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风随着树叶吹的稀碎作响,还伴随着蝉鸣和蛙声,梁安若跟景庄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声响,若是晚上一点声响都没有,他们两个会心慌的,就像当时在末世时,晚上没有声响,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
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气息声极重,房间弥斥着与以往不同的气息。而这一次没有传来叫水的铃铛声,底下的人只是在外间静静的守夜。
景庄照常拿起了一个软靠的长枕,温柔的垫起梁安若的腰身,用心计算着时间,这段日子基本上就是排卵期。现在是盛夏的农历六月,若是这段时间怀上,最晚是在明年农历四月左右就能生。春末夏初,正是舒舒服服坐月子的时节。
梁安若虽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是是疲惫的不想睁眼就说,“别光就垫上呀,你揉揉,酸死了。”
“哦哦哦,好揉揉。”听到梁安若的嘱咐,景庄立马分手放在梁安若的腰际,给她轻柔的揉按。听到对方舒服的哼唧,便延长了时间,等着听到细微悠长的呼吸声,就慢慢的放手,披上外衫,让外间伺候的人端盆热水,细细的给梁安若擦拭,一点都不假于他人之手。
景庄就担心这副柔弱的身体不行,没想到养了这么些年,各类药膳进补,效果还真不错。果然,男人在任何时候,都是担心自己是不行的那一个。
两人的身体都已经成年,又休养生息了这么久,每天都是腻在一起的,没想过生育,但是还没有那么的着急。对于二人来说没有生活在京城,而是在农庄上,每天都是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较放松。两个人本来就比较宅,如果是在京城的话,时不时就会有人送帖子打扰,还有各种的应酬,但是到了庄子上,就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
天气太热,或者是下雨就会缩在屋子里,天气不错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热,就会换上一身细棉衣,四处溜达着走一走。或者是在空旷的地方,让人这一把大伞放上两个躺椅和一个小茶几,两个人悠闲的吹着小风,喝着茶水,或许说话,或许眯一会儿。这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瞧瞧阿哥福晋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等闲农庄上没有什么大事,是没有人过来打扰的。当然,换句话说,一来打扰肯定就是一件大事。
现在挣下家业大了,只能偷得浮云半日闲,照样还要理事。
家里的账本基本上都是梁安若在处理,这么些年下来了,梁安若从对算盘不熟的小白变成了打算盘的高手,反而觉得打算盘顺了起来,算数也好了很多。
农庄上出来的产物可不光是粮食,各类的山珍果蔬,布坊出来的棉布、皮毛,还有那些牲畜。都由九阿哥的商队,带去各个地方进行交易,俨然变成了九阿哥最大的生产基地。不过这是面上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他们兄弟几个人私下搞的。
那就是每年的粮食,会有一部分去交给四爷进行常平仓。起初梁安若跟景庄压根儿就不明白什么是常平仓。其实就是封建王朝为调节粮价,储粮备荒以供应官需民食而设置。简单的说就是,市场粮价低的时候,适当提高粮价进行大量收购,在市场粮价高的时候,适当降低价格进行出售。既避免了“谷贱伤农”,又防止了“谷贵伤民”。①
起初他们两个也没有意识到,后来是四爷来找景庄,想问他借一笔粮食。他们才知道原来在康熙年间,规定春借秋还,每石取息一斗,各地储粮永留本境备赈,并规定了各地应储粮数。这种永留本境的方法也出现了弊端,各地多数钱谷两虚,徒有其名,起不到平抑粮价和备荒的作用。②
四爷借这笔粮食,其实就是想将一地的常平仓给盘活,景庄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就跟梁安若准备出了一笔粮食交给四爷。在这一点上,他是信四爷的,并且还说,“四哥,你放心,每一年每一季的粮食,我都会留出一部分来,可以将这里也作为一个不一样的常平仓。”
对于这样的信任,四爷其实也特别疑惑,郑重的又问了一遍景庄,“这不是一笔小钱,也不是一年,而是每一年,就这么信任我?”
景庄点点头表示信任,并没有说多余的话。这件事情四爷后来禀报给了康熙皇帝,这也是康熙对,紧抓一步步兼并周围的土地,都变成他的农庄,变成他的一言堂,并没有采取其他的措施。
梁安若对照今年的账簿之后叫来了管事人员,仔细询问了几个情况之后就去找景庄,“牲畜的养殖,这一方面已经出现了饱和,因为运输的问题,供应京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太多的牲畜,尤其是猪,百姓家里的猪,怕是卖不上价了。”
因为大家的观念里面,肉是非常实在的一样东西,所以梁安若跟景庄一开始对养猪是非常热切的,农庄里面的牲畜最大的最多的就是猪,再就是鸡鸭牛羊驴骡子。这里面最好销量却不太好,养的就是牛,牛可以作为耕牛运往各地,其他的驴和骡子也不愁没有销量。
是现在猪的数量越来越多,这也给梁安若和景庄一个警醒,再这么下去,农庄上的其他生物也会变得更多,现在运输储存都不方便,难不成要限制一个数量吗?否则在这么无规律的下去,肯定会
造成古代版小型的经济危机的。
“要不咱们开厂,做一些食品加工类的东西。来的时候我大体有个思路。”梁安若开口说,“肉,可以做成香肠,腌制晾干的香肠,本身就可以存放很久,最简单的烹饪方法就是上锅一蒸就好。可这种简单单一的东西并没有特别多的优势,那如何让它们的储存寿命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