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实在是过于明显,意思就是既然你们这么推崇老八,那他这个当皇阿玛的就直接退位让贤好了。被点名的人,尤其是佟国维马齐这些人连声都说不敢不敢。
“不敢?哼,不是说有仙人术士通过相面解签说老八大吉大贵,甚至再进一步还能生个贵子!京城内外全都传得沸沸扬扬,都在等朕退位给老八。你们还说不敢,各家内宅女眷是如何吹棒老八家的福晋?”
整个大殿内只有皇帝低沉愤怒的声音,众人也知道他们是在用舆论胁迫皇帝,自然是想过皇帝是如何愤怒的,毕竟没有人愿意一直被人盯着屁股下的位置。还是年纪最长威望最重的佟国维先说了话,“万岁,经过太子一事朝廷内外皆有动荡,早早册立皇太子,以安定朝中重臣还有百姓之心。”
“哦,册立皇太子册立谁?你们拥护的老八吗?”皇帝毫不意外地点明。而佟国维这个时候也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八阿哥品行端庄,聪明能干,更是朝中内外少有的贤明,宜为储君。”
这话的评价可谓是不低,八爷心思一动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在佟国维说完话之后立马插嘴,“多谢佟大人谬赞。儿臣谨记皇阿玛的教导,虽说众位大臣对儿臣赞誉颇多,那也是因着皇阿玛宠爱给儿子多多差事,儿子才有机会将才能展现。至于册立储君一事,儿臣实属惶恐。”
“是啊,是朕活生生的将你的野心养大了,命你为内务府总管事以后,到处拉拢人,博取虚名,甚至将朕所赐恩泽,归功于己侵欺皇权。好一个八贤王,拿着朕的恩赐去做你的贤明!”听到皇帝这么说,八爷直接抬起头来,对上皇帝的目光后,又迅速低下头,原来皇阿玛都已经知道了。皇帝这其实还是给老八留面子,国库里的银子为什么会缺失的这么快?不就是他在背后开闸放水,让官员都有充足的机会来借银子,至于借完了之后什么时候还,这就不归这位八贤王管了。
景庄小心地挪了一下膝盖,心里吐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活该,拿着国库里的银子做人情上瘾了,又拿皇帝的赏赐为自己铺路,皇帝能不生气吗?
整个大殿内非常安静,连面面相觑的都没有,全都低下头生怕皇帝下一个点的就是自己的名。别人不说话,装哑巴装鹌鹑也就算了。八爷这个时候不能不说话,再不说话就要坏了。
跪着向前爬了几步,几乎都到了最前面的位置,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儿臣惶恐,绝对没有不臣之心。”
佟国维等几位老臣也为八爷求情,“万岁,八阿哥虽然有小错,但瑕不掩瑜,在众多王公大臣中的口碑,皆为最佳。”皇帝听着众位大臣嘴里赞扬的老八,称他“朴实”、“极正气”,顿时被气笑了,“看看,你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可真不算低。”
十四看着诸位哥哥都没有为八哥说话的,再看着朝中大臣一边倒似的,于是对着皇帝说道,“皇阿玛,为何你这么看不上八哥?我们兄弟几人中,八哥各方面能力都强,二哥已经被你废了,大哥又是刚愎自用,一副废太子之后舍我其谁的样子。其他的几位兄长能力都有不足,只有八哥不仅有才干还有名望,您为何还要对如此训斥?”
十四嘴里其他几位能力不足的兄长,齐刷刷的往十四这边看,心里直在骂他,这是有病吗?都好好的跪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招谁惹谁?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弟弟揭了短,还说能力不足,全都给了老八当垫脚石。若是能撕扯地将十四吃了,他们几个人早就上手这么干了。
“哼,看又一个为你说话的。是啊,胤礽已经被朕废了,胤禔秉性躁急、愚顽,岂可为太子。好似朕这些儿子里面就剩下了一个你!”虽然这话皇帝是对着八爷说的,但是直郡王听到皇帝对自己的评价,一下子也立起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皇阿玛,儿臣…”
“闭嘴!”一声怒喝打断了直郡王想要说的话,对于这两个儿子,皇帝扪心自问,自己在老大身上投入的永远比老八还要多,所以看到老大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他才会感觉到更加心痛,并且性格脾气都是如此的自大和张狂。
对于一同长大的兄弟都没有兄弟情义,他怎么敢奢望老大登基为帝之后,对胤礽还有其他的儿子手下留情?“你就是个乱臣贼子!”抛开其他的不谈,魇胜诅咒,术士相面,谋杀兄弟等等,这些都有老大的手笔。所以皇帝生气到了极点,怒骂皇长子为乱臣贼子。
直郡王听了这样的一个评价,顿时脸色变得煞白,直愣愣的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还能看得出失望,皇阿玛对他失望至极吗?
“皇阿玛,大哥再如何让您失望,您这么说他,父子情分…”
“父子情分,你还有脸跟朕提父子情分?”今天的皇帝特别爱打断人的说话,或许是真的不悦到了极点,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将儿子把话讲完。“老八你将心思觊觎皇位之时,可与朕讲过什么父子情分?”若是老大只是兄弟相残,而老八想要的就是他的死,或者是让他直接退位,变成
受制于人的太上皇。
“皇阿玛,您误会八哥了,八哥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十四还跪着往前前行了几步,“您为什么这么看不上八哥?只是因为那个术士所说的话吗?若是假的,若是传言,您何需真的担忧?可若是真的,那八哥有何不可?”
十四这话简直就是往皇帝的心窝窝上直戳,直截了当的就替众人问了出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真的担心你的儿子造了你的反,杀了你,或者是让你退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