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爷那边接了活,回来之后就跟梁安若吐槽,说是吐槽更多的,就像是分享生活的一些日常。就像以前的时候,一看他们两个上学下学都是形影不离,但是有的时候不在一个班里,景庄小的时候又是个话唠,可喜欢在写作业的时候跟梁安若说各种事情,其实都是小孩子的日常。
到了,现在景庄的话更多了,他想用自己的视角给安若分享外面的世界,就算他对这些朝政理解的并不是很充分,再或者是说他对政治的敏感程度没有那么高,但是讲起这些事情来还是津津有味的。
“现在的局势变得明朗了好多,最起码皇帝想要四爷继位的可能性越来越高,而且还偏向这一方面。”虽然觉得九子夺嫡这件事情非常的刺激,但是梁安若还是感觉这样平平稳稳的过渡就很好。
“对呀,还有十年的时间,怎么着老爷子都能把这江山顺顺利利地交到四爷手上?”景庄跟梁安若从来都没有想康熙活不到康熙六十一年。
听到这个话,梁安若其实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若是康熙还能活十年,那四爷这十年的日子得过得多如履薄冰,皇帝跟准太子,或者是说皇帝跟太子之间的矛盾,从来都不是可以随意协调的。不同于平常的君臣关系,也不同于平常的父子关系,这里面掺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都有点不确定,这么早就将四爷推到这个地步,是好还是坏?
还有就是皇帝现在就把弘晖推出去,对于四爷来说,这段父子情该如何维系?相当于皇帝选中了四爷,也选中了在四爷之后的继承者。梁安若摇摇头,这东西还真的就不是平常人家能搞得出来的。
不过好一点的就是还有四福晋作为妻子和母亲,她会平衡着对父子之间的感情,她就聪明的很,而且细想也知道她年少之时就跟四爷在一起,两个人年少夫妻共同走到这里,四爷也会教导四福晋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往后的事情,梁安若就没有再去想了,康熙下面是四爷,四爷下面是弘晖,这已经算是一脉相传比较好的一个过程了,重要的一点就是里面的相同。
梁安若觉得特别庆幸的一点,也是现在回首看一下自己跟景庄当时胆子特别的小,没有动的去做不切实际的事,更多的是在大清有两个选择的时候,把它踢向那一个正确的选择上。
想着想着,她就听到了熟悉沉稳的呼吸声,景已经累到睡着了。的确,他最近忙着兵工厂的事情,一点都不敢松懈。梁安若给他将被子盖好,休息一下吧。十爷负责京城的安全,他负责紫禁城的安全,都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
越来越多的大臣被斥责降罪,更多的人竟然跪在店门口,要求见皇帝,他们觉得这是雍亲王在排除异己。
“排除异己?嗯?当年那两个老匹夫就是这么说的!”这个场景让皇帝想起几十年前索额图跟明珠就跪在他底下说着排除异己的话。而现在那两个人早就死了,过了大半辈子,再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儿子在排除异己的时候,皇帝都觉得可笑。
这真真是天道好循环。
“皇玛法!”弘晖在旁边看着皇帝有些不好,连忙过去扶住他。就感觉皇帝的那一只手一直在颤抖,然后瞥见了皇帝正在处理的那一个奏折,说的就是今年江南乡试科举舞弊的事情,这件事情上一个月已经尘埃落定了,现在又被人拿出来说。
说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些大臣隐约感觉到了,科举考试或者是用官选官制度慢慢的发生了改变,他们急了,拿着科举舞弊的这件事情,当做反对改革科举内容选官制度的棋子。其实早在跟洋人通商的时候,就隐约可以看出来了,会洋文懂洋人的礼仪文化,并且还要会算数、经济之类的,已经是为官的非常重要的一点了。那些人现在做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官吏,但是这隐约已经让朝中的老臣感到了不妙。未雨绸缪,说的就是如此,他们要在皇帝真正确定之前极力的反对,再加上皇帝现在本身就对自己的心腹开始动手,所以这些人才狗急跳墙。
也再一次把女子能否出门做工办差这件事情拿出来继续说,因为随着四爷地位的提高,四爷府上的家眷也水涨船高。四爷府里的那位大格格,简直就是不得了,听说又成立了一个什么女子学习会,专门招收想工作也不会技能的女子。
这现在这些老臣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变化,若是慢慢的更替,他们也有了缓冲的时机,不会这么着急,毕竟能将自己安安稳稳的退下,也能安排好后面的子孙,可是皇帝着急,他怕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再折损。而这一会儿他把刀子对准了原先的老臣,也导致了这一些老臣反弹的特别大。
梁安若脑子里想的,父子之间的矛盾还没有出现,君臣之间的危机已经到了很深的地步。她知道的时候,才听到有一位大臣竟然当场撞上了乾清宫外的柱子,虽然被旁边的侍卫拦了一下,但被人抬着出的宫门,脑袋上全都是血。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九子夺嫡的背后除了皇帝跟自己儿子之间的矛盾,更深的还有就是君臣之间的博弈。臣子拿着皇阿哥当做自己的一把刀或者是挡箭牌,明里暗里的跟皇帝争斗,为的不过就是
手里的权力大一点再大一点去制衡皇帝至高无上的君权。
现在这些皇阿哥大部分都学乖了,除了一个十四,还想着上蹦下跳,但是因为皇帝的训斥只能老实的待在家里,这些大臣表面上没有了一把锋利的刀,这次该他们自己上了。
“君臣,君权与相权的贯穿古代政治制度的一条主线,两者相辅相成,又互相制约,构成了整个古代中央集权统治的主旋律。而清朝军机处的设立,相当于二者的矛盾终于在真正意义上的了断,从此,皇权彻底站在了权力的顶峰。”脑海里,梁安若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以前历史课上老师讲过的一段话,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