧,但是却没有动这么个念头似的。
而原本应该有大动静的荣兴公却在与皇上谈过话之后,却是异常的没有任何动静。虽然依旧活跃在朝堂之上,却没有再有什么出格的表现。
文臣一脉也叫长安侯的人渐渐的拿住了一些重要的位置,在皇帝登基后的这么长时间里,他终于几乎要全盘掌握住自己的江山了。
只是他依旧信任重用着长安侯。
说起长安侯来,这位爷在皇城里待的时间远超以往。就在大家都以为他就要借着这个机会长留皇城,不会再回西北寒沙关苦寒之地的时候,长安侯就要启程回西北去了。
延极宫里,冉昱头疼极了,看着眼泪汪汪的母子俩,“你就算了,长安是怎么回事?”
冉嫮舍不得自己,他知道。这一年多来,她从有孕开始,到现在长安快半岁了,他一直都在皇城里陪着,时时都能见面的,所以冉嫮习惯了。
但是长安是怎么回事?哭成这样,这小娃娃也懂得离别愁绪不成?
一旁的觅霜含笑看着这一幕。
小皇子哪里懂得什么离别,不过是主子自己把小主子玩哭了,自己又哄不好就赶着送到延极宫来,没想到却是听到了侯爷跟皇上商量着回西北的事情。
所以主子自己就因着舍不得侯爷有些情绪了。
冉昱伸手,给冉嫮擦擦泪,“姐姐都是做娘亲的人了,怎的还是这么说风就是雨的?”
冉嫮没说话,她知道,西北不可能一直没有人镇守,而冉昱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长安守住这片宁静江山,冉昱自己也不会一直留在皇城。
但就是因为这个,冉嫮越发觉得亏欠。冉昱为她,为了她的儿子做得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她知道,她跟冉昱不必说谢。
“长安周岁的时候,你能回来的,对吧?”冉嫮问道。
冉昱笑笑,没有给出承诺。如果可以,他自然想回来给长安过周岁礼,但是他没办法保证。
冉嫮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过分,只能笑笑自己揭过,“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
冉昱从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性格,说了要走,就算牵挂再多再重也是说走就走的。
冉嫮收起自己的一些心绪,点点头,“也好。”她看着眼前的冉昱,“现在天儿不算坏,走也合适。”
城门口,冉嫮得了皇帝特许,破格一起去送了冉昱,她抱着长安,看着青年跨坐骏马之上,玄黑轻甲披身,气势昂扬。
“姐姐,我走了。保重。”
冉昱的叮嘱在嘴里转了又转,最后只是这么轻轻一笑,说着我走了。
冉嫮微笑颔首,没有说话。她眼眶微红,可是她怀里抱着的长安却是突然大哭起来,对着冉昱伸出了一双小手。
像是在像以前一样索求舅舅的拥抱。
可是冉昱这次却不能抱他,他只是侧脸看着长安。冉嫮走了过去,她将长安举起了一些。
冉昱依旧没有抱他,只是伸手,两指微曲,指背从长安脸上轻抚,沾染了一些长安的泪水。
“长安要乖乖长大了,舅舅很快会回来的。”他收回手,不再停留,目光再放远一些,看向了不远处的皇帝,扬声道:“皇上,姐姐跟长安,就叫您多费心了。臣,这就启程。”
皇帝点头,“你安心。长安周岁礼上,朕想看见你在。”
冉昱笑笑,最后又看了一眼冉嫮,跟她一双染着红的眼眸对视上,冉昱眼神温柔,没再说话,扬手挥鞭,骏马嘶鸣一声,飞奔离去。
而冉昱没有回头。
直到军队远离,在远远的只看到化成一个黑点了,冉嫮才反应过来,长安早就被寄露抱着了。
她收回视线,看着哭累了已经睡着了的长安,笑笑,跟皇帝对视一眼,“这回,也不知道阿昱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娇娇放心,明年四月,我就叫他回皇城来,一定赶得上长安的周岁礼。”皇帝道。
冉嫮最后看了一眼远处,上了马车,“我们回去吧,昨天给长安说的故事还没有说完。”
冉昱的离开,最不适应的居然不是冉嫮,而是小皇子长安。冉嫮虽然不舍不适,但是好歹还是能够忍受掩藏的,但是小皇子不懂得。
以前几乎每天都能看见舅舅,会跟舅舅一起玩一会儿,但是现在这个环节直接取消了。
他皇帝老子也不行,因为长安侯走了,皇上自己的工作量瞬间增加了许多,根本没有时间来跟他玩。
而他娘亲倒是有时间,只是却没有那个精力跟他玩。
冉嫮打了个呵欠,“你怎么什么都想要像你舅舅?这精力是用不完的吗
?”
已经快要亥时了,长安小皇子今儿被娘亲安排着在榻上翻身,自己却是无师自通的从软垫子上爬了一小段距离,虽然险些掉下去,好在是被自己娘亲一把揪住了后领子。
被娘亲点着鼻尖训斥了好几句的小皇子笑呵呵的开发了新技能,下午睡醒之后就一直爬来爬去的,虽然爬不远,但还是给琛贵妃娘娘累了个够呛。
“以后阿昱肯定很喜欢这小子。”冉昱感慨,等他长大些,西北稳定了,阿昱有时间给他启蒙武学的时候,一定会很喜欢他这用不完的精力。
延极宫里,皇帝批完了折子,仰首动了动脖子,缓解了一阵酸疼之后,喝了一口元桁刚送来的茶,问起了长安宫的情况。
元桁笑着说:“皇上,琛主子说,小皇子已经会爬了。”
皇帝震惊,“不是说要快一岁的时候才会爬呢?”他以前是不懂这些的,但是也在娇娇询问御医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自然就记住了。
元桁道:“早一些也不稀奇,吴御医不是说了,小皇子身子骨很是康健的,早些学会怕也没妨碍的。”
他也不说一些什么天资聪颖的吹捧话语,虽然元桁觉得确实如此。
皇帝听着很是高兴,只是看看时辰,叹口气,“只能明天去看看他们母子俩了。”阿昱不在,叫他险些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