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几个回家,高胜英下面条工夫,小冤种学会了好几样跳皮筋儿的玩儿法。
后晌回家拿了钱,叫五星看着仨孩子,就跟他们一起在温家堡的麦场,又和舅舅们还有大妗、二妗、姥一起扬了麦、簸了麦、装了麦。回家时,小冤种拐去供销社割了几米皮筋儿,给小后妈带回了家。
“鱼姐!鱼姐!给你个好玩儿的东西!”
人没进屋就开始喊,结果温鱼不在家。
栾惟京一边算账一边看孩子呢,“去东头了。”
“去东头干啥?”
没等栾惟京回话,小冤种就直接问,“找白白姐了?”
“嗯。”
栾惟京龙飞凤舞写下具体数字,合上了笔记本。
“你俩看家看孩子,我出去一趟。”
小冤种拖着尾音‘哦’了声,蒋五星没回话,和栾纵添一起走到了小婴儿床跟前。
小家伙没有睡觉,自己啃脚丫呢。
“这能吃?”
脸上当即堆满了笑,小冤种抓过弟弟的脚,轻轻咬了口,“臭死了,你都不洗脚。”
小家伙牙还没长出来,张个嘴傻乐呵,因为哥哥的逗弄,不停兴奋晃动起小手小脚。
蒋五星,“他们都说小孩儿手上四两糖,你尝尝。”
小冤种还真去舔了。
“没有啊?”
看见蒋五星在偷笑,小冤种才知道上当,“好呀!蒋五星,你敢耍我?!”
蒋五星已经接好了水,再兑点开水,三十多度了,才把粮临的专用小毛巾丢进去,“别闹,给他擦擦手和脚。”
鱼姐说了,小家伙喜欢吃这个啃那个,很多肠胃问题都是病从口入。
而且家里人就算再喜欢小家伙,也不会去亲吻他的小脸儿。小孩子的抵抗力太弱了,容易无形中造成伤害。
也就栾纵添,时不时忍不住偷偷亲两口弟弟的小手,亲过还赶紧给弟弟擦干净,怕他自己再啃手的时候有细菌。
村东头
白白妈看看温鱼手里的小簸箕,“再把外头露出来的皮拾出来就妥了。”
栾惟京家里的麦子都拉去厂子里了,她没有机会弄这些。找白白,看见白白妈在大门过道簸麦子,她就过来了。
白白这会儿在麦场,温鱼满眼的稀罕,白白妈就给她拿了平时挑拣大米用的小簸箕,叫她试试。
看着简单,实际上操作起来还挺有技术含量,温鱼尝试了好些回,才总算是会簸麦。
“头回用,簸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白白妈是个鼓励型的家长,温鱼都不敢再糟蹋粮食,“婶儿,我是来问问,咱家准备啥时候去交公粮,这几天栾惟京给我们队往粮食点拉呢,到时候一道儿捎上。”
有这个便利条件,就别费旁的劲了。
白白妈今年是腰疼的厉害,才没有去麦场。就这,也非得找点事干。
“那怎么好意思?别到时候叫你们队的人说闲话。没事没事,家里有白白她爸和她二哥呢,拉个平车就去了,不费事。”
白白妈是不想给温鱼添麻烦,怕闺女不好办。
温鱼把小簸箕放到了门口的石墩上,“婶儿,我就说不找您,那我还是去找白白吧。”
“你这孩子……麦场到处都是灰,你快别去了。”
人家栾家咋稀罕温鱼的,可村就没有谁不知道,“快别去了,等白白回来了我跟她说,就她去给你传个信儿。”
温鱼这才笑着道:“行!那我可等着了,要不然我明儿个还来给婶儿簸麦。”
给温家堡还有白白家拉麦子,是老男人主动提出来的,温鱼甚是满意。
小媳妇儿旁的朋友也没有,季华西那家伙不算,举手之劳,栾惟京就想叫小媳妇儿高兴高兴。
他不好把自己家还有弟兄们家里的都交完了直接撂挑子,索性先捡想干的干。
白白半晌回家拿水,听罢母亲的话,直接拐去了温鱼家里头。
人没进呢,温鱼先听见栾纵添的抗议声。
“这也太高了吧!二妗他们就没有跳到这里!”
“不行不行,该到屁股这里了。”
温鱼不干,“你耍赖!刚才我跳坏,可是二话没说就来支皮筋了。”
跳皮筋儿也是分不同等级的,先从脚脖子开始,接着是膝盖弯,再往上是屁股那儿,为了省事,刚才他们仨说好了直接把皮筋儿升到腰的位置。
温鱼跳到中间没跳过去,轮到栾纵添。
这会儿他体会到了难度,非狡辩。
白白笑着进来,“干啥呢?”走近了,才看清楚,“你们可真会糟践东西,这不是做裤子的松紧带?!”
刚好小冤种想教温鱼‘小汽车嘀嘀嘀’那个,非要生搬硬套三个人,他直接把皮筋儿套在了白白的身上,“来来来,我教你们新的玩儿法。”
温鱼懒得搭理他,“不和耍赖皮的人玩儿。”
拽着白白进屋了。
院儿里小冤种风中凌乱,“我不耍赖了还不行?给你跳!”
蒋五星都无语了,这他都能玩儿的起劲,“哥,她们俩要说话,现在没空玩儿。”
小冤种这才后知后觉到,白白是
有正事儿,“也不知道说一声,哼!”
蒋五星,“……”
有时候,一个人和栾纵添待着真的挺无奈的。
屋里头,温鱼先给白白倒了碗放凉的绿豆汤,“你要不要冰糖?”
“要!”
白白不跟温鱼客气,往碗里搁了两小块冰糖,拿小勺搅拌了搅拌,搁到了白白面前。
“鱼,本来我不想叫你替我管恒哥家交公粮,后来一想,我还得跟着干,耽误活儿,干脆就一道吧。”
温鱼听出了不对味儿,“咋啦?姚子恒他娘又给你气受了?”
绷紧了嘴角,白白试图扯出一丝微笑来着。
“别装,在我这里你不用强颜欢笑。”
温鱼一句话,白白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鱼,我听见我婆婆说,她给恒哥找了个女人,要他俩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