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景庄离开之后,康熙对身边的梁九功说道,“等十一阿哥府传来喜讯的时候,别忘了赏赐十一福晋。”虽说是这么嘱咐,但是梁九功知道,意思就是十一福晋坐稳了胎之后,再去赏赐,现在就算十一阿哥说了,这消息也不能从御御前传出去。
等康熙想再拿起折子批阅的时候,看到这是老八上来的,不由得心里感慨了一声,于是就问,“八贝勒府后院的女子,有没有消息传出来?”
这话,这话让梁九功怎么回呢?
这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八贝勒爷是最宠爱福晋?这都传出来了,皇子悍妻,这叫什么名声呀?其实也挺闹不明白的,守着福晋过日子的人,明明是十一阿哥?怎么传出坏名声的是八爷?
原因不外乎就是老八有夺嫡之心,想要与百官一向交好,而八福晋跟他关系又极其亲密,政事上多有插手。景庄压根就没有这份心,他原先连个差事都没有,跟着媳妇这半年在庄子上过,那半年在府邸里过,除了和一些书生文人打交道之外,政事是一概不插手。而且梁安若跟八福晋本质上不是一类人,八福晋有自己的傲气,梁安若本身是没有的,府里有几位先生知道十一福晋读书这件事之外,其他的话自然没有传出去。
“回万岁爷,奴才,奴才没有听到。”梁九功都不知道自己说了这话,皇上会不会发火?现在倒好,出宫开府的各位爷,只有八爷还没有传来子嗣方面的消息。
“哼!郭罗络氏出生于安王府,怎么这些规矩都没懂?”皇帝最生气的是一点,他的儿子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挟制住了,没出息的,其他的儿子被大臣挟挟制,他倒好,被自家的女人给挟制。
他只是想跟福晋两个人过日子,没啥其他的心思的话,皇帝才不会多管后院的事,可偏偏八爷就有自己的抱负。康熙也挺欣赏这个儿子的,否则不会让他年纪轻轻就封了贝勒。
换位思考,有一个能力出众才学不错,骑射本领样样都不差,唯一的缺点也就是写字不太好,这样的儿子不管如何也是给予厚望。可是现在都二十五岁了,他的弟弟都当爹了,再过两年,他的侄儿都要有孩子了,他还没有一个子嗣。这怎么不能让康熙生气?并且还传出话来,这八福晋常常干涉政事,这叫什么?这叫牝鸡司晨!
“选一位相貌不错的,赐给老八当庶福晋,入玉牒。”康熙虽然平心静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但让梁九宫心里也胆颤,明白万岁爷生气在于什么地方。八爷后宅里虽然有各种女人,但都是些侍妾格格之类的,没有上过玉牒不上属,而这一次是皇上赐下来的一位庶福晋,上过玉碟,就不是那么好搓磨的了。
躬身行礼之后,赶紧去办这件事情。心里也叹了一口气,这八爷府上怕是这段时间都不能平静了。
的确不能平静,庶福晋是赐下来,但不是像侍妾格格一样,直接带到八爷府上就行,下了旨意,选了个好日子,将人抬进府里,自然也要摆一些席面的。
很快,各个王府都知道了这一件事情。日子选的不错,八月初二,可现在都农历七月下旬,满算也就是十天的工夫,日子还赶得很紧。
“你这一进宫,给皇帝一说,你要当爹了,皇帝立马给老八赐下个庶福晋,意思就是这也太明显了吧。我都感觉我给八福晋当了好几次挡箭牌。”知道消息后的梁安若撇撇嘴。
景庄用小叉子插了一块桃块,喂给梁安若,“你看你男人厉害吧,分分钟让你脱离挡箭牌的命运。”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就是,他们两口成亲年限长,年龄也大,谁给谁当挡箭牌还不一定。
“那你说,八月初二还去吗?”梁安若摸摸肚子,其实不太想去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咱还连这点自由都没了吗?”景庄却不在意,又不是什么大事情,非得让自己媳妇过去巴巴跑一趟,要是过去看热闹嘛,那再说,不想去,又无人指责。
“那就再说。”梁安若瞬间把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舒服的倚着靠背,享受着景庄的服务。
他们两个觉得这不是个大事,转眼间就不提了,而八贝勒府上简直是,要上演一出大戏!
自从知道宫里下了旨意,要赐下一位庶福晋的时候,八福晋的脸就特别的难看。现在是庶福晋,再过两年,自己或者是府里还没有子嗣,那就是侧福晋了。
满人的侧福晋虽然不像入关之前权力那么大,但不代表跟汉人家里面的妾室是一样的地位,这些庶福晋侧福晋,可都是有权管理府中事务。对于八福晋来说,这些人不单单要分走胤禩对自己的宠爱,而且还要分走自己的权利,这怎么能让自己忍?
怀孕生子,以为她不想? 看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苦汁汤药,就是不见动静啊!若是这些太医大夫说自己有问题,不能生,那也就罢了,可是谁都没有说过这句话,反而让八福晋心里更不好受。她可不想自己在生出孩子的时候,家里庶子庶女一大堆。难不成真要自己抱养,其他女人跟胤禩生的孩子吗?
八爷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暗自庆幸,自己布了一场不错的局,过个一年半载的
收网,或许会有不错的结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像是泼了一盆凉水似的,他在书房坐了一段时间才起身,就是想给福晋一个发泄的空间。
所以,这个时候来到正房的时候,看到屋子里满地狼藉,自家福晋坐在软榻上,这么靠着眼泪直直的流着,也没有想过去擦拭,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坐在她旁边替她擦拭眼泪。
没有子嗣这件事情,让他怎么说呢?心里不外乎想着就是,他跟福晋还年轻,肯定会有孩子的,可是看到下面弟弟的孩子一个个长成,这个心思也不由得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