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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伤情不符,剧毒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居然被人如此算计,云母气的眼前发黑。

云绯月担心她再把自己气个好歹,忙拿出穆泽深让带的药材转移话题,“娘,别气了。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先把大哥治好。

您看,这是穆泽深让我带回来的百年人参和血灵芝,都挺难得的。

待会儿花神医给大哥疗伤结束后我就请教一下花神医,若是这些药能用的话,我就设法再找一些来给大哥补补身子,只要大哥的身体能恢复,这些事情都不是问题了。”

大哥的生命面前,所有的事情都要让步。

……

花神医来的比云绯月预料的还要快一些。

年过花甲的老者跑得飞快,甚至云绯月的父亲都被甩在了后面。

“人在哪儿?”

一身阴阳鱼道袍,邋里邋遢的老大夫实在是太好辨认。

云母还以为他说的是病人,忙道:“神医这边请,我儿在这里!”

引着人进了云飞羽的房间,花神医看着床榻上被包裹成木乃伊的云飞羽胡子一翘一翘的,“那本《青囊书》是他给的?”

“是我。”

云飞羽不卑不亢道:“那是《青囊书》的上册,花神医若是能为我大哥疗伤,我必将《青囊书》的下册默写给您。”

“你……?”

老头儿捻着一撮胡须半信半疑,“那本《青囊书》是你撰写的?”

很明显,他不相信以云绯月的阅历,能有那般医术。

所幸云绯月也并不打算自己当那个神医,便坦诚道:“花神医或许不知,晚辈自幼过目不忘,恰好幼时曾无意间看过这本《青囊书》便记了下来。”

花神医用考量的眼神打量她一遍,“此书在杏林从未出现过,老夫怎知上面的内容是否可行?”

“您是大夫,这本书能不能用在人身上,应该由您来验证。”

花神医嗤了一声,“小小年纪,花花肠子还不少,老夫怎么知道你能默写出下册?”

云绯月直接将默写好的下册双手呈给了他,屈膝行了一大礼,郑重道:“很抱歉,晚辈并无意拿先贤古籍折辱花神医。

迫于大哥的性命安危,才出此下策。

书就在这里,您现在就可以拿走。

恳请花神医救我大哥一命,但求花神医尽力而为,如若实在回天乏术,我们亦绝无怨言。”

云父云母亦跟着云绯月一起给花神医行礼,“花神医,拜托了!”

“唉!

老夫说好此生再不为官宦子弟治病疗伤的!”

花神医咬着牙,似乎在做什么抉择。

云父沉沉叹了一口气,“恳请花神医在府上登上一等,本官这就入宫请辞,待本官辞官归来,还请神医救我儿一命。

夫人,拿本官的官服和官印来。

月儿,笔墨伺候,我这就写辞呈。”

一家三口说干就干,为了云飞羽的性命,竟是毫不犹豫的就要辞官。

云绯月都惊了一下,却还是咬牙拿了笔墨在那儿研墨。

云母捧着云父的官服呜呜咽咽的抽泣着,“老爷,辞了官,那靖安侯府,还能给咱们月儿活路吗?”

老两口才知道穆泽深娶云绯月就是冲着云父的家世背景来的,一旦云父辞官,靖安侯府上下会是何嘴脸,想都想得到。

云绯月笑的淡然,“说什么呢娘,我好歹还有条命在呢!

我方才还说呢,只要能活着,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云父手上更是都没有犹豫一下,辞呈写的无比顺滑。

转眼间云父穿好官服,拿好辞呈,站在云绯月面前,冷静道:“月儿别怕,你大哥要救,你,为父也要护。

我云家的儿女,不会轻易让人欺负了去。”

话说完,夺门而出。

堂堂大理寺卿红着眼眶走的飞快,唯恐妻女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脚步跨出飞羽阁,旁观了一切的花神医忽然烦躁的直挥手,“哎呀算了算了,看你们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花某是要谋财害命呢!

花某治就是了!

官家子弟就官家子弟吧,花某每年都要破例个那么三四五六次的,也不怕多这一次了!”

话说完,就握住了云飞羽的手腕儿。

云绯月母女俩呆住了,花神医边诊脉边拿眼角瞅着二人,“干什么,你们真的不想当官夫人,官家小姐了?”

二人皆不敢置信的看着花神医,后者心虚的眼神乱飞。

他不过是气不过当初说了实话就被太医院赶出来,谁知道遇上这么一家子老实人,连他说气话都听不出来,那能怪他吗?

还是一旁的见秋反应过来,急忙冲了出去,“快,快把老爷请回来,不用辞官了!”

素日里端庄优雅,甚至比一些官家小姐还要得体一些的丫鬟跑得飞快。

管家和云母身边的嬷嬷也没阻拦,甚至还想跑出去一起追回自家主君。

云绯月反应过来,直接给花神医跪下了,“谢谢花神医大恩

大德,救命之恩,我云家上下无以为报,请花神医受晚辈一拜!”

云母见状也想跟着跪拜花神医,后者明显是个嘴硬心软的。

云绯月跪下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云母要跪的时候忙不迭阻止了,“别别别,这可使不得!

你们已经给了老夫想要的诊金了,老夫如何还能受你们如此大礼,快起来……”

都说艺高人胆大,有本事的人,多多少少有点怪脾气。

云绯月怕再啰嗦下去,真的惹了花神医不高兴,再耽搁了自家大哥的伤,忙扶着云母站起来。

“敢问花神医,您方才给我大哥疗伤,他情况如何,可还有救?”

花神医神情凝重道:“救是能救,但病人也的确伤得不轻,且得费些功夫。”

“那就有劳花神医了,您且尽力治,需要我们做什么,或者什么药材,您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力给您办到。”

“放心吧,老夫既然接了这个病人,自会用心救治的。

药材方面,也没什么特殊的要求,派个人给老夫打下手,施针、泡药浴的时候帮老夫按住病人即可。”

说话间,花神医就已经拿了剪刀将云飞羽身上的纱布剪开,开始重新处理伤口。

云飞羽身上的纱布拆的差不多,花神医便忍不住眉头紧蹙,“这是有多大的仇,竟然将人打成这样?

这都算得上是虐杀了,你们难道没有报官吗?”

一句话让云绯月本就高悬着的心又往上提了提,开口的话却带着疑惑,“花神医,您是不是看错了?

这怎么可能是虐打呢?

我大哥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啊!

听说是被乱马踩踏所致,这乱马踩踏和被人虐打的伤应该不会太相似吧?”

“当然不相似了,老夫本就是殇医起家的,如何能连虐打伤和马蹄踏伤都分不清楚?!”

去而复返的云父冷静道:“花神医息怒,我们不是不相信您的医术,您请继续。”

话说完,用安抚的眼神示意云绯月和云母闭嘴。

母女俩惨白着一张脸,再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花神医替云飞羽重新包扎好了伤口,云绯月才转身拿了放在一旁的人参和血灵芝捧到花神医面前,“我大哥常年昏迷着,无法用药。

麻烦花神医您看看,用这人参和血灵芝煲汤给他滋补身体,可行吗?”

云父云母都知道那两样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两个人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两样药。

花神医闻声看过来,或许是出于大夫对药材的本能喜爱,他拿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

但仅一下,他就忙将那支百年人参递给丫鬟,急声道:“拿走!

快将这东西拿走,不要让他再出现在这间屋子里!”

见秋立刻将那支人参连同云绯月带回来的血灵芝一同拿了出去。

云绯月心底一沉,“敢问花神医,那人参,可是有问题?”

“那支人参沾染了金疮痉之毒,于外伤患者而言,那是致命之毒!”

“金疮痉?”

云父惊的踉跄了好几下,双目猩红道:“传闻中一旦沾染,必死无疑的金疮痉?!”

花神医郑重的点头,“病人虽然伤得不轻,但有老夫在,好生治疗一些时日,恢复正常生活不成问题,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可若是沾染上此等剧毒之物,那才是真的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