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得宠无望了,何必叫冉氏那样风光呢?”
“你还指望自己能有个孩子?得了吧,你进宫至今,皇上可曾碰过你一下?”
“不如就去以命相搏一下,冉氏这样得意,你真的能忍受吗?”
刘贵人看着眼前的人,冷笑,“你又是个什么好的?李,婉,仪?”
“自从南巡回来,皇上见也未曾见过你吧?御花园的花都叫你哭落了。那雨中赏景的法子,也不管用了?是不是连冉氏的一片裙角都比不过?”
李婉仪清冷的脸上闪过恼怒,“刘贵人,我不过是看你全然没有了出路,想要给你一分希望。你若不要,宫里有的是人想要!”
“我没有了出路?”刘贵人看向窗外,这雨花阁真远啊,离着御花园,离着延极宫那么远,她看不见百花盛开,也看不见皇帝的身影。
李婉仪轻声道:“冉氏不喜欢你,皇上也因她厌弃了你,你还有什么出路?”
刘贵人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这位清冷美人,“那你的出路呢?你有出路?”
李婉仪道:“我与你不一样。”
刘贵人笑笑,“是吗?都是连冉氏吃剩的都捡不着的人,你我有什么不一样?”
连惠妃那个老女人都有了身孕了,她却连盛开都未曾盛开过,就要枯萎在这深宫之中了。
拜冉氏所赐!
刘贵人握住了手掌。
李婉仪将手中的瓷瓶放下,“这药,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送到冉氏面前去。不用多久,她就能再失去一个孩子,要是你运气好,她此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李婉仪清冷的声音此时在刘贵人耳中就像来自地狱的低喃,叫她没由的来的打了个冷颤。
“冉氏那样厌恶我,她怎么会收我的东西?”
李婉仪看着她,“刘贵人,凡事不能都给你铺好路,你得自己动动脑子,是不是?”
刘贵人看着李婉仪离开了雨花阁,那一袭青色衣裙在朦胧雨雾中飘然若仙。
她垂首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瓷瓶,接近冉氏,在这后宫之中,难如登天。
十月,天气慢慢的冷了下来。冉嫮越来越嗜睡。觅霜悄悄地将外间的窗户打开一些通通风。
“主子,主子。”觅霜侧身坐在床边,将冉嫮叫醒,“该起了,早膳已经备好了。”
冉嫮试图将头往被子里面缩。
觅霜失笑,直接上手将人抱了起来,冉嫮一头乌发散乱垂落,她将下巴搁在觅霜肩上,“何时了?”
“快到巳时了,主子醒醒神。”觅霜给她穿衣裳,“昨天不是说想吃桂花圆子?奴婢已经做了,再不起来一会儿凉了皇上又不让您吃了。”
“皇上吃过了?”冉嫮又问。
“早朝前吃过一些东西了,”觅霜道,“方才元福来问您是否起了,皇上现在有事,怕是来不了。午膳估计得您自己用。”
“嗯。”冉嫮应了一声,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不用,全叫觅霜跟摆弄孩子似的给她穿好了衣裳。
冉嫮洗漱了,看寄露给她梳头,自己低头看看自己已经能看出一点点弧度的小腹,“为何怀个孩子这样疲倦。”
她又打了个呵欠,寄露笑着松了松手,免得冉嫮低头的时候拉着头发扯着头皮了。
主子有了这个孩子之后,越发小孩子气了。
一小碗桂花圆子,淡淡的香甜,热气腾腾的放在了冉嫮面前,并着一小碟咸口的点心,一小碗粳米粥,几个小菜。
冉嫮都尝了几口,尤其多吃了两口桂花圆子,就被觅霜给把碗收走了。
“这东西实沉,仔细吃多了午膳不爱用了。”觅霜道,“今儿天气还好,主子一会儿出去走走。”
冉嫮抿抿嘴,觅霜现在越发话多了,以后做了小孩的掌事姑姑之后,怕不是更啰嗦?
觅霜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弯弯眼睛,“主子腹诽奴婢什么呢?”
冉嫮睁大了一双半眯着的狐狸眼,叫觅霜寄露姐妹俩都笑了起来。
舒月进来换了外间的瓜果鲜花,看她们这样,也没忍住笑了。
有了孩子之后,冉嫮爱用的熏香就停了,常用些新鲜的瓜果鲜花净净空气的。
冉嫮吸吸鼻子,“今儿这花香味有些浓,舒月,把花儿拿走。”
舒月应诺,将那束金黄的桂花拿了出去。随手插在了门廊处。
冉嫮慢慢的在长安宫中走着,走到了惊鸿殿里,看着自己的身子,叹口气,“得有许久不能跳舞了。”
“生下小主子之后,主子休养好了,想怎么跳都行。”寄露看她跨进门槛,伸手扶住她。
冉嫮转身,看她跟觅霜,殿中空旷,门口站着舒月德泉等人。冉嫮眨眨眼,“如何?”
觅霜寄露对视一眼,颔首。
冉嫮笑笑,随即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寄露惊呼一声,“主子!”
长安宫急宣御医的消息插上了翅膀似的飞到了每个宫中。延极宫里,
皇帝正在跟臣子们说着今年年底的事情,元桁便急忙来报,“皇上,长安宫请御医。”
皇帝正说话呢,闻言立即站起来往外走,“走。”他摆摆手,“众位爱卿散了。”
这个消息叫前朝的臣子们都神色各异,荣兴公看看,长安侯不在?要是在这里,知道这个消息,怕是要着急吧?
他们姐弟情深,这会儿应该要担忧些的。荣兴公笑笑,往外走去。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请御医了?”皇帝来不及坐轿撵,自己快步往长安宫去,“昨天吴子元不还请了脉说一切都好吗?!”
元桁哪里知道的,一听长安宫请御医,也吓了好大一跳赶紧报了给皇帝。
长安宫里,吴子元被抬了过来,气还没喘匀呢,就赶着来请脉。
冉嫮坐在床上,侧脸看他,笑着道:“吴御医先缓缓,本宫现在觉得无甚大碍。”
她一张脸素白,却是眉目如画红唇微弯,眼眸漆黑的看了过来,叫吴子元心头凛然一颤,那双眼睛美则美矣,却是全然没有笑意,叫他生生无端提起一口气来。
吴子元缓了缓心绪,跪在床边给这位主子请脉。他慢慢拧眉,再探一次,脉象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