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见皇上没有说话,也添油加醋地说道:“嘉嫔姐姐说的是,这后宫女子若是都因有孕而可以为所欲为,那我大魏国的法纪岂不是人人都可找理由不遵守了!”
见皇上的脸上没有动容之色,嘉嫔仗着皇帝平日对她和昭华长公主的宠爱,淡淡地说:“臣妾怀昭华长公主之时也会经常觉得困乏,可也都会坚强的撑过来,这女子孕育生子本就是再稀松平常之事,想必静嫔娘娘自是不愿做那养尊处优之人,定也不会让皇上为难!”
皇后坐在一旁,适时地察言观色,眼下皇后不再多言,她只管看着嘉嫔和安嫔沆瀣一气,共同对付静嫔娘娘,如此一来,便达到了她的目的。
皇后自然是乐享其成,隔岸观虎斗。
眼下嘉嫔说的这番话,算是一下子堵了静嫔娘娘所有的退路,就连萧瑾也能隐隐感觉到,这后宫中嫔妃之间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厉害。
原本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到了嘉嫔和安嫔以及皇后娘娘的口中,却被说成了有失体统,看来自静嫔有孕之后,她在这后宫便成了众矢之的。
俨然成了后宫各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伯伯,嘉嫔娘娘和安嫔娘娘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人与人体质不同,静姨娘一向身子孱弱,且有孕之后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如此一来,静姨娘的身体吃不消,更何况腹中的小皇子!”
璇玑一席话,说的嘉嫔和安嫔目瞪口呆。
眼下嘉嫔赌的是皇上对她以及昭华长公主的宠爱。
而安嫔处处针对静嫔娘娘,自然是对静嫔有孕一事羡慕嫉妒恨。
至于皇后,那便是借着嘉嫔和安嫔之手敲打一下静嫔,让静嫔且不可因有孕而在后宫中恃宠而骄,在这整个后宫中,除了皇帝,还是皇后一人说了算。
而皇后一直默默无言,还有最重要一个原因,那便是:想看看皇上最终的决定。
“这些年除了嘉嫔帮朕孕育了昭华长公主之外,四年来,宫中便再无妃嫔有孕,如今嘉嫔有孕,是上天庇佑我大魏,朕自会顺应天意!”
皇帝说完,就连殿中的皇亲国戚此事也不愿多言,整个大殿中鸦雀无声,毕竟这是皇帝的家事,最终还是由皇帝来定夺才是。
“那照皇伯伯这么说!是已经答应璇玑了?”璇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地问道。
“静嫔,你如今有孕在身,就先回咸福宫歇息,待宫宴结束后,朕再到咸福宫去瞧你!”皇上当着众多皇亲国戚的面,对着静嫔柔声说道。
“璇玑谢皇伯伯!”
“静嫔谢皇上,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你们这些时日,且好生服侍静嫔娘娘!璇玑郡主不可淘气!不可扰了你静姨娘休息!”
“皇伯伯放心,璇玑一定会乖乖听话,绝不会吵静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
“奴婢谨遵皇上旨意!必会悉心照料静嫔娘娘和娘娘腹中的小皇子!”
静嫔由春香和秋月陪着,拉着璇玑的小手朝着殿外走去。
此刻大殿中端坐的众位皇亲国戚便从皇帝的态度中看出端倪,自然是知晓,现如今皇帝很看重静嫔娘娘这一胎,只怕静嫔娘娘他日生下小皇子,日后在宫中地位必然会压过一直盛宠不断的嘉嫔娘娘。
看着璇玑和咸福宫里的人随静嫔离开,安嫔和嘉嫔如斗败了的公鸡,再也没有方才那般张狂和刻薄。
皇后虽位列中宫,且是后宫之首,此刻也隐隐感觉到了威胁。
半个时辰后,宫宴结束,各位皇亲国戚携家眷一起乘着马车陆续离开了皇宫,皇帝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此刻正坐着龙撵前往咸福宫。
“皇上……”小太监正要通传,突然被皇帝打断了。
“不必通传!免得扰了静嫔休息,若静嫔睡不安稳,那她腹中的小皇子自然也睡不安危!”
近身服侍皇上的总管太监赶紧说道:“皇上说的是!”
皇帝一个人轻轻地迈着步子,来到了静嫔的寝殿。
“奴婢给皇上请安!”
“静嫔回来便躺下了?今晚她可睡得安稳?”
“回皇上,娘娘从宫宴回来,便早早躺下了,只是睡得还不太安稳,时常会梦魇!”秋月如实说道。
“梦魇?既如此,明日还是宣御医到咸福宫为她瞧瞧才是!你退下吧!今夜朕在这儿守着她!”
皇帝望着睡得正香的静嫔,随即打发了秋月退下,他轻轻地躺在静嫔的身边,恰在这时静嫔翻了个身,背对着皇帝,皇帝小心翼翼地为静嫔将锦被盖好,这才合衣躺下。
结束了宴会,安嫔回到启祥宫突然问起采月:“之前本宫铜镜前摆放的那些首饰,你可曾帮本宫都收拾了?”
“奴婢愚钝,不知娘娘要找的是什么首饰?”采月今日随安嫔一起在宫宴上,她将安嫔的每一个表情都尽收眼底,此刻小心翼翼,生怕一时出了差错,便会遭到安嫔的毒打。
以前安嫔乱发脾气,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也
会对着采月一顿疯狂输出,每每都折磨的采月遍体鳞伤。
安嫔在这方面,算是得了嘉嫔的真传,整治宫人自有一套,那些伤都不在明面上,每每不小心碰到,便疼得痛彻心扉,外人是极难发现的。
“还能有什么首饰,当然是之前让你出宫去修缮的簪金镶玉的发钗!”安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在采月的印象里,那支发钗早就被安嫔毁坏了,之后便扔在梳妆台上,兴许是她之前一并收拾了。
“娘娘,采月这就去寻!”
说话间,采月在木质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暗红色的雕花首饰盒,在里面忍不住翻找了起来。
“娘娘,你快看!”采月拿起先前被安嫔弄坏了的发钗,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这么晚了,采月你这般一惊一乍,难道想吓死本宫不成!”安嫔忍不住语气高了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