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月见状,冲父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爹爹和娘亲方才配合的好棒!”
若不是她确定自己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向二老透露,她都要误以为二老其实已经知道什么内幕,在故意折腾宋嬷嬷了。
云母傲娇的哼了一声,“说是穆老夫人病重,一听花神医要去,马上变了态度,分明是有猫腻,我才不惯着她!”
云父直摇头,“你才回来不到三个时辰就急急忙忙来接人。
说是接人,还一点诚意都没有,居然派个不知深浅的婆子来,不是家里临时出了事,就是怕你与我们相处太久,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先不管她,光顾着照顾你大哥了,我们一家三口都没来得及吃一顿饭,走,去吃饭。
吃完饭,卢伯也该回来了。
无论穆家出了什么事,等卢伯回来处理也不晚。”
云绯月心里有数,自然不慌,乖巧道“好,月儿听爹爹的。”
云父紧皱了一天的眉头听到这句乖巧的“爹爹”后彻底舒展开来。
云绯月于是笑的更加开心,穆泽深,你最好亲自来。
今日若不让你褪下一层皮来,我云绯月只当白活了一遭。
出乎意料的是,卢伯回来的比他们预期的要晚了很多,甚至穆泽深母子都比他先抵达了大理寺卿府。
一个锦衣华服,庄重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参加加冕仪式的穆泽深。
还有一个满脸愤愤的靖安侯夫人魏琳琅。
母子俩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见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云绯月一家三口竟然在优哉游哉的吃饭的时候那种积攒的怒气瞬间达到了巅峰。
“祖母病的那么重,你不回去侍疾,如何还能在这里心安理得的吃饭?”
穆泽深的指责来的太快太突然,靖安侯夫人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他。
穆泽深的话都说完了,靖安侯夫人才拽住他的胳膊。
慌忙呵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你不在家的这几年,月儿里外操持偌大的侯府多辛苦?
难得回一趟娘家,偏生撞上你祖母生病,你好好与月儿说话,接她回家便是,何故说这等重话?”
话说完,靖安侯夫人又赔笑道:“亲家,你们别介意啊!
这孩子跟着他爹在军中待久了,话都不会说了。
他不是要怪月儿的,只是担心老夫人的病情,一时说话重了些。
深儿这孩子平日里还是很爱重月儿的……”
“侯夫人客气了,令郎军功在身,又一片孝心,我们岂敢责怪。”
云母搁那儿阴阳怪气,“不过,老夫人生着病,你们都走了,老夫人身边岂不是无人侍候了?
”
母子俩连话都没能跟云绯月说上就被云母噎的一个仰倒。
彼时云伯正好赶到,“诶,亲家老夫人病了吗?
老奴才去侯府探望了她,她正跟穆氏族老们吵架呢,好像在说什么还债之类的,那舌战群儒的架势,看着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啊?”
靖安侯夫人一听“还债”二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看着卢伯话说完了都没提印子钱,这才松了口气。
也不愧是多年来撒下弥天大谎两头骗的人,谎言被拆穿,竟然一点都不见尴尬。
当机立断的把锅推给穆老夫人,顺水推舟道:“绯月,你也听卢管家说了,你祖母和族老们吵起来了。
她那身子本就不好,万一再气出个好歹来和如何是好啊!
你祖母素来听你的话,你快回去帮我们劝劝你祖母吧。
深儿才回来,万一你祖母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又得丁忧三年。
如此,侯府可就再无东山再起之日了呀!
你是侯府的世子夫人,可也得深儿承袭爵位,你才能是侯夫人啊……”
靖安侯夫人苦口婆心的劝着云绯月,却只字不提钱的事。
云绯月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母亲,世子,老夫人身体是不好,可我大哥都快死了!
我当妹妹的好不容易回来看他一次,世子作为云家的女婿,更是四年间第一次上门。
你们哪怕问一句也好,关心一下我大哥的伤势,再叫我回去,有那么难吗?”
云绯月趁机放雷,“而且,刚从侯府回来的也不仅仅是卢伯。
所以我知道你们让我回去是想做什么。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
我没钱!
云家更没钱!
今日为了请花神医给我大哥疗伤,云家已经被掏空了!”
对面的母子俩一个脸色煞白,一个满脸通红。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尴尬的。
可即便这样,靖安侯夫人还是迅速找到了辩解的理由。
“亲家,月儿,你们都别生气。
大公子受伤,我们自然也是担心的。
但今日之事亦关乎老夫人的体面,我们也是一时情急,有些慌了手脚了。
大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绯月
,钱不钱的,我们另说。
人家已经逼上门了,你掌家多年,总要跟我们回去商议一下对策吧?”
云绯月特地看了一眼自家身为大理寺卿的父亲,这才开口,“老夫人私放印子钱本就是违法的。
如今人家债主既然上门要债了,自然要还给人家才是。
否则,事情闹大了,被人家告到官府去,我们便是想解决也解决不了了。”
靖安侯夫人听她还下意识的将自己当成是靖安侯府的人,心下一阵暗喜。
可看着一旁身为大理寺卿的云父,靖安侯夫人还是面上讪讪。
畏畏缩缩道:“自己家的事情,说什么报官不报官的呀!
绯月,咱们先回去,自己家的事情,我们关起门来自己商量,就不要在这里打扰你爹娘了。
你大哥还受着伤呢,你也不忍心让他们在为你伤神是吧?”
……
说的比唱的好听,奈何云绯月铁了心软硬不吃,“我爹娘不是外人,母亲您就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有什么事情就当着我爹娘的面说清楚便是,就不用再回去商量了。”
靖安侯夫人被云绯月堵的没话说,看了闭口不言,满脸不耐烦的穆泽深一眼,咬牙道:“那什么,绯月,我记得你当初入侯府的时候亲家夫人为你在四海钱庄存了一万两银子。
不然,你先把那一万两银子提出来,先替你祖母解了这一时之困。
只要过了这一关,深儿正式任了职,一定将你的嫁妆还给你。”
云母闻言当即讽刺出声,“夫家惹了祸事,居然要用女人的嫁妆来填补亏空,当真是好大的笑话!
一万两银子,亲家母打算还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