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蜿蜒的林荫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车厢内,温暖而宁静。
祁修远又想到了那个女人。
刚刚,他正要踏出齐国公府的门口,就听见一句冰雪一般的声音。
“请慢!王爷,晓晓送您,”路漫儿轻盈的脚步声敲击着地面,她的眼神清冷而坚定。
祁修远总感到她身上有着无法捉摸的谜团。
“我无心婚配,只是不想伤了女儿的心,嫁入远亲王府的事,只走形式即可,还请王爷写下和离书,也不必准备院子,我带女儿住在外面就好。”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决,仿佛蕴含着坚守的决心。
祁修远皱眉,“你既然嫁了我,我便不会亏待你,为何出去住?还是你对贵妾的名分不满?”
他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别有用心的接近自己,可是她竟然不想住在王府,这属实是有点超乎意料。按照礼制,亲王可以赢取两位侧妃,因为太后的施压,他府上已经有了一位侧妃,再加一个也无妨。
“如果你如此在意,只要你进了王府后安分守己,本王可以去和皇上求给你一个侧妃的位置。”
路漫儿嘴角一抽,这男人想哪去了?
“请王爷仔细查一查身边的人,诚诚中的毒,”她低声说,带着深沉的忧虑,“是多年累积迭加才到了这个地步的,王府里一定有问题。”
她的意思是,王府里有人害世子?她是在怀疑
他的能力,还是真的有迹可循?亦或是有其他目的?
马车飞驰而过,速度之快让风儿都来不及跟随。
祁修远眉头紧锁。
“影刃,”
“属下在!”
他低声交代了几句,
影刃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这...”
“现在就去。”
“是!”
那个女人实在是古怪,对他百般拒绝,似乎当他是洪水猛兽一般,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对名分也不在意,甚至也不需要他安排的影月协助,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又想起她那双清冷的眼睛,与平庸的面容显得格格不入。
她的眼神、神态像极了一个人,他有种莫名的眼熟感,似乎在哪见过......
祁修远眉头紧锁,下令。
“查!”
“有关齐晓晓这个人的经历、过往、遭遇,桩桩件件,每一样都给本王查清楚,不准有一丝遗漏!”
“是,主子!”影刃单膝领命。
刚进王府,就传来通报声。
“什么事?”
侍卫禀告:“王爷,侧妃差人前来通报,小世子在卧房搅动风浪了!请王爷快走一趟瞧瞧吧!”
祁修远修长的剑眉微皱,俊美的面庞上闪过一抹寒意:“他又调皮捣乱了?”
“属下不得而知,请王爷前去查看!”传令的侍卫恭敬地说。
在远亲王府,唯一能制止的,恐怕就是王爷了。
暗卫头领的影刃甚至也不敢妄自越雷池。
祁修远有些疲
惫,只抬手按了按眉心,站起身:“你先退下。”
“是!”他迅速退下。
那个不争气的,又搞什么?祁修远全身散发着冷冽怒气,大步来到王府卧房处。
穿过宽敞的庭院,一排整齐的房屋后,便是小世子的院子,旁人不是接近的。
而此刻,卧房大门敞开,院子里站满了人。
年迈的老仆焦急地手足无措,见王爷回来,简直是见到救星!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事情不妙了!小世子和侧妃娘娘的人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祁修远的剑眉猛地紧蹙,急速朝里走去。
刚踏入一间卧房门口,一道模糊的黑影迎面扑来。
祁修远面不改色,一击就中!
“砰!”一声巨响,黑影被打落在地,摔得粉碎。
可惜了,这是枚价值不菲的玉如意,皇上前阵子御赐的宝物。
整个院落灯火通明,却是乱七八糟,各种名贵的珠宝盒子散落一地。
祁修远眯起眼,扫过室内。
诚诚在角落里默默哭泣,看起来愤怒至极,双拳握得死紧。
影夜站在他身前护着,一群丫鬟和仆人围绕着柳琬绣,警觉异常,双方都准备好了战斗的姿势。
剑拔弩张。
另一边蜷缩着一名丫鬟,捂着肚子疼的打滚,似乎是被暴打踹飞过去的。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祁修远冷冷地问道。
“王爷,您来了,呜呜呜……救救我!他
们要杀了我!”柳琬绣惊恐地哭喊。
房间里的丫鬟和仆人们纷纷跪在地上,哭声和呼救声交织,场面一片混乱。
“安静!”祁修远被喧嚣弄得头疼。
所有人齐齐噤声,静如寒蝉。
“王爷,妾身今天差点,呜
呜呜”柳琬绣用手帕掩面,只露出一双泪眼,眼泪汪汪的表情,真是委屈至极。
祁修远却没有理会她:“管家!”
“在!”管家匆匆走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祁修远问。
管家一脸悲戚地说:“王爷,事情是这样的,小世子睡了很久,刚醒就要找娘,奴才让人找了侧妃娘娘来了,可是世子就要哭闹,说他的娘亲是个漂亮的仙女姐姐,侧妃娘娘身边的红花就说了他几句......结果不知怎么的,世子一怒之下就叫了暗卫,把红花给打了,结果就闹成了这样……”
那个蜷缩在墙边的丫鬟,就是柳琬绣身边的红花。
柳琬绣委屈地解释:“王爷,世子一直不肯认我做母亲,红花也是替我说两句话,没想到世子差点没打死了红花!还让暗卫杀了我......”
“你恶人先告状!”
诚诚愤怒地指责道:“明明是你的丫鬟先来打我!她还说我娘早死了,满嘴阴阳怪气,我才让影夜打她的!”
柳琬绣更加委屈地哭泣,声音中充满无助和委屈:“世子,你说话要有证据!这么多人都看
见了,红花只是为了保护我,才争辩了几句!世子竟然差点叫暗卫打死她!我嫁进来这么多年了,论辈分、论名分、都是你的母亲!可世子到今天还是不承认我,表面上打的是我的丫鬟,实际上是想打我的脸!”
她的泪水满面,言语中充满了无奈和委屈,继续哭泣,哭的捂住胸口悲痛万分,仿佛经历了巨大的打击。
听着她颠倒黑白,诚诚气得怒火中烧:“你撒谎!坏女人,你和你的丫鬟都不是好人,明明是你们先动手打我!”
柳琬绣呜咽道:“王爷,妾身冤枉啊……世子他要杀了我!还害的妾身毁了容,呜呜呜……”
祁修远皱了皱眉,“毁容?”
柳琬绣泪眼汪汪地拿下手帕,露出一道血痕,伤口不深但十分明显,仿佛是被暗器擦过的痕迹。
“妾身差点要没命了,呜呜呜,世子的暗卫打伤了妾身......呜呜!王爷,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你了!”
柳琬绣颤抖着,泪眼汪汪地拿下手帕,手指轻轻触碰那处伤口,立刻引起一阵痛楚,她的眼中闪烁着无助和委屈,那美丽的脸蛋上竟然显露出一道血痕。细看伤口不深,但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明显,她嘴角微微颤抖,仿佛想要说什么,却一时语不成辞,只剩下眼眶中的泪水在静静流淌。
这痕迹...似乎确实是暗卫影夜常用的暗器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