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每每看到云绯月,对方提着刀一脸决绝的砍向叛军和暗影阁死士的样子就挥之不去。
也是从那一刻起,霜蕊真正意识到,她家小姐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知道云绯月手握返魂香及其解药的配方是有些想法的。
蓝臻如果真的敢将云绯月辛苦研究出来的解药配方泄露出去,霜蕊自己都想象不到云绯月会如何对待蓝臻。
蓝臻闻言不由想到了云绯月将几个火药包压在身下,拒绝的往口中塞毒药的样子。
遂冲霜蕊摊了摊手,“你可别太小看我了,我就算要做点什么,也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去做的。
那种阴沟里的老鼠般的举动,不符合本公子的行事作风。”
他说着,打开霜蕊呈上的两张方子仔细的看过去。
两张药方涉及的药物其实都不是很稀奇,只是混合的药物种类和加入的先后顺序比较复杂而已。
蓝臻看着看着不自觉的眉头紧锁,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特地卖关子。
很快就将药方还给了霜蕊,“药方和解药都没什么问题,先收起来吧。
太子妃身中剧毒这种事情我得立刻向陛下禀报。
你这边也别闲着,她怀有身孕,不能随便用药。
我先给她开些药,你先给她煎了服下。”
话说至此,他忽而想到了什么,“太子妃这边你守着,找个人去太医院药房转一圈儿。
隐晦一点儿,将太子妃身中返魂香的消息散布出去。
再着人留意一下这边出入的人,或许,就能知道是谁给太子妃下的返魂香了。”
霜蕊也不傻,听蓝臻这么说,基本就明白他的用意了。
不过还是担心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照做的。
但你得尽快给太子妃配解药,她肚子里还怀着小殿下呢。
中毒时间太长,怕是要影响小殿下的。”
何况霜蕊还惦记着幺姑之前说的事情呢!
事关北齐和大元的邦交、军政大事。
虽然她不想让人知道云绯月干政,可更清楚云绯月既然插手了那种事情,那就说明那些事情对她是非常重要的。
霜蕊可不希望这一中毒,把云绯月即便受着那么重的伤也要操心的事情给耽搁了。
蓝臻颔首,“放心吧,解药我亲自去准备。
陛下那边的药不比太医院少,我直接在那边备好了拿过来便是。”
裴宴清身边可比云绯月这边安全多了。
霜蕊一听就再没有多言,兀自忙活起来。
彼时被云夫人带出宫的寄雪也回来了。
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走进来,径直放在了云绯月床头的柜子上。
霜蕊瞄了一眼那盒子,也无暇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直接到:“你来的正是时候,帮我照看一下太子妃,我出去一趟。
顺便查一下这寝宫里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话说完就急匆匆跑了出去,只留寄雪一头雾水。
想追出去问问什么,霜蕊却已然跑没影儿了。
回头一看,云绯月躺在榻上睡的无比安稳。
然而,“这呼吸声怎的如此虚弱紊乱?”
说着话下意识的抓住云绯月的手腕诊脉,本是随意的给云绯月请个平安脉。
结果这一探脉,差点吓个半死。
回头环顾四周,试探着叫了一声,“有人在吗?”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房顶飘下来,不等寄雪发问,便低声道:“是返魂香,蓝臻亲自看过的。
已经拿了主子的配方去配解药了,霜蕊就是去拿药的。
顺便演出戏,试试看能不能把给主子下药的人钓出来。”
身边没有外人在,寄雪就不装那规规矩矩的小丫鬟了。
直接冷了脸,“找凶手什么时候不能找,主子还怀着身孕呢,还受了伤,是能拖的吗?”
她说着,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针囊熟练的扎在了云绯月的脖子上。
细长的银针扎入云绯月的大穴,轻轻捻一下,再弹一下,本来昏迷着的云绯月的眼睑就颤动了起来。
暗卫见状转身跳回了房梁上。
寄雪俯身去询问,“小姐,能听到奴婢的声音吗?”
云绯月费力的睁开眼睛,“我听到了,我是中了返魂香。
对方用的量不小,但我体内各种大补之药太多,延缓了药效的发作。
对方的毒应该是下在我娘带来的点心上,你跟着回去的时候,我娘怎么样?”
云绯月一开始并未反应过来,身体的疲惫和虚弱都被她归咎于怀孕和受伤的缘故。
半昏迷中听着蓝臻和霜蕊的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昏迷过去后还能对外界有反应,这也算是云绯月的一项特殊技能了。
寄雪闻言松了口气,“夫人目前尚未表现出什么不适,稍后奴婢再着人去看看。
倒是您,现在怎么办?”
裴宴清着人请云母进宫陪云绯月是临时起
意的,就这样都能让人钻了空子。
若是不把幕后之人找出来,恐怕云绯月活不到当上皇后的那一天。
“无妨。”
云绯月平静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孩子够皮实,前前后后遭了这么多罪也没见它怎么着。
至于我自己……”
她沉思良久,眼里浮现一丝杀意,“我掌握着返魂香的解药配方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
想害我的人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给我下返魂香。
所以,我判断对方并非是想要我性命,只是想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能解返魂香而已。
就按蓝臻和霜蕊的办法来,待我的毒解了,该出现的人自会出现的。”
寄雪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
“主子的意思是,给您下返魂香的,是那些人?”
瑞亲王已死,元庆帝也已经驾崩,暗影阁那些人只要自己掌握了解药,就能重归自由了。
这世上再没有人能限制他们的自由,肆无忌惮的逼他们去拼命。
云绯月身体还虚弱着,连点头都显得费力。
“十之八九吧,就算不是他们直接动的手,也跟他们脱不开关系。”
寄雪瞬间就怒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叛乱的时候对您下毒手也就罢了,奴婢可以说他们是奉命行事,有自己的苦衷。
可现在瑞亲王和大行皇帝都不在了,谁还能逼他们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