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紧紧抱着乔婉,朝若兰说道:“你再去请一遍老爷,说是孩子已经出生了。而且生得白白胖胖,完好无损。”
若兰愣愣地抬起头,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苏茵没空跟她解释,“快去!”
“不用请了!”
忽然,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房门被推开。
一男一女站在门外。
男人虽然披了一件外衫,却是胸脯大敞。女人披了一件薄纱,隐约透着轻薄的里衣。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事后的模样。
苏茵藏在婴兜底下的五指收紧,指尖泛出青白。
原本因为生产而疲惫的脸上更显苍白。
整个人快气到说不出话。
原来自己在辛辛苦苦生孩子的时候,他们却在另一个房间里逍遥快活。
苏茵直直看着面前的男人。
乔向荣,你还有没有心?
男人却径直忽略掉了她那显而易见的怨愤的眼神,将目光落在对方怀里的婴儿上。
蓦然皱眉,随后转头质问角落里的王嬷嬷。
“怎么回事儿?这孩子怎么还活着?”
王嬷嬷瞬间找到了靠山,连忙起身小跑到乔向荣面前,行了个礼,
“回禀老爷,孩子出生后我就抱着行事了,只是后面被夫人发现了。就没能得手。”
苏茵亲耳听到这些话,整个身子像是堕入了冰窖。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开口道:“侯爷,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了我们的女儿?”
“我们的?”乔向荣耸着肩膀,冷笑出声,手指着苏茵怀里的婴儿,“苏茵,你敢对天发誓,这个孩子我的种吗?”
苏茵泪水滑落下来,几乎是嘶吼出声,“怎么不是!十个月前你在凉亭喝了酒,随后便在我房里睡了一晚,难道你忘了吗?”
乔向荣却也发了怒,朝她大声吼道:“难道不是因为你前一天去了王家与人苟且,担心东窗事发,故意在第二天引诱我,让我相信孩子是我的?!”
王家……
“你说的是隔壁街巷里卖豆腐的王家?”苏茵想起来了,“那是因为王家的媳妇得了恶疾,找我医治才去的,你就因为这个怀疑我吗?”
乔向荣哼道:“要不是证据确凿,我还真被你骗过去了。”
证据……
一般乔向荣口中的证据……
苏茵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女人。
此时,乔婉的心声又传来,【娘亲,就是这个关柳儿,她诬陷婉婉不是渣爹的孩子,唆使渣爹杀了婉婉,你一定要小心提防这个坏女人。】
感受到苏茵的视线,关柳儿捂嘴娇声咳了一下。
随后扭到乔向荣身边,挽住乔向荣的手臂,半个身子靠过去。传出的声音像是被人捏着嗓子,
“姐姐,你可别怪妹妹。要不是你做出那种事,又刚好被人看见了,妹妹怎么会有机会告诉侯爷呢?为了咱们侯府的清誉,妹妹只好大义灭亲了。说到底,妹妹失去的只是一个女儿,可要是消息传了出去,侯府失去的可是侯府近百年攒下的基业啊。”
乔向荣欣慰地握紧了关柳儿的手,“还是我的柳儿懂事。”
听着关柳儿的话,苏茵的手气得直颤抖。
她一向对关柳儿保有几分客气,不想让侯爷认为她是个妒妇,但她刚刚说的话也欺人太甚了!
“关柳儿!我不管侯府有多少年的基业,但是女儿是我生的,也是我的一条命!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她更重要!”
“不过是一个女娃娃,你竟看得比整个侯府还重?苏茵,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乔向荣眯着眼,眸子黑沉沉地看着苏茵。
二人的亲生女儿,在他的口中竟成了一个随随便便的女娃,苏茵指尖都在颤抖。
“没错。”
苏茵迎上他的目光,凛然不惧!
“姐姐,你确定她是侯府的?我这里可是有人证的哦。”关柳儿款款说着,眼神透着得意。
苏茵眼神都灰败了些,若是要刻意诬陷,她要怎么办?
乔向荣肯定也不会相信她的!
【娘亲,打起精神来,不要被他们骗了!那个蛇精女所谓的人证是被她收买的一个婆子,在渣爹面前胡口诹了几句,你若是找她过来对质,绝对露出马脚。】
听到婉婉的心声,苏茵原本因气愤而变得一片混乱的脑袋,霎时清明了许多。
她这辈子只读过《女诫》和《女训》,有些不谙世事,骤然面对莫须有的指控,对方还声称有证人,她便一下慌乱得不知所措。
还好有婉婉在,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苏茵眼神变得坚定,“好啊!你说我被人看见和王家的行苟且之事,那你叫她过来,咱们当面对质!”
看到苏茵镇定冷静的模样,乔向荣也不禁心生动摇。
“好,那就叫证人过来。”
他冷冷瞥向乔婉,“也好让这野种死得明白。”
乔婉忍
不住腹愎这个便宜爹,【这说出的话怎么和本人一样脏呢!】
听到心声,苏茵猜到女儿这是生气了。
她将乔婉摇了摇,哄到一边。不让女儿看到自己的爹。
“婉婉乖,别生气。”
【嗯,有娘亲在,我不生气。】乔婉笑了起来。
看着女儿的笑脸,苏茵的心终于好受了一点。
同时她也感到惊诧,自家的丈夫居然没听到女儿的心声。
【娘亲,别管那个渣爹,他听不到是他的损失,我只说给真正爱我的人听。】
苏茵心里一揪,虽然对于自己的亲爹不爱自己,婉婉表现得不在意,但她还是替婉婉感到心疼。
今后,她要给婉婉双倍的爱,加上丈夫的那一份。
很快,关柳儿便托下人将证人找了出来。
证人是王家隔壁的刘婶,半夜被人敲门说是要去侯府再做一次证人,吓得着急忙慌地赶紧穿了衣服过来。
“说吧!把你之前说给我听的,原原本本再说一遍给夫人听。”
乔向荣吩咐道。
刘婶抬头看了一眼苏茵,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关柳儿。
关柳儿的媚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暗示非常明显,就是让她放心大胆地说。
刘婶眼里便闪过一丝犹疑,慌忙收回了眼神。
她那番证词都是关柳儿让她临时背的,过了这么久,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这会儿让她再说一遍,哪里还记得那么仔细。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记得的部分笼统说了一遍。
“我那天是在后院洗衣服,刚好就瞥见了夫人在隔壁王家,还在……还在……”
“还在什么!接着说!”乔向荣催促道。
刘婶哆嗦了一下,躲避着苏茵的眼神,小声道:“还在和王家那卖豆腐的汉子亲热,后来,还……还把门关了,门关之前,我亲眼看到那王家的脱……脱了夫人的衣服。”
乔向荣朝苏茵看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旁边的关柳儿眼波流转,得意地看着苏茵。
苏茵冷笑道:“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