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泳收拾私人物品时,两个保安全程在他身后,监视着他。
捧着纸箱,他斜着嘴笑,竟敢把他给开了,这帮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很快他就会回来给他们打脸,告诉他们跟他作对,就是不知好歹。
“哎,兄弟,那天打我的那个男人什么玩意,好像挺有钱的,他护在身边的女人是他包的二奶,还是三奶?”
司泳给两个保安各自递上一支烟,跟他们套近乎,想从他们口探出信息。
“死到临头,嘴还这么臭,他是谁,用不着我们跟你讲,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推开他的烟,回他话的保安往回走。另一个保安也没接过他的烟,而是拍拍他的肩膀。
“兄弟,听哥一句劝,有的女人不是你能攀得上的,回去赶紧给你祖先爷烧支高香,吃顿饱饭,你呀,一路走好。”
司泳指尖弹弹肩膀上的衣服,在他们背后吐口水,拉开车门,将纸箱丢到副驾驶位,猛踩油门,飙车离开。
“泳儿,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不用上班?”
将手中的纸箱扔到地上,司泳踢了一脚。
“妈,哥给我找的什么破工作,从早站到晚,还得看人脸色。”
“就你的高中文凭,能找到这样上万的工作算不错了,公司环境好,福利待遇高,到点就下班,还双休,你怎就不知足呢。”
拿起茶几上的李子塞嘴里,司泳坐到沙发上,跟小三在发暧昧信息,没再搭司母的话。
在不大的厨房,一个女人左眼角淤青红肿,廉价的大号抓夹将后面枯草的长发夹在一起,双手上的勒痕,还有烟头烫的疤不由得让人触目惊心,正在忙着洗菜。
小区沙堆边上坐着的两姐妹,用大腿当桌子,拿笔在写字。
仲母提着一袋面包过来,递给她们。
“吃完再写吧。”
小女孩不敢接,比她大的姐姐倒是很大方的接过面包。
“谢谢奶奶。”
“好了,奶奶不打扰你们学习了,真是乖孩子。”
说完,仲母摸摸小女孩的头,摇头叹息,可怜的孩子,那个不着家的父亲一回来,不到晚饭时刻,她们都不敢回去。
平时司母见她们都是不揪不睬,但也不至于对她们动手,可是她们父亲就不一样,上手的鸡毛掸,扫把,锅铲挥手就来,她们都被打怕了。
一桌菜刚煮好,司泳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大口吃饭,嘴上还破口大骂。
“两个扫把星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吃饭?这么小就出去勾男人吗,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教的!”
梅子拿碗给他盛烫,压低头,生怕他下一秒不高兴,就对她拳脚相加。
“这是造的什么孽,娶个老婆回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儿子生不出来就算了,连饭都不会煮。”
夹了块鸡肉到嘴里,司母满嘴嫌的戳着梅子的脑袋,“你呀,当家里盐油醋不用钱啊,想齁死我是不是?”
“妈,我错了。”
梅子站在饭桌旁战抖,给他们盛饭夹菜,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妈,我还有事,先走了。”
揪着梅子的耳朵,司泳拖着她往冰箱上撞去,直到听到她大喊求饶,才松开手。
“我问你话呢,你在想哪个野男人,当我不存在是吗?”
“没有,我没有,我错了,我错了——”
听到母亲的哭声,还有摔椅子的声音,刚走到门口的两姐妹迅速跑向楼梯口躲起来。
“姐,我怕。”
小女孩打着冷颤,抱向比她还要大一点姐姐。
同样在颤抖的小女孩用手肘在抹眼泪,极力地控制心中的不安。
“不怕,有姐姐在。”
司母气得直拍桌子。
“左邻右舍都听到了,你是不是又想去派出所清静几天。”
宣泄完心中那口气,司泳拿起手机走出屋。
头上冒着星光,梅子坐在地上,泪水一滴滴地掉下来。
“哭什么哭,什么好事都给你哭没了,你看看这个家,都成什么样了,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真是个废物。”
闭上眼缓上一口气,手撑着冰箱一点点站起来,梅子扶起地上摔倒的椅子,将桌上的剩菜倒在一个碟子,端进厨房,收拾完桌面,才窝在里面吃晚饭。
厨房外面,仲母的笑声传进来。
梅子吃完,走到阳台收衣服,将藏在米桶里的两个鸡蛋,两瓶牛奶,还有两个保温盒饭拿出来,包裹在衣服里面,在电视机前越过,走向房间。
瞅见涨鼓鼓的衣服,司母没吭声,嗑着瓜子接着看电视。
一会儿,两姐妹回到屋里,对司母问了一声好便跑回房。
“回来了。”
梅子脸上带着笑,将鸡蛋,牛奶还有盒饭拿出来,“快吃吧,都凉了。”
在梅子出去后,她们就去反锁门,在里面吃饭。
周氏大厦。
秋总监灰头土脸的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向来准点下班的人事部破天荒的集体留下来加班开会,在座所有人人心惶惶,生怕公司要大换血,自己会被列入裁员名单。
开会期间,司游的手机一直在响,司母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被他挂断,后来便转为信息轰炸。
这边顾不暇接的司游很是烦躁,频频翻看司母发过来的信息。
“司副经理,你要是特别忙,可以先回去,不用特意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开会。”
被秋总监当场点名,司游脸色蜡黄,仓惶关上手机。
【夫人,先生让我提醒你喝燕窝,还有,他说快到酒店了,让你过十五分钟后给他放水洗澡。】
拧开瓶盖,小丫将鲜炖燕窝递到她手上,随后转身回房,明早她还要去学游泳,可不能熬夜。
吃着燕窝,陆一宁拿起本草纲目看。
当年,她掉进河道里,抓着绳索爬上岸,在感觉快要断气时,一位路过的女神医救了她,还送了她一本陈旧的中草药书,说她们是有缘人。
再次重温这些中草药时,陆一宁并不觉得陌生,反而倒背如流。在全封闭式管理的武术学校,熬过那段枯燥乏味的日子,她将中草药书都快要翻烂,才迎来中考,来到镇上的重点高中读书。
正是如此,陆一宁大学志愿才会选择中医大学。只有走近中医界,才有可能再次遇到那位女神医,给她送上迟来多年的道谢,弘扬她救死扶伤的精神。
听到门铃响,以为是周天俊,陆一宁放下手中的书,前去开门。
居然是盛依依!
这次,盛依依端来的是一杯牛奶,杯子上并没有任何字条。
“给周总喝这个再睡吧,麻烦你了。”
将门打开,陆一宁请她进来坐,自己接着看书。
过了几分钟,门铃再次响起,见陆一宁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盛依依放下手中的杯子去开门。
“先生,晚上好。”
见不是陆一宁,周天俊眉头皱成八字,径直走向客厅,却没见到她的踪影,心一揪揪的慌。
加快脚步走向套间,见她坐在沙发上看书,才松口气。
“水放好了?”
放下手中的书,将便签纸塞给他,陆一宁躺下沙发,盖上被子暗气暗恼。
【上次是果汁,这次是牛奶,下次是什么,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你桃花那么旺,我可替你挡不了那么多,你自己处理吧。你要是喜欢她,我就给你让床,绝不碍你事。】
周天俊走出房,盛依依已经走了。
进了浴室,他洗完澡穿着睡衣来到吧台,煮了杯咖啡,还没喝到嘴里,就被陆一宁拦下,端来牛奶给他喝。
并把张纸递他手上。
【喝牛奶吧,记得给钱,白得的东西,喝起来可没那么甜。】
从钱包拿出一千,周天俊放到桌面上。
“行,你说什么是什么,这钱怎么给,你自己看着办。你这个正牌老婆,就是我用来挡桃花的,气也没用,你每天不都闲着吗,总得找点事做,这样脑袋才不会生锈,变得那么笨。”
才一千?
以他的身价,怎么给得出手?
不对,上次他还给过一百,还是向她要的钱,扣回那一百,放回自己的包里,陆一宁将剩下的九百,放到吧台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