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月知道,以裴宴清的身份,来历不明的药是不能随便用的。
所以她解释的很仔细,“当花神医得知是为您求药的时候,他直接拿出了当初的方子稍加调整就可以直接用了。
当然,这药在中途经了不少人的手,陛下用之前还是得让蓝臻帮着看看,以防万一,陛下您说是吧?”
赶紧的用药把那张嘴堵住,省的再叭叭吵的人头疼。
花神医宫中任太医的时间已然是老黄历了,若不是云绯月说起来,裴宴清还真忘了。
闻言立刻配合道:“说的是,左右蓝臻就在这儿,让他看看。
若是可用的话也省的再浪费别的药材了。”
云绯月母女俩好不容易才求来这疗伤圣药,按理说哪怕云绯月主动要求了,裴宴清也不该再查验的。
更不应该当着云绯月母女的面查验。
可他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趁着云绯月母女俩都在,直接让蓝臻眼看药效。
而在场的人却谁也不觉得这有问题。
有元庆帝莫名驾崩的前车之鉴在,谁也不敢在这方面冒险。
用药之前查清楚,对谁都好。
蓝臻接过云母递过去的药就打开了盒子。
看到里面两个形状不一的小药瓶,有些惊讶道:“需要两份药吗?”
蓝臻自己也是大夫,他知道,很多医术高明的人都习惯于化繁为简。
尤其是制作丹药这种看似极为简单的事情更能体现出行医者的水平。
至少他自己能用一个丹药搞定的病症是绝不会用两个的。
能把治疗诸多疾病的药材比例得当,不影响药效的融合在一颗丹药里,那也是他的本事。
而据他所知,花神医虽然年纪不小了,可也是个炫技的小老头儿来着。
云绯月愣了一下,“没听花神医说啊,这盒子送过来就直接到我手里了。
不然你辛苦一下,两个都验看一下?”
蓝臻本就是一时好奇,没能从云绯月口中得到答案也不沮丧。
“行吧。
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一起验了就是。”
他很是潇洒的将那巴掌大的盒子在手心里掂了两下,兀自走到一旁摆弄起来。
云绯月正事办好,随即小脸儿一板,极具威严的道:“诸位居然以为以我云绯月之能力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权倾朝野,我实在受宠若惊。
不过皇室子嗣虽然凋敝,可也还没沦落到让一个奶娃娃当皇帝的地步。
陛下就算想成全我临朝称制,权倾朝野的野心,也还请多活一些时日,将我们的孩子扶上马,送一程。
臣妾会替腹中的孩子感谢陛下的。”
一旁摆弄药瓶的蓝臻听到云绯月这机器大胆的言语,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把手中有价无市的药给撒到地上。
梁遇白望天望地,就是不看云绯月。
本来一直用狗狗眼看着云绯月的裴宴清一脸的无奈,随即却又喜滋滋道:“多谢太子妃挂记,朕一定会好好养伤,争取长命百岁的!”
云绯月也是服了,她那般故意噎人的话他也能扭曲成关怀。
心里一阵嫌弃,面上却是一阵灼热。
无语的回了句“那臣妾可真是太失望了!”
随即转移话题,“大行皇帝的丧仪开始后,前朝后宫的女眷们都要进宫奔丧。
方才徐尚宫已经将各府需要进宫奔丧的女眷的名单拿给臣妾看过了。
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但有一个人,令臣妾颇为为难。
还得陛下帮臣妾出出主意才是。”
皇后尚在冷宫,太后被软禁,云绯月就得接手打理后宫诸事的重任。
裴宴清的命令通传到各宫,她就更闲不下来了。
裴宴清一听是这话,先是有些意外,而后面露心疼,“这些人,这么快就去打扰你了?
你的身子还撑得住吗?”
云绯月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些事情是非她做不可的。
这种时候裴宴清若是把这些事情交给别人那才是出大事了。
所以除了心疼,也只能多关切一些了。
云绯月也是老老实实道:“不瞒陛下,大行皇帝的丧仪、登基大典还有诸多事情属实繁杂,臣妾还真有些撑不住。
所以臣妾此番来,除了为陛下送药之外,还想请陛下允许臣妾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命妇进宫为臣妾打打下手,以解臣妾的燃眉之急。”
很多事情其实并不需要云绯月这个太子妃亲力亲为,但就算是别人做,也得打着她的旗号才是。
而对朝中女眷们而言,能在皇帝的丧仪和登基大典上露面也是一种荣幸。
哪怕云绯月召她们进宫是给她帮忙的,说出去却也是她们的荣誉。
当然,皇家的家事让别人参与,也是需要经过裴宴清同意的。
云绯月心中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如此重要的事情让外人帮忙,显得她这个皇后太无能了些。
果然,裴宴清闻言有些意
外的样子,“可是内务府那帮人不听你的话?
怎会想着让官眷们来帮忙?”
是了,云绯月身为准皇后,宫里有内务府,宫外有礼部和鸿胪寺、钦天监,怎么着也不会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云绯月的要求并不合理,也难怪正急着要讨她欢心的裴宴清没有同意她的请求了。
云绯月则微微低了头,“内务府的人都还好。
大行皇帝的丧仪和登基大典上需要臣妾亲力亲为的事情也不多。
只是陛下,此番叛乱,许多女眷或多或少都受了不少委屈。
臣妾想借此机会让那些女眷们露露面,好叫大家知道,她们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有。”
要知道,无论是什么人,能在皇宫的重要盛会上露面,那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
从那种盛典上走出去的女人,谁都不敢再置喙一句。
这对于云绯月和裴宴清这两个大元的新主人而言不过是一道旨意的事情,可对那些女子而言,却是能挽救她们下半辈子的。
云绯月也是吃够了被人质疑清白的苦,所以想为那些无辜女眷们撑起一把伞而已。
裴宴清几乎是在云绯月这话说完后立刻就读懂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