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奶声惊得解无别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受伤太重,连幻听都出来了。
解无别离家之后隐姓埋名去了西北参军,一路跟随军队难整北战,这次回来是因为伤得太重,西北将军特意准他回家养伤。
同他一路回来的还有从军挚友郝广,两人打算一起考武状元,这事可没有在告诉第三个人。
【大哥神神秘秘地瞒着娘亲,想考上武状元给娘亲一个惊喜。】
解无别的眼皮子惊得直跳。
【可惜大哥信了一个小人……】
见解无别一直盯着姩宝,林茹心里也欢喜,“无别,这是姩宝,解辞姩。”
一听到娘亲介绍自己,解辞姩挥舞着爪子。
【大哥我是姩姩,姩姩会保护大哥的。】
“是小妹啊!”他从怀里掏出来一颗碧色宝珠,“这是木难,在夜间可以亮,送给小妹的见面礼。”解无别将珠子放到解辞姩的手里。
【木难?就是话本中的夜光珠吗?姩姩喜欢亮晶晶的。】
【谢谢大哥。】
解辞姩今个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
解无别摸了摸解辞姩的脑袋,“娘,跟我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位,现在在城中客栈里,儿子去看看可安顿好了。”
“怎么不带回府里来?”
“儿子本来是想将人带进府里的,可他死活不跟儿臣来府里,说是自己粗俗惯了,在惹人笑话。”解无别笑着,也是无奈。
“一家人哪有这些规矩。”
“那你去罢,早些回来,娘今日亲自下厨。”林茹道。
“儿子去了。”解无别给林茹行礼,又急匆匆往府外去,待他转身脸上的笑褪了个干净,眼眸中满是令人心悸的冷意。
倘若郝广真是个不安分的,那他绝不姑息。
刚进城解无别就先带着郝广在南街中的一家客栈安顿下来之后,才赶着回家。
易坡客栈。
一位身着粗衣麻布,面上尖嘴猴腮的人,给客栈里的跑腿小厮几个铜板,“我出来京城,兄台能否告知药房在何处?”
跑腿小厮接过他的铜板,在手里掂量掂量,才慢悠悠的开口:“你出了客栈往东走个三四百米,拐南边的巷子里,在走一二百米那里有个药房。”
“谢谢。”郝广一脸的笑意,眼里闪过算计的光。
解无别来到客栈。
客栈小二急急忙忙的迎了过去,解无别来的时候出手阔绰,气度不凡,也定是京城里有名有姓的存在,小二试探着开口:“客官,是来找人吗?”
“是。”解无别点了点头。
客栈小二回忆了一番,才道:“那可就有些不太凑巧,客官要找的人,一个钟头前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出去了?”解无别皱了皱眉,“那你可知人去哪里了?”
客栈小二面露难色,“客官,这我就不知道,我们从来不过问客官的去向。”话落,他又试探着问:“客官不如在这里坐着等一等?”
“也行。”解无别扔了一两银过去,“上壶茶。”
“得嘞。”客栈小二眉开眼笑,将银子拿起来。
解无别在客栈的拐角处,这个角落十分特殊,外面进来的人不容易一眼发现,而里面的人则是可以一样见到外面。
他一杯茶接一杯茶地灌,不知在想些什么。
郝广手里提着药,心情格外的好。
“客官,有人找你。”客栈小二看见郝广急急忙忙地上前去将人拦了下来。
“谁找我?”郝广一头雾水,思索一众人,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他眼睛又一亮,恍然大悟,莫不是刚进京就有人看上了他的才华,他就说吗!倘若他进京定是香饽饽地,郝广大白日做着春秋大梦。
“就在那。”客栈小二指了指拐角的地方。
入眼,郝广面色喜悦如潮水般褪去,随之而来是无尽的凉意。
他哪里想到来的是解无别,原本以为解无别回家怎么也得一两日,哪成想不到三个时辰就回来,还被撞了个正着,郝广眼里闪过心虚之色:“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花着我的银子。”解无别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是说你根本不希望我来?”
郝广脸上显过一点难堪,从军每月挣的银子都被他拿去消遣了,进京之后根本没有银子住客栈,又不想去解无别那个落魄的家。
是了,郝广一直以为解无别家中就是京城普普通通的百姓,家中子弟多不受宠,与其去受罪还没有住客栈来得潇洒。
哪成想解无别竟然大庭广众说出来,住客栈的银子是他给的,这不是存心让他难堪。
“无别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哪里是不想你来,是惊讶,你不是说要回家给你娘认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随即恍然大悟,“难不成是伯母不肯原谅你,无别你也别生气,我相信伯母只是一时想不开。”
郝广面上劝说,实则句句扎心窝子。
解无别打断他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娘不原谅我
了?”
他突然露出委屈的神色,“还是说你根本就诚心不想我娘原谅我,诚心想让我变成跟你一样的人?”
“不是!你……”
解无别根本不给郝广开口的机会,“你说你来京城跟我一起考取功名,莫不是也是骗我的,背地里却想着置我于死地。”
解无别其实想不明白,他为郝广挡刀挡剑,到底哪里对不起郝广。
见解无别一脸失望,郝广顿时就急了,“不是,我没有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咱俩出生入死两年,我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就是嘴快了些,压根没有恶意。”
“是吗?没有恶意,那你买药做什么?”
解无别可没有错过郝广心虚的神色。
“这,这药是给我自己吃的。”
“对,就是给我自己吃的。”郝广说着,语气坚定,又打起来感情牌。
“无别你不知道,其实我也受了轻伤,不想让你担心才没告诉你的,连续赶路身上的伤口开裂,十分不适,出去买药,没成想就被你给撞上了。”
解无别眼里嘲讽之意都要溢出来,可惜郝广没有丝毫察觉,依旧打着打着感情牌。
“郝广没想到你这么为我着想,我真是太感动了!”他道。
“其实太傅就是我爹!我是太傅府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