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将俄文版和拉丁文版的条约翻译了过来,满文的不用翻译,大家都能看懂,直接摆在面前。这还是四爷第一次见到老九的脸拉得这么长的。这个条约,大清实在是占不了太多的好处,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清打仗打输了呢。
四爷的性子是稳中求胜,想慢着一点,更是不想将自己亲爹的脸面给撕下来,现在围在皇帝身边的,除了老臣之外,还有的就是,那些很早之前留在皇帝身边的洋人。
可是景庄是不愿意的,凭什么,凭什么要顾及着他的脸面?
而老九的脾气上来也是不愿意瞒着,开什么玩笑,人家都把咱们的脸放在脚底下来回摩擦了,咱们还要忍着?“十一,去,就要给皇上说,这事儿就得让满朝文武都知道,不光是这些洋人,也让理藩院的人知道,还有那些进贡的国家,都不能这么再这么纵容下去!”成天拿一些破铜烂铁的破烂玩意儿,来大清换一些好东西,实在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弄点实在的有新意的。这倒好,恶心谁?
兄弟俩直接达成一致,四爷在书案后面都快要头痛了,弘晖昨天回来的时候说皇上看奏折的手都开始有点微微发抖,也是因为皇帝不会避讳这些孩子做什么事情,弘晖也是胆大,多多留意了一些,这代表着皇帝已经老了。
年老的皇帝看到这一沓厚厚的奏折,而且还是由十一亲自来到御前递给他的时候,就意识到这又出了什么事情?
打开一看,才看到了前半段,就将那奏折狠狠的摔在了桌上,“放肆!”
景庄啪叽一下跪下,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跪就跪呗,“当年的事情,很多人都作古了,但是有一个人,佟国维佟大人现在还活着。皇阿玛若不信,可以传佟国维大人。”
“朕问你,你现在想要将这件事情翻盘,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把你父亲的脸面往地下踩吗?还是想让你某一个哥哥踩着朕的脸面上位?”
啊?
景庄真的诧异了,不是,你没有反应过来,是别人坑了你吗?为什么还过来怪罪我?觉得我把你的脸面扯了下来呢?连头也不低了,就这么跪在那里,迷茫的看着皇帝。
皇帝也被他看的一噎,才反应过来十一不是这样的人,他本就是一个平常不注重脸面的。
“皇阿玛,儿子不明白,洋人千里迢迢来到大清所为何事,您不是不知道,他们一开始是为了传教,只是我们大清不允许他们传教罢了。他们的教义是教皇凌驾于皇权之上,欧洲各国只要信了那什么天主教,那教皇就可以插手这个国家的政事。
那些洋人一开始就有这样的一个打算,可后来发现不能传教,他们就换了个法子,正是因为我们是满人,就害怕汉人造反,所以他们就利用了这样的一个空隙。他们不是满人不是蒙人,更不是汉人,他们又有什么样的立场,让大清往好的那一面发展?
再论起亲近程度,俄国一直是一个欧洲国家,他们跟俄国的关系更加亲近,无论您再如何礼遇,这都是不一样的。
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公布出去没什么好处,而且还会更加遭到一些洋人的忌惮。可是我不能因为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我不去做这件事情。当年被洋人冤枉的大臣有多少,皇阿玛,难道您不知道吗?您都是被他们蒙蔽,将那么一大片土地划归出去,那孟勇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他生长的地方,变成了俄国人的土地,变成了所谓的待定区域,这凭什么?”
景庄说完这么一场的话,深深的平静了一下心情,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对这个皇帝有恐惧之心,就算在他的注视之下,还是将自己心里的话一一都说了出来。
脸面脸面,皇帝的脸面,朝廷的脸面,要顾及那么多的脸面,那后世人的脸面,那当年被冤枉、被屠杀之人的脸面,问谁去要?
“你和老九一直跟洋人做生意,还以为关系很好呢。”皇帝听了这么长段的话,反而问了这反而说了这么一句。
“做生意只是好用就可以,不好用可以换一个人,不论他是洋人还是什么人。”景庄的意思很明白,秉承的态度很明显,能用就行,不能用就换。
皇帝瞧这十一还是这么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孩受了委屈,硬要过来讨个公道一样。并不是很想跟他对视,所以就拿起折子继续去看,用折子挡住自己的神情,可是越往后面越看皇帝,就感觉身心都不是很舒服。
“滚吧!”这两个字是对着景庄说的,景庄还没有继续说什么,又听到折子后面又传了一句,“传,佟国维!”
这下景庄将心放回肚子里面,最起码皇帝能愿意听这件事情。哦,出宫的路上走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事并不是很难,皇帝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瞧瞧他这么说了,也没有那么生气。
他却没有想过,他走了之后,皇帝猛地放下褶子,脸色变得惨白,梁九功吓得立马上前,“万岁,奴才给您传太医去。”
“不用去!给朕倒一杯参茶来。等会儿还要见佟国维呢。”皇帝喝了茶之后,深深的运了一下气,而梁九功也不敢耽误,让平时请平安脉的太医
,早早的就来到偏殿等候,只要皇帝见完人,立马上前来诊脉。
这件事情顶罪的人只能是佟国维,皇帝脑子转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