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景庄只是借用了一下人脉,让自己跟这位宋家的买办搭上了关系,虽说是开农场,但是转换了一下思路,宋买办就觉得这事非常有搞头,有军队看着,有人专门的管理,这个乱世当然是粮食值钱呀,手头上有金子自然是好,但是没粮食,只捧着一堆金子,那是要死的呀!
他也就觉得这位景二少,特别有头脑而且这位也说了,只让他帮忙牵桥搭线,成功之后也必有重谢。可是有搞头的东西,宋买办怎么可能不去干呢?说是牵桥搭线,实则是为他自己谋利。而另一方面,景庄也知道他的小心思,老子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
宋买办还以为自己找了一个下金蛋的鸡,可实际上,景庄其实是找一个鸡,借鸡生蛋。
“你就不怕露馅?”她突然觉得景庄怎么变得大胆了起来。
“切,没这金刚钻我就不会揽这个瓷器活。我今天晚上和个花蝴蝶似的,这边转转那边兜兜,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打基础,你说如果那些洋人觉得宋买办,心不诚还背地里搞花花肠子,现在还不顶用了,他们还会跟他合作吗?再说了,这天津卫的买办可不止姓宋的这一家。”说着这话,景庄就跟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倚靠在沙发上面。
梁安若这才明白这打的是什么主意,用了宋买办的钱,还借着他搭上了关系。跟洋人搞好关系之后,洋人会看到景家年轻一代,兄弟二人一个有权一个有钱,那他们的重心肯定是往景家这边靠的。而宋家这么多年也不做人事,反而有很多仇怨,那些小买办或者是其他的商户看到洋人也不支持宋家了,墙倒众人推,宋家不被人瓜分了才怪呢?到时候用宋家投资的钱,怎么可能有还回去的余地?
想通了这一点,梁安若笑着推景庄了一把,“你这个黑心肝的!还说别人有坏心眼子呢。”
景庄顺势将梁安若拉进自己的怀里,“那谢谢我那位好岳父,你的那位掮客父亲。要不是有足够的消息了解宋买办,我也不会这么做。”
别说空手套白狼了,那算是以虎驱狼,到最后那个虎也得给撵走。
第二天他也照常跟景域说了这件事情,景域嘶了一声,莫名的感觉牙花子有点痛,怎么说呢,他这位弟弟可真的是个能人。
不过这件事情已经开了个头,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别看景庄还是忙着农庄的事情,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梁安若在办,景庄想的就是如何弄倒宋家,这儿除了自己人之道之外,不能透露出一点风声。
所以两个人干活非常有默契,梁安若模仿景庄的字,也模仿的非常好,让人感觉这位景二少来往匆匆,看不见个人影就是忙活着农场的事情。至于那位少夫人,自然是在家里打理内宅之事,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结了婚的女子在内宅里做些什么。
“你会可真的是深藏功与名。”只要一想到这里,景庄就忍不住的咋舌。“哼,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是你的一个分身似的。”
“哎哟,那是什么分身呀?我的功劳薄,那可是有你的一大笔。”景庄边说边给梁安若捏胳膊捶腿,一脸讨好的笑着。
梁安若闭上眼睛就这么享受着,谁让这个黑心肝的这么算计人家,人家还不知道是他在背后搞的鬼,毕竟都以为他忙忙碌碌农场的事情,事情是他开的头,也是他联络的人,景域在背后适时的推了一把,而真正办事情的人却跟他们兄弟俩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说自己是芝麻汤圆,他自己也是一个芝麻汤圆。
“这事情很快就已经了了,然后我们就去京城。”
梁安若听这话,一下子睁开眼睛,扭头看他,“这么急?”但是随后又想到,“你是怕景域…”
景庄点点头,“虽说他现在还没有这想法,也只想着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但是吧,就像梁先生说的,这种背地里算计的东西,还要惦记着人心。”而人心却是这世界上最不能去赌的东西,景域那边已经见识到了景庄耍诡计的手段,现在他不多想,就是因为两人是兄弟,是有同样的立场,而且景庄没有权利,也属于依附关系。可是如果在这件事情上陷的太深了,景域指不定哪一天也会起了疑心。
再说了,他们两个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想法,做好事情之后,早早的脱身就好。而农场方面只要前期都准备好了,后面基本上都是水到渠成的事。自己以后时不时的写信直接寄到景大帅那里就好,至于后期的发展,相信景大帅权衡利弊,这方面会比他的儿子要考虑的更多一些。
梁安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贴在了景庄的身上,兄弟交心这件事情,看来她的景庄是真的没有什么缘分了。
“其实,因为这种特殊的经历,咱们好像没有办法跟人好好的交心。”想了想,其实上辈子也是这样子的,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礼貌有余,亲近不足。说到这里,景庄就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里的人,“所以呀,我们可就只有彼此。”
“没错。”
那也就到这里吧,等事情交接完了之后,二人就早早去京城吧,不过算计着日子,看来今年两人要在京城里过节,也
算是一种不同的感觉吧。
两地离得不远,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坐火车,梁安若看到了火车的时候,都感觉到腿有些软,她真的是越发的想念高铁了。“坐吧坐吧,最起码能平稳的到地方,你想想现在的这个路呀,吭哧吭哧的,还不如哐当哐当,最起码咱还有一张大床。”
面对景庄的这样安慰,梁安若只能扬起尴尬的笑脸,“谢谢,我没有被安慰到!”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拎着行李,在景域多次的挽留之下,两人还是踏上了去往京城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