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
阮明月看着将她欺在沙发中的男人,言语恳切。
男人黑眸一沉,带着怒意加快了动作,将她占有得更加彻底。
阮明月攥着他的西装外套,整个人像是身陷茫茫大海里的一叶孤舟,被一浪一浪汹涌的浪潮撞得四下飘摇,快意袭来时,她也只能咬着唇不敢呜咽出声。
休息室外,人声鼎沸,虽然门已经反锁,但是阮明月还是担心有人会察觉她和段祁州已经进来很久了。
今天是段祁州的父亲段秋明和她的母亲翁美芯的婚礼。
再过一小时,她和段祁州即将成为重组家庭的兄妹,没人知道,在这之前,她已经做了段祁州的地下情人整整两年。
阮明月一毕业,就进了段氏工作,她从最基层的实习生开始,凭着过硬的业务能力,一步一步晋升成总裁秘书。
起初,她真的对段祁州这个冷面老板一点肖想都没有,虽然他身高腿长,颜值高的宛如女娲炫技,但公是公,私是私,她分得清清楚楚,而且,她也深知,段祁州这样阶层的男人,自己高攀不上。
直到两年前,她随段祁州去桐城出差,无意撞见了自己的初恋男友劈腿大学室友,她一时崩溃,喝多了走错房间,上了段祁州的床,第二天,段祁州给了她一张一百万的支票,问她愿不愿意成为他固定的床伴。
阮明月的妹妹有心脏病,需要长期吃药,她进段氏后努力往上爬,就是希望多赚一点钱能给妹妹治病,可即便做到了总裁秘书,她的工资在高昂的医药费面前,也是杯水车薪,段祁州给她的这笔钱,正好缓解了她的经济压力。
她想着,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段祁州长得帅,活好,还慷慨,比她那个抠搜的渣男前男友强了千万倍。
出于报复与摆烂的心理,阮明月同意了。
从那之后,他们的关系,一发不可收拾。
这两年里,白天,她是他的秘书,替他处理公司的大小事务,夜里,她是他的床伴,彼此纠缠着纾解生理欲望。
他们不谈感情,甚至不在一起过夜,每次结束,段祁州都会给她一张二十万的支票,然后离开。
这样的关系,虽然见不得光,但也没什么负担。
阮明月原本以为,她和段祁州会一直这么继续下去,直到某天他遇到真爱需要结婚,他们才会分开。
可没想到,他们的父母先相爱了。
阮明月的母亲翁美芯在一家高级疗养院做护工,她在疗养院认识了段祁州的父亲段秋明。段秋明五年前和妻子冯素玲一起遭遇车祸,妻子冯素玲成了植物人,而他则双腿残疾,一直居住在疗养院,车祸重创让他变得脾气暴躁又厌世。
翁美芯是段秋明的护工,她比段秋明小五岁,虽然婚姻不幸半生坎坷,但她乐观开朗又浪漫,她经常带着段秋明溜出疗养院看山看水看四季,还带着坐轮椅的段秋明去跳舞。
渐渐的,段秋明被她治愈,深深爱上了她。
段秋明的妻子冯素玲去世没多久,他就和翁美芯求了婚。
当阮明月得知母亲和段祁州的父亲在一起后,她就和段祁州提出要结束他们之间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说:“我们只是钱色交易,而母亲和段叔叔却是真爱,我们当然得为真爱让步。”
段祁州盛怒,或许是他觉得他才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轮不到阮明月说结束。不过,在阮明月的坚持下,他最终还是同意和她退回到单纯的上司和秘书关系。
阮明月原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可今天当她穿着白色的礼服站在母亲身边喊段祁州“哥哥”后,他冷冷一笑,转头就趁着无人注意将她拉进休息室狠狠占有……
情灭后,阮明月瘫在沙发里,看着整理西装外套的段祁州,心中很是不安。
她真的很怕,她和段祁州的关系暴露会影响母亲的婚姻,母亲上半辈子被她的父亲一次次家暴,又为她们姐妹奔波操劳,好不容易遇到真爱,开启下半生的幸福生活,她不想成为母亲通往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段总,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她恳求道。
段祁州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目光如冷涧深雪。
“你不用反复提醒我这是最后一次,一个泄欲工具而已,你以为,我非你不可?”段祁州话落,摔门而去。
阮明月看着他的背影,心忽然疼得像被利器刺穿。
而这样的疼痛,上一次出现,还是两年前撞见初恋男友出轨的时候。
怎么会这样?她和段祁州分明只是交易关系,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难道,她爱上段祁州了?
**
婚礼是草坪婚礼。
阮明月整理好被段祁州弄皱的礼服从休息室走到户外时,段祁州早已西装笔挺立在阳光下,周围很多宾客想上前和他搭话,可又被他的气场震慑,不敢靠近。
也不怪这些人势利眼,段祁州从接管段氏开始,就带领整个集团扶摇直上,如今,他已经是皱皱眉都能影响榕城经济风向的男人了,这些权贵商贾,自
然不想放弃任何一个讨好他的机会。
阮明月挪开目光,走到自己的观礼位置坐下。
婚礼仪式开始前三分钟,母亲翁美芯挽着舅舅翁国道的手,站在红毯的尽头等候,白色的头纱下,翁美芯一脸幸福。
阮明月由衷的为母亲高兴。
翁美芯人到中年还能遇到自己的幸福,这充分说明了只要不放弃,女人任何时候都会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随着婚礼进行曲的节奏,主持人高声宣布:“下面,让我们有请新娘出场!”
“等一下!”
一道清亮的女声忽然划破这甜蜜的氛围。
所有宾客闻声回头,观礼席后方,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两个保镖站在那里。
是段祁州的妹妹段元溪。
段元溪穿着黑色的礼裙,捧着母亲冯素玲的遗照,大步踏上红毯。
众人一阵唏嘘,这可是婚礼啊,她穿一身黑还捧来遗照,多不吉利。
“溪溪,你这是干什么?”段秋明坐在轮椅上,生气大喝。
“爸,你别生气。”段元溪看着段秋明,毫不畏惧,“你不是要结婚么?以前你穿什么颜色的衬衫戴什么款式的领带出门都要我妈给你做参谋,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可不得让我妈帮你把把关?否则,就你这老花眼,怎么辨得出是人是鬼。”
“你听听你说的话,我看你是疯了!”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口口声声爱我妈,我妈这才走了多久,你就迫不及待地要娶这个老狐狸精!”
“你闭嘴!”
“我偏要说!”段元溪指着翁美芯,“这个老娘们也不知道给你使了什么狐媚本领,你就被猪油蒙了心!你觉得她非要和你领证是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大?图你走不了路?她还不就是图你哪天双腿一蹬可以分我们段家的财产嘛!这种女人,典型的又穷又鬼又贪财!”
观礼席上,已经有人悄悄举起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
阮明月立刻看向段祁州,段祁州最注重段家名声,若换了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在这样的场合发生这样的闹剧的。
可今天,段祁州坐在位置上,淡淡地看着妹妹段元溪发疯,岿然不动。
他根本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阮明月忽然就明白了,段家兄妹,没有一个人真正欢迎母亲翁美芯进段家的门。
“溪溪,请你不要这么说,我和你爸是真心相爱的,认识他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钱,我爱的真的只是他的人。”翁美芯穿着婚纱,冲到段元溪面前解释。
“是吗?既然你不图段家财产,那你现在就签一个协议。”段元溪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你当着众人的面签下并且保证,你和我爸只办婚礼不领证,就算日后你们分开,也绝对不分走段家的一分钱!”
翁美芯脸色一滞,求助似的看向段秋明。
段秋明正要过来制止,却被段元溪侧身挡住:“怎么?不敢签啊?不是不图钱只图人么?办了婚礼,我爸就是你的人了,这还不够?”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翁美芯左右下不来台,为了证明自己,她只能点头:“好,我签。”
翁美芯接过段元溪递过来的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溪溪,我都签字了,现在可以举行仪式了吧?”
“不行!”段元溪指了指母亲冯素玲的遗照,“你要想进段家,还得给我妈磕上三个响头!”
**
这简直欺人太甚!
阮明月不忍心母亲翁美芯被这样欺负,她起身,走到段元溪的面前。
“段小姐,今天宾客众多,为了段家和段总的声誉,请你不要再闹了。”她声音不响,刚好够段元溪听到。
“用我哥威胁我?你以为我怕吗?”段元溪看着阮明月,“你一个小秘书,平时借我哥的名头狐假虎威也就算了,今天还想用这一套吓唬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和你那狐狸精妈一起嫁进段家享荣华富贵是吧,那你也给我跪下磕头,磕到我妈满意,你们才能进门!”
“我母亲不会贪图你们段家的荣华富贵,我更不可能,你要是还要继续闹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阮明月凑到段元溪耳边,用更轻的声音说,“前段时间酒吧的藏毒案,你也在现场,对吧?”
段元溪的脸色瞬间煞白:“我不在,你别胡说。”
“那天去接你的人是我安排的,还有,我手上有那天酒吧的监控原件……如果你不想被牵连去警察局问话,那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别闹了。”
段元溪沉默,气势尽收。
阮明月见状,转头对现场的宾客得体一笑:“段小姐说累了,我现在带她去休息。”
她说完,对段元溪比了个“请”的手势。
段元溪不情不愿跟着阮明月下了台。
主持人眼看闹剧结束,立马上台打圆场,想让婚礼继续,可段元溪显然不甘愿就此被拿捏。
她随阮明月走到泳池边的时候,忽然大喝一声:“啊!杀人啦!救命啊!”