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卫有很多,可能称之为御前行走的人却不多。
那是真正的皇帝身边的人。
皇帝出行、上朝,无论走到何处,御前行走都是第一时间知晓皇帝行踪,并时常陪伴皇帝左右的人。
想当御前行走,不仅要文武双全,相貌出挑,家世还得拿得出手。
因为御前行走是最不能背叛皇帝的人,他若是反水,想杀皇帝可就太简单了。
而被选为御前行走的人出众的家世不仅仅是他的底气,更是皇帝信任他的筹码。
一旦御前行走反水,他身后的整个家族乃至所有姻亲等关系构成的利益共同体都要跟着遭殃。
单论这一点,穆泽深就不够格儿。
云绯月好脾气的安抚兄长,“大哥莫生气。
我也知道,单凭穆泽深自身的实力,自是拍马也够不上御前行走的位置的。
可如今他不是投靠赵丞相了吗?
据说他手里的筹码还挺得赵丞相看重的,您也知道皇帝对赵丞相的倚重,所以谨慎一些总还是好的。”
云飞羽只是气穆泽深总盯着他们兄妹,毁了她妹妹的幸福还要夺他的前途,却也不是真的不明是非。
胸口积压的怒气被云绯月疏导开来后他便冷静了。
“大哥明白,你放心吧,天子金口玉言,陛下的旨意没那么轻易会改的。
他穆泽深想当御前行走,没那么简单。”
云绯月娇俏一笑,“我知道,我就是提醒一下大哥,免得大哥再中了小人的圈套。”
兄妹俩齐心协力小心防着穆泽深的同时,以穆泽深和赵引章为主角的秘戏图也不知不觉间传遍了元都的大街小巷。
靖安侯府里,谢婉婉不顾书童的阻拦冲进穆泽深的屋里就将一迭绢帕砸在了他脸上。
“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辛辛苦苦为你持家,替你谋前程,算仕途,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穆泽深,你不是一直喜欢女人的吗?
什么时候变成双插头了啊?
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也就算了,还跟这么多男人纠缠不清,你怎么这么恶心啊?!”
谢婉婉莫名其妙被人带到临江仙茶楼吃了大亏,本想好生与穆泽深闹一场出口恶气的。
可没想到那个雅间里除了穆泽深,还有当初她迫于生计临时委身的那个男人。
那个往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说自己跟他有一腿,害的她差点被穆泽深赶出靖安侯府。
怕再惹了穆泽深不悦,又得过那种与人卖笑的日子,她才迫不得已的安静了几日。
结果穆泽深转眼就给她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谢婉婉其实根本不在乎穆泽深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可她决不允许有人从自己手里抢走穆泽深。
那不仅意味着她吃喝不愁,养尊处优的日子没了,更是对她这个现代女性的侮辱。
她绝不能接受自己输给一个古板无趣的古代女人,无论那个女人是谁!
穆泽深被云绯月伤了要害,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躲在侯府疗伤,就错过了许多消息。
此时忽然被谢婉婉拿东西砸到脸上,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几日来因为关键部位的疼痛和对未来的担忧积攒的怨气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
穆泽深想也不想就怒斥道:“你发什么疯?
闲得无事就去店里多想想办法!
同样是开店,人家云绯月的店里客流如织,你的店里半天不见一个人影,就这样何时才能回本?
还有啊,你不是说赵丞相看到火药后就会提拔我吗,说好的提拔呢,都过去多久了,你能不能行啊……”
穆泽深噼里啪啦一通斥责,那浑身的怨气比七月十五的鬼还重。
谢婉婉气疯了,扯着穆泽深的衣服一通猛晃,边晃边骂:“好啊!
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你带我回来就是惦记我手里的火药配方,想借我的手攀上丞相府!
为了达到目的,你竟然不顾廉耻的画自己和赵引章的春宫图。
穆泽深,你就不怕赵丞相杀了你吗?”
穆泽深下体的伤正是恢复的时候,被谢婉婉一通猛晃,疼的他变了脸色。
强忍着疼痛没去做出捂下身的不雅动作,却被谢婉婉接下来的话给惊呆了。
“你说什么?”
他一胳膊肘将谢婉婉推开,捡起被谢婉婉丢的满床的绢帕慢吞吞的摊开来看。
他的双手被打断,拿那软软的绢帕很不方便。
好不容易打开一块绢帕,一看是两个男人在那什么的图,恶心的立刻丢开,再去看下一幅图。
接连换了三四幅画,才看到整场的。
上面一男一女衣衫半解,而榻上耳鬓厮磨,一看就知道在做什么。
穆泽深指着画中女子的脸问谢婉婉,“你说这是谁?”
谢婉婉不爽的嗤道:“你自己画的,你不知道那是谁,好意思问我?”
穆泽深急了,“好好
说话!
这几日我手都断了,怎么可能是我画的?
你快告诉我,这是谁?”
谢婉婉这才冷静下来,“真不是你画的?”
她很确信,这种素描的手法只有她和穆泽深会,所以当她看到那春宫图的时候才来找穆泽深的。
可的确入穆泽深所说,这几日他的手被人打断了,怎么可能作画呢?
谢婉婉的理智回拢了一些,“坊间谣传说,画上之人乃丞相府嫡长孙女赵引章。
我找人打听过了,这画虽然简洁,但极具神韵,画中人的确是赵引章。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跟丞相大人搭上关系,而且这种画技,除了我,也就只有你会,才会以为是你画的。”
穆泽深一时顾不得发脾气,严肃道:“瞎说什么?
我为了你,连云绯月都休了,怎么可能再去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至于那赵引章,我连见都没见过。
不过她可是内定的三皇子妃,闹出这种事情,三皇子和丞相大人是绝不会放过我的。
婉儿,你那火药究竟什么时候能有成果啊!
这次如果不成,你我恐怕都要大祸临头了!”
谢婉婉抿了抿唇,她在元都只有穆泽深这么一个依靠,穆泽深出事,她也落不得好。
可是真的将火药配方就那么交出去,万一穆泽深反水,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