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在经历了淑妃和赵氏的惊喜之后,裴宴清的心思也与她差不多。
闻言果断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
……
同样是罪妃,延禧宫和翊坤宫从外面看上去其实没什么区别。
不过才几日而已,昔日里热闹的延禧宫如今也变的如同冷宫一般。
云绯月和裴宴清进入延禧宫,大半天都没看到一个人影。
直接踏入内殿,才看到端坐在主位上的邓氏。
她既不像是淑妃那般谄媚,也不像赵氏一样毕恭毕敬。
甚至元庆帝的丧仪才过,她身上都没有穿孝期该穿的素衣。
一身的银红色宫装,配以华丽的高髻,满头朱钗,从头到脚,打扮的高调又华丽,淡定的坐在那里。
像是等待着要召开一场华丽盛宴的女主人。
看到二人到,她眼睑微抬,无比平静,“你们来了?”
“你倒是很冷静。”
裴宴清推着云绯月走到一旁,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来你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既然如此,何必还非要见我们一面?”
和赵氏不同,邓氏是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的兄长和侄儿做了什么的。
甚至邓家参与到这场谋逆中,她算是主谋。
可笑的是邓家在这次谋逆中就像是一根搅屎棍一样,叛乱都结束了,众人都还不清楚邓家究竟是三皇子党还是瑞亲王党。
而邓氏已然要消失在大元权贵之间的舞台上了。
感觉就像是忙活了一场,除了把自己送走,再没忙出什么结果来。
“赴死?”
邓氏的眼神幽幽落在云绯月身上,“你们真以为大行皇帝不在了,你们就能高枕无忧了?”
那语气,甚至都不用去听她后面的话也能想到她不怀好意。
裴宴清从容道:“我们是不能高枕无忧,但你很快就能与世长辞了。
有事说事,没事就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你再拖延,关于邓氏一族的处决还是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邓氏的案子,三司已经在程序了,你应该知道他们会是什么结果吧?
你觉得你这样拖延,有意义吗?”
邓家一直在权衡利弊,直到叛乱彻底爆发之前,他们都没有明确自己的立场。
瑞亲王、三皇子、甚至如果不是邓氏对云绯月的孩子下手被她发现,他们甚至还想在裴宴清这儿也押一块宝。
时至今日,邓氏还是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意。
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人哪怕还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妖,也本能的感到厌恶。
邓氏就那样依在椅子上,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肚子,眼里满是令人心惊的疯狂。
“判呗,他们是死是活,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邓氏嚣张道:“本宫肚子里怀的是大行皇帝的遗腹子,你杀不了本宫的。
宗正寺的族老们不会让你对我下手的。
而且……”
她诡异的眼神落在云绯月身上,“你若敢杀本宫,她也得死。
要不要为了杀本宫而让你的妻儿给我陪葬,你可要考虑清楚了,陛下!”
这是邓氏第一次以陛下称呼裴宴清,可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没有丝毫的臣服恭顺之意。
甚至每一个上扬或者下落的尾音中都带着挑衅。
裴宴清这会儿却顾不得生气了,他先是下意识的瞅了一眼云绯月,见对方面上也有点懵,扭脸就质问出声,“你对她做了什么?”
邓氏还是用那种像是知道了你什么秘密,却又不告诉你的眼神看着云绯月。
“本宫能对当今的皇后娘娘做什么呀?
只是不小心知道了一些皇后娘娘的秘密而已,大慈恩寺那种好地方,怎么能让你一人独享了,对吧?”
这句话说出口后,云绯月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邓氏何以一直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了。
邓氏,大概是知道她重生的秘密了。
她不知道邓氏具体知道了些什么,也想过邓氏可能也重生了。
不过所有的头脑风暴其实都只有一刹那,等她眼神再看向邓氏的时候却是一脸单纯中又带着疑惑的样子。
“大慈恩寺的确是个好地方,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本宫的秘密,跟大慈恩寺有什么关系?”
她的表情和眼神太过真挚,让邓氏都对自己本来很确定的想法又生出了些许动摇来。
但她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个推测上,所以她也如云绯月一样,哪怕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却是稳如老狗。
“皇后娘娘,这样就没意思了吧?”
她用极其明显的言语威胁云绯月,“你之前可没有这样的本事,非得我当着大家的面儿把话说开了,你才肯承认吗?
可若是那样的话,这大元皇后的位置可就未必能属于你了。”
以裴宴清对云绯月的看重,虽然封后大典尚未进行,可她的中宫之位基本就已经定了。
邓氏故意当着裴宴清的面儿威胁云绯月,意图以此来逼云绯月低头。
云绯月却是笑了,“看来,你费尽心思要见的并非陛下,而是我啊?
让我想想你想做什么?
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在了,你没有了可以倚仗的东西,所以想用这些语焉不详的话来逼我保你吧?”
话说完,她很快又摇头自我否定,“不对,你的罪行,不容饶恕。
少了先皇遗腹子这个挡箭牌,就你做的那些事儿,白绫鸩酒喝匕首轮着赐你三圈儿都嫌不够。
所以,你其实也根本不是为了套本宫的秘密,就是想害本宫的孩子吧?”
她明明只是猜测,却完全没有给邓氏反驳的机会。
直接吩咐一侧的黎音,“即刻召蓝臻过来看看,将这延禧宫上下全都搜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如若发现任何于皇嗣和陛下不利之物……”
她眼神带笑的看着邓氏,“那就只能请贵太妃到慎刑司聊一聊了。”
话说完,她眼神平静的盯着邓氏,“把伺候贵太妃的所有宫人都带到储秀宫,本宫要亲自问话。
从此刻起,延禧宫由东宫府兵来守,她就是死,也只能死在延禧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