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着急了,再这么下去,乐宛如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虽然说是偏殿,但大概是怕乐宛如的事情影响到了今日的宫宴,皇后选的是最偏僻别院偏殿。
外面还有一道围墙。
奇怪的是,现在这道围墙被人从里面锁起来了。
璇玑心头疑惑更甚,好端端的反锁院门干什么。
她想翻过去,但这墙不像是萧瑾那院子的矮墙,用灵力就可以翻过去。
这堵墙,实在是高。
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灵力还不够的穿墙而过,没办法在墙外协助。
目光在附近搜索着,想要看看有没有树之类的可以爬进去。
就在璇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思考着自己能不能翻过去的时候,一个瘦小的影子出现在她身后。
“你在做什么?”
萧瑾黑着脸看着璇玑。
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璇玑回头看到是萧瑾才放下心。
她伸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心口:“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萧瑾目光落在璇玑的身上,又顺着看过去,看到那棵树:“你可知道,你要是真能爬树进去,今天后宫有一半的侍卫都会人头落地。”
璇玑知道。
“我都已经想好了,要是被别人发现的话,我就说担心王妃,所以想悄悄来看,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小郡主,而且我又没什么恶意,应该不会被人砍头吧?”璇玑小声的说。
萧瑾看着璇玑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
“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进去。”萧瑾微微弯腰看着璇玑。
璇玑眼睛转了转:“当然是因为担心啊。”
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蹩脚了,萧瑾从小便是在宫里长大,知道宫里长大的孩子不会单纯,所以他半点不相信璇玑这个理由。
但璇玑似乎也没有害乐宛如的理由。
“我可以帮你进去,但是等会儿如果出了任何问题,需要你自己一力承担,你确定吗?”萧瑾像是故意考验她一样问。
璇玑哼了一声。
“没问题,只要你能送我进去。”
当今最重要的是帮着乐宛如尽快生下孩子。
只要孩子顺利出生,母子平安,其他什么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
见璇玑坚决,萧瑾并不多说什么,走过来拦腰抱住了她。
随后轻轻的往上一托,璇玑便顺利地扒住了围墙。
萧瑾将璇玑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肩头,扶着她的脚踝,悄悄的调用着体内的内力,将璇玑送上了墙顶。
上了墙顶之后要跳下去就方便多了,璇玑用自己的灵力,巧妙的化解了跳下去那一瞬间的冲击力。
在墙另一边的萧瑾听着璇玑落地的声音如此轻巧,心头忍不住疑惑。
奇怪,这样轻的落地,不像是没有任何内力的人啊。
可刚刚借着送璇玑翻墙的机会,萧瑾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内力。
难不成是那围墙后面刚好有一处软绵的草地,化解了璇玑落地时的冲击。
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萧瑾轻轻摇了摇头,璇玑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内力?
更何况她若是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刚刚就不会被困在围墙外了。
萧瑾原本想在这里等着璇玑出来,可是转念一想,他离开宴会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如果在这里继续等待的话,恐怕引起别人的怀疑。
看了眼围墙里,镇北侯夫人也在里面,想来璇玑不会出什么事。
于是萧瑾悄悄地离开了此处,返回了宴会。
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萧瑾刚返回宴会,便被顾沧澜狠狠的瞪了一眼。
“过两天我们就要走了,你一个人在魏国的皇宫,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顾沧澜狠狠的瞪了一眼萧瑾。
萧瑾默不做声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动作轻慢的饮了一口茶。
瞧着萧瑾不搭理自己的样子,顾沧澜气的牙痒痒。
“别以为离开了齐国皇宫,你就天高海阔任鸟飞了,再怎么飞,你也飞不出国主的手掌心!”顾沧澜恨恨的说。
一想到刚刚出丑的时候,萧瑾什么都没做,顾沧澜就忍不住心头一阵怒火。
这样出丑的事情就该他来做。
“顾丞相,我想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而非是我。”萧瑾突然说。
顾沧澜愣了一下。
萧瑾放下茶杯,语气淡淡:“我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质子,只要不做大逆不道的事情,都不会惹祸上身,可若是父皇和齐国朝中的那些人冲昏了头脑,到时候身为丞相的您,真的能躲过一劫吗?”
他只不过是一个身后没有任何倚仗的质子,被扔到大魏王宫,也大有一种自生自灭的感觉。
如此情形之下,他实在不必对顾丞相卑躬屈膝。
毕竟,齐
国也选不出第二个质子了。
顾沧澜被萧瑾的话气的变了脸色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萧瑾今日说的都是实话。
他今日的行为确实草率了。
被带来魏国的这个太医,不过只是从齐国随便找来的一个大夫,真正好的人才怎么会送到这里来?
而齐国国主做这一切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挽回一点自己那可笑又一文不值的面子。
顾沧澜一开始也怀疑魏国是否一早就察觉到了他们的目的,才会专门设下一个人来打他们的脸。
可就如同璇玑所说,他们犯不着用一个王妃一尸两命的风险来打脸一个小小的太医。
如此,顾沧澜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运气不好了。
手中捏着的茶杯紧了几分,顾沧澜的目光下意识在对面的人群里扫过,却没有发现璇玑的影子。
奇怪,她去哪里了?
此时此刻在那别院里。
璇玑刚一翻进去,就感到一股让她极为不安的力量在身边涌动。
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璇玑来不及多想,立马提着裙子,迈着小短腿,朝着屋子里跑去。
好在屋子里并没有上锁,璇玑一推门就进去了。
屋子不大,但还是用屏风隔开了,屏风外面,一个太医正在拿着一个小银戥子称药材,另一个太医则是拿着一把小扇子在泥炉跟前扇着火,泥炉上则是坐着一个小药罐。
药罐这会儿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中药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